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满足你的要求
由于章丽的事情，等洛凡她们两人回去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体育馆内霎时安静不少，底下是穿着运动服的选手，他们正陆陆续续前往更衣室换衣服。
洛凡和余萍作为后勤工作人员，跟其他人留下打扫卫生。
观众席上的座椅上有未喝完的矿泉水瓶或者零食袋，碎屑一地。
洛凡弯腰将助援的横幅拾起，上面写着大字：林珩，我们爱你。
很显然，这是林珩的迷妹。
洛凡闲来无事会刷学校的论坛，晨阳中学居高不下的热度之一便是高一（1）的林珩，大多是夸赞他的容貌，随便抓拍的一张照片都能让底下的粉丝疯狂舔屏。洛凡有几次心痒，没忍住吐槽了句【看多了也就那样】，不出意外遭到了他们的强烈不满。
洛凡多看了几眼大字，想到这个名字主人是个跟粉丝眼里高冷校草丝毫不搭边的人，心里就好笑。
如果非要拿一种动物来比较的话，大概就是品种名贵的波斯猫，漂亮又矜贵，慵懒的时候透着股纯纯的傲娇。
洛凡将横幅卷成一团，转身，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
洛凡后退半步，抬头，对上林珩的眼神。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林珩白玉般的皮肤上是薄薄的一层汗，他扒拉了下胸口的领子，垂眼扫了下她手中拿着的横幅，哼了句，“也不知道是谁看得这么入神。”
洛凡试图绕过他，将横幅丢进垃圾桶的时候，林珩伸手制止了她。
一片温热相贴。
洛凡抽手的同时开口，“干什么？我扔个垃圾碍你事了？”
“爱我？”
林珩许是被手下的柔软迷了下心神，自动过滤掉了前后词语，脑子里都是刚刚无意看到横幅上的两个显眼大字【爱你】，不自主重复了遍。
洛凡无语得不行，恨不得把手中的横幅当成棍子使，打醒这个青天白日里还能做梦的男生。
“爱爱爱你个大头鬼。”
洛凡小声叨叨了句，扬了扬手中横幅，凶道，“让开了，我要打扫卫生。”
林珩侧过身。
垃圾桶在他身后。
但观众席的前后距离过窄，他被座椅拌了下膝盖后方，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砰”，声响很大。
观众席的座椅都是塑料材质，硬得很。
林珩感觉屁股都要裂了，表情有些扭曲。
洛凡看了全过程，刚还紧绷的表情破了功，“噗嗤”笑出了声。
林珩看女生毫不掩饰的笑容，心里有一秒的羞耻，但也只是一秒，毕竟在她面前丢脸丢多了，也不多这一次了。
眼见女生笑得越发张狂，林珩面上染上一丝绯红，试图挽回一点点尊严，小声建议，“你可以稍微收敛点不？我好歹也要点面子。”
洛凡笑着伸手比了个“ok”。
就当洛凡再次准备将横幅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瞅见旁边男生伸出的“魔爪”，想起刚刚的碰触，手立刻拐了个弯，抱胸，有些不满，“什么意思？这横幅你不想扔垃圾桶？”
没有预料之中的柔软，林珩收起短暂的失望，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洛凡，“那上面有我的名字。”
横幅的主人都是比赛完就扔掉，这人这么珍惜的吗？？
即使有些惊讶，但洛凡还是将他给了林珩，“看不出来啊。”
林珩接到横幅，脸上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相反，他很是平静地又递给了洛凡。
“给我？你给我干什么？你自己不是说要的吗？”
“你帮我收起来。”
林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他认真看着洛凡，“你下次在我比赛的时候拿出来就好。”
一整场比赛下来，林珩只要一得空，就看见女生跟程子延在聊天，跟周边疯狂的人相比，她丝毫没有看比赛的欲望。
——没有看他的欲望。
上次是，这次也是。
林珩仔细回想了下比赛里自己的表现，许是自己昨晚睡眠质量好，又许是自己想要吸引某人的目光，总之这次篮球比赛是自己状态最好的一次。
林珩心里有些受挫，他将横幅又递了递，“下次，我是说下次。”
目光有小心，也有期待。
“如果我下次还有比赛的话，你可不可以像她们那样为我呐喊加油？”
林珩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他早听多了女生的拒绝，此刻在这沉默的氛围中，他竟然还能分出心神自我调侃——
他说：林珩，你就是个大傻子。
“林珩，你这要求”
女生的话语故意停顿了下来。
林珩心里的空逐渐落到实处，这种预料之中的答案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仿佛能猜到女生接下来的话语：
她会说：你这要求我不能满足。
如果她再狠一点：林珩，我不介意再把话挑明了说。
林珩垂下眼睑，一大片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平添几分落寞。
“有点离谱，但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林珩猛得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的目光在洛凡脸上逡巡，仿佛是第一次看清这人一样。
洛凡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困惑，“我脸上有东西？”
林珩使劲摇了摇头。
那种跟自己心里预设的答案完全不同的话语，让林珩产生仿佛置身梦境的恍惚。
“那你看我干嘛？我还以为我脸上真有东西。”
洛凡语气略带责怪。
林珩呢喃道，“不对，不对啊”
洛凡好笑地皱起眉，她在林珩面前晃了晃，“傻了？”
林珩抓住洛凡的手，在接收到对方的警告眼神后，讪讪地松开了。
“你刚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下次，如果下次真有机会的话，我会好好给你加油的。”
洛凡说完这句话便提着垃圾桶走到下一层阶梯。
林珩坐在座位上，呆怔地看着女生弯腰，脑子里在缓慢处理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信息。
这人真的答应他了？！
体育馆里只剩安静收拾垃圾的声音。
洛凡将零食袋放进垃圾桶里。
下一秒，发尾被人轻轻扯了下。
洛凡回头，看到探出身子的林珩一手撑着椅背，笑着收回另一只捣乱的手，运动衣领过大，露出大片肌肤。
他很乖巧地直起身子，垂眸，笑得晴朗：
“洛凡，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好吗？”
洛凡抬眼。
远处是别人的交谈声。镂空的体育馆上方是投射进来的日光，氤氲成光晕。
隔了一会儿，她开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