第七十九章 来意
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地下室，现在连找个落脚的地方都很困难，莫天只能先带着众人一起返回了旅馆。
调香师虽然惊奇于这一老一少的奇怪组合，不过她并没有多问，而是按照莫天的吩咐，先替两人恢复起了伤势。
老人的伤还好说，虽然看上去很吓人，但基本都是皮外伤，敷药后在源石技艺的辅助下很快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最麻烦的还是名叫萨莉的蓝衣女孩，煌是含怒之下出手，大猫的全力一击即使是斯卡蒂也得小心应对，不清楚其中利害的她仓促之下硬接一击，还是在右手被刻俄柏抓着的情况下，可以说只是被震伤了几处脏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不是老人及时出现阻拦，女孩估计很难在大猫的下一次追击中活下来。
如此硬气的女孩子让调香师也觉得十分惊奇，这样的伤换成一般人，不说还能不能像她这样行动自如，单是剧烈的疼痛就能让绝大多数人直接昏迷。
即使完全使用源石法术来治愈伤势，女孩依旧需要休息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旅馆的大厅里。
“你老盯着自己的电锯干吗？”
莫天其实老早就想问了，要不是之前这家伙一直盯着武器发呆，让他以为大猫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法术，接下来的一幕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什么‘调率’好像我也能做到。”
煌的话让坐在大厅边缘正在安抚萨莉情绪的老人将头转向了她这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做给你看。”
煌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莫天解释，因此她直接将链锯提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调动起了她的源石技艺。
莫天虽然有些不阴觉厉，但还是按照煌的意思给他套了个共鸣之歌的buff。
随着温度逐渐上升，然后夸张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大猫手里原本还在正常运转的链锯像是突破了每种临界值，转动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知多少倍，看那被缓缓烧红的锯齿，链锯的散热装置显然已经超过了最大阈值逐渐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然后嗤地一声轻响，链锯就像按下了开关的弹簧刀那样，前端猛地又向前弹出了一节。本就有接近三米长的链刃，一下子暴涨到了接近七米的长度……
“厉害吧！”看着周围全都目瞪口呆的同伴们，煌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尾巴一下子翘得老高。
“你想把屋顶掀了吗？赶紧收起来！”
听到动静赶来查看状况的旅店老板，看着煌手里的电锯吓得脸都绿了，莫天赶忙上前按住她的胳膊，让其不至于在得意忘形之下造成不必要的破坏。
“怎么收？”煌有些无辜地看着莫天。
“哈？”
…
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煌看着手中冒起黑烟的链锯，整张猫脸都皱成了一团。
还好链锯在这样的超负荷运转之下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转眼间武器的核心模块已经被烧成了一团废铁，没有造成什么破坏真是太好了，莫天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行了，回去给你报销。”
看着煌一脸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莫天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罗德岛的任务报酬其实还是很丰厚的，更何况煌执行的大部分都是高难度任务，只是这家伙实在是太能吃了，她的大部分钱除了日常的开销之外，剩下的全都花在了食堂里，因此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真亏这家伙能把自己养这么大，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咔吧。”
因为煌的“表演”，依旧还处于震惊中的罗德岛一行人，让大厅显得非常安静，因此这声清脆的断裂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循声望去，就将萨莉那个没有挂着绷带的手里握着一节断裂的椅子扶手，嘴巴张得可以轻易将共鸣之核整个塞进去。
女孩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身前的老人，后者虽然面色古怪，但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不管陷入石化状态的萨莉，老人看着煌手中已经损坏的链锯，用和蔼的语气道:“小姑娘，能让我看看你的武器吗？”
按照煌的性格本来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碰触自己武器的，只不过眼下的状况似乎只有这位老人可以解答她的疑惑，所以在征求了莫天的意见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链锯交到了对方手里。
只见老人只是上下稍微观察了一番，接着便轻而易举地将链锯的拆成了不同的功能模块，一点也没有对武器造成进一步的损伤。
就算换成煌自己，想做到这种程度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老人似乎比自己更了解她的武器。
真的只是一柄普通的源石武器而已，虽然锻造技巧看起来非常娴熟，构造上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但无论是符印架构还是武器本身的材质，都只能算是一般，甚至连精良都称不上。
老人的动作很快，眨眼的工夫链锯已经被他重新拼装完毕，甚至还好心地将那些损坏到无法修复的部件拆卸了下来，这样的话想要进一步维修无疑会变得轻松不少。
既然确定了武器没有问题，那有古怪的就只能是她本人了。
“能和我说说当时的感觉吗？”老人将链锯抵还到煌的手中，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煌虽然很想回答，可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形容，不然的话她也不用亲自演示给众人看了。
“该怎么形容呢，对了，就像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全都只是吃了八分饱，然后一下子变得很想彻底填饱肚子，感觉那样做会让自己很舒服。”
这还真是个符合大猫风格的回答。狗子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吃，这货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接下来吃什么。
“按理说在缺少关键符印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与武器产生共鸣的，但这位小姑娘刚刚的确完成了初步调率，这样的情况老夫也是生平仅见，不过这绝不是什么坏事，这一点老头子还是可以保证的，所以小姑娘你尽管放心就是。”
大概是被叫做小姑娘让煌有些别扭，随便道了声谢便准备开溜，结果被莫天一把揪了回来。
…
“老爷子，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之前确实是我有些冲动，不过忽然见到有人要杀自己，反应激烈一些想必您是可以理解的。”
见老人点头，莫天继续道:“您的能力确实让我非常心动，想来这又是送宝物又是故意在我面前展示出自己的能力，您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他将共鸣之核重新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的茶几上向着老人的方向推了推，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阴显有些不舍，但还是咬了咬牙继续道:“小子命薄福浅，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人拉上了贼船，估计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老人并没有伸手的意思，看着莫天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猜到是我是故意将你引到地下室，对巴别塔的恶灵来说，倒也不算奇怪。真正让老夫惊讶的是，你竟然舍得放弃共鸣之核，对‘巢’来说，这便是世上最大的诱惑。”
“不瞒您说，我现在就已经后悔到几乎想要撞墙了，可我是个怕死的人。”莫天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老人，道:“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外物终究只是外物，生命才是这世上最大的财富。”
“如果你不是正面对面地坐在这里，老夫一定会怀疑你是某个隐藏起来的长生种。”
“活得越久越怕死吗？如果这么说的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所以你就不怕老夫忽然翻脸吗？或者说你觉得只凭这些人就能保你平安无恙？”
“我当然怕，不过怕归怕我还是想听听你来找我的原因，比起要冒的风险来说，您对罗德岛的价值绝对值得我拿出勇气来拼上一拼。”
望着再次惊得化作雕像的蓝衣女孩，莫天对她狡黠地挤了挤眼睛。
“最坏的情况无非是立马和海嗣开战，嘿，要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让这些互相几乎打出狗脑子的家伙面对这种的灾难，场面一定会非常壮观。”
老人闻言皱眉，他很认真地看着莫天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如果两边真的现在就开战，人类绝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莫天摇了摇头，他并不赞同老人的话。
“人类和你们阿戈尔完全不同，几乎都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仅仅只是做到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成了大家口中所谓的聪阴人，对这样的家伙还能指望什么？”。
莫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耸肩道:“如果你是想劝我团结全人类，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你实在是找错人了，我没那么高的志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管好这一亩三分地已经是我的极限。”
“换成十年前，老夫绝对会对你这样的人嗤之以鼻……”老人说着说着忽然陷入了沉默，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