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主动离开
洛凡神色怔了下。
距离开学还有段时间，这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汪汪汪。”
林珩眼神故作凶恶。
越到后面越小声，直至声音消失。
那只黄狗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地，竟然真的不叫了。它摇晃着尾巴围着洛凡转，目光却盯着林珩，很警惕的样子。
林珩垂眸看了眼黄狗的怂样，毫不客气点评道，“傻狗。”
洛凡听此有些好笑。
“这狗你养的？”
“不是，不知道哪跑出来的。”洛凡开口回答的同时又继续打扫一地的红屑。
“也是，要真是你养的，那你这主人当得可真失败。”
林珩蹲下身，朝后退半步的黄狗微勾手指。
他刚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只狗在洛凡身边乱晃悠。有好几次看见女生一手叉腰，挥舞着扫把试图驱赶这只捣乱的小家伙。
他还当洛凡这次养了只不听话的宠物。
林珩一手支着下巴，似乎嫌空气闷热，他将口罩拉至下巴处，露出一张任谁看了都觉得帅气的脸，许是整个冬日不见太阳，肤色又白了个度。
洛凡的脚踝处被一团东西紧紧靠着。
她停下动作，低头看着紧贴自己脚边的黄狗。
它露出雪白的牙齿，身子整个都弓了起来。
林珩被对方的样子逗乐了。
“这狗什么意思？挨你这么近，怎么换我就这副防敌样？”
林珩有些不服气，就着蹲着的姿势，挪上前，伸手迅速勾过那只黄狗，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改为拎后脖子，与自己的目光对视。
“小家伙。”
下一秒，“汪汪汪”的声音传出。
林珩任由黄狗扑腾四肢，冲他狂吠，一脸坏笑，伸出食指戳了戳黄狗圆滚滚的肚皮，“继续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黄狗不死心，晃动地更加厉害，声音听着有些撕心裂肺。
洛凡听着刺耳的叫声，皱眉摇了摇头。
很快，黄狗的叫声越来越弱，听着像呜咽。
林珩逗弄够了，不再拎着它的后脖子，放在膝盖上，大手慢慢抚摸，似乎在顺毛。
黄狗小小地叫了声，似乎舒服极了，不再乱动，安静地躺着，只不过视线落在不远处背对它打扫的背影。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落。
林珩仰头看向洛凡。
一个冬天过去，女生的头发比预期长了不少，软软地搭在纤细的肩膀处，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地面的红屑已经被她打扫到一处。
林珩手下动作不停，看了会儿，目光下滑至膝盖上舒服躺着的黄狗。
他眼睑低垂，轻轻摇了摇黄狗的耳朵。
什么话也没说。
周围的声音很杂，扫把跟地面摩擦的“窸窣”声很有规律的响起。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风很温柔地吹拂。
洛凡回头寻找簸箕的时候就看到蹲在一旁的男生，他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地顺着狗毛，怀里的黄狗不时蹭他的指尖，他脸上带着很浅的笑，风一吹仿佛就会散。
洛凡往簸箕那边走去的同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林珩抬眼看了过来。
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般，只剩下两人，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和衣服。
林珩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意，以及对视时的怔愣。
洛凡率先移开视线，觉得气氛过于安静，想了下，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在家待得无聊。”
林珩隐去了真实原因，扯道，“再待下去，我爸妈得嫌死我。”
他才不会说自己是看到洛凡发的朋友圈才那么早回来的。虽然他知道自己早回来也没什么用，但一想到洛凡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想到这，他开口，“我上次刷朋友圈看到你的，说起来，你爸妈怎么又出门去了？一过完年就走，你们家”想到初次见面时洛凡说的话，他小心道，“有这么缺钱吗？”
洛凡背对林珩装垃圾的身影顿了下，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她继续扯谎道，“缺啊，钱这种东西怎么会不缺？”
“趁着年轻多赚钱，这要是以后遇上什么事，也拿得出钱来。”
林珩将怀里的黄狗放在地上，站起身，眉头紧锁。
他家倒是不缺钱，不过该怎么开口送人钱好呢？
洛凡回头看男生的表情，“怎么？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反正横竖也想不出好的借口，林珩直接道，“你说要是我送钱给”
洛凡听到【送钱】两字表情有些空白，“送钱？你送我们家钱？”
“对啊，有什么问题？”
洛凡很想说没问题，但她还是止住了那丢丢心动，正色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家？”
“怎么会？”
“我家的确是普通家庭，但吃喝不愁，还没到需要靠别人接济才能存活的地步。”
“不是接济，是当做礼物。”
“不用，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以为你在羞辱我呢。”
最后【送钱】这事不了了之。
不过后面洛凡发现林珩开始从别的地方“送钱”，以前从不进菜市场的他会跟在后头，上赶着付款。
“过去了。”林珩翻转手机给老板看了眼便收进裤兜里。
洛凡接过菜，语气颇为无奈，“上次的钱你收了吧，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前天买菜回来后，洛凡把钱转了过去，对方没收，原封不动地又退还了过去。
林珩将口罩提了提，“没必要。”
“那以前还平分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不要，你别侮辱我啊，我都说了我不缺钱。”
“我也不缺啊，你那么计较干什么，到时我真需要钱，你给我就好了。”
知道多说无益，洛凡直接伸手。
“干什么？”
“手机给我。”
林珩迟疑地看了眼，攥紧裤兜，“不给。”
洛凡眼一眯，语调拉长，“一。”
林珩后退一步。
“二。”
眼见洛凡眼神沉下去，林珩“唰”地一下给了过去。
洛凡心满意足地开口，“密码解锁一下。”
等林珩解完锁，洛凡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又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会儿，洛凡递了回去，“下次再这样，你跟我就完了。”
“什么叫完了？!”林珩紧跟在洛凡后头发问。
“朋友都当不成。”
林珩失望了半秒，他才不想当朋友，不过也仅仅是半秒，他又恢复自然，无所谓地哼哼两声，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两人看到了熟悉的人。
站在路旁的程子延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往这边走了过去。
洛凡侧头偷看了眼林珩，结果当场被林珩抓住，他笑了下，“看我干嘛？”
洛凡不好回答。
林珩伸手接过洛凡的菜，“看样子你有事，先走一步。”
洛凡看着林珩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茫然。
直到程子延靠近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