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雪球送开心
“我可以帮你。”
这话一出，洛凡和余萍两人都看了过去。
章丽和旁边一个挎着包的圆脸女生逆光站在洗手间门口。
余萍怔愣了一秒，从洛凡身上离开，背过头抹了下眼泪。
章丽走了进来。
圆脸女孩紧跟其后，皱眉看着余萍，眼神流露出一丝傲慢。
水龙头被拧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面前是偌大的镜子，章丽凑近身子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窈窕的身躯包裹在校服下。
洛凡站在一旁，“你说帮她，是什么意思？”
章丽看着镜子里的洛凡，勾唇，没有立即回话。
她慢条斯理洗了下手后将水龙头拧紧，伸手，旁边的圆脸女孩立马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章丽擦了擦，转过身，手撑在洗手台上，身子微微后仰，平静注视面前两人，“我们路过听了一下，事情嘛大概也懂了。”
章丽看向余萍，“你想读书是吗？”
余萍迟疑了下，“嗯。”
章丽将纸巾随意扔到旁边垃圾桶里，继续维持刚才姿势，“这么说吧，我爸企业刚好要资助贫困学生，其中一个名额可以给你。”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费用方面的事，他会一直供你到高考毕业甚至大”
余萍听到这话，神情有些期待。
章丽的家庭情况班级里的人现在都知道，她有一个很厉害的企业家父亲，上次还来学校做过演讲。
只是章丽为什么要帮自己？
想到章丽与自己的平淡关系，余萍有些怀疑，“你说的是真的吗？”
章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企业嘛，总要提高一下形象，做有效投资的，资助贫困学生这项方案我爸那边早有打算。”
章丽扫了眼女生眼中的为难，“我们同班，你的成绩跟为人多多少少知道，怎么说呢，你大概率是可以争取到。”
“况且你要是出社会了，还可以进我爸公司，当做优秀人才引进什么的。”
说到这，她盯着余萍，“所以，到时记得申请走下流程，这样你就可以安安心心读你的书 。”
余萍看了眼，又低头，小声道，“为什么要”
这话最后即使没说完，章丽也猜到了，她耸了下肩，“不是说了吗？有效投资。”
“况且也不是我帮你，是你自己帮你自己。
“换个吊儿郎当的来，就算我推荐，我爸那边也不同意。”
章丽朝旁边的圆脸女孩勾勾手指，对方立即将包递给了她。
章丽挎包的同时顿了下，开口，“当然，我也有个忙要你帮。”
“什么？”
章丽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我希望下次如果有调换座位的机会时，你能同意。”
余萍神情疑惑。
这人跟自己换位置干什么？
脑子里闪过巷子口的画面，想到后座的男生，余萍轻咬嘴唇看向洛凡。
两人不约而同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心中的猜测。
章丽看了会儿，没继续，往门口走去的时候说道，“不过这个忙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兑现。”
“毕竟我成绩还差点意思。”
余萍在洗手间里收拾好自己的仪态后，才准备跟随洛凡回教室。
一出来，两人便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树木、教学楼顶都是银装素裹，地上也积满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
b市的雪终于来了。
“下雪了，洛凡。”
余萍伸出手，感受到手中的冰凉，想起这些天的事，心中复杂万分。
洛凡拍了拍她肩膀。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林珩他们两个已经打扫完了。
洛凡走到垃圾桶旁，被肖嘉阻止了，“不用不用你去，我跟他去就好了。”
说完也不等林珩同意，直接扯着对方出门去了。
一出教室，林珩就挣脱了肖嘉的手。
“哎呀我说，你不会是计较了吧，你没看她们两个状态都不对嘛。”
“我没眼瞎。”林珩指了指肖嘉，假装威胁道，“下次你别拿这么冷的手碰我。”
“哦。”肖嘉乖巧回答，下一秒，直接又摸了一把林珩的手，看到对方一瞬间被冷到的样子，大笑出声，“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哎呀我这体质就是冬天畏寒嘛，手怎么捂都不热，好在不会长冻疮啥的，不然我难熬”
肖嘉一路上絮絮叨叨，等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又扯了下林珩，“等会儿再上去。”
“你等我弄个雪球来。”
说完找了块空旷的地方，蹲下身，抖了下肩，然后伸手将地面上白净的雪聚拢到一块。
林珩俯视对方，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况且你手不是怕冷吗？”
肖嘉慢慢捏成球状，没回答林珩的问题，自顾自说道，“以前我爷爷还在的时候，总是会在第一场雪过后给我捏一个雪球。”
“然后他会送给我，跟我讲一些很奇怪的话，不过到了末尾，他一定会说——””
说到这，他似乎回忆了下，嘴角带着笑容，
【宝贝孙子，希望你能每天开开心心。】
“总之现在对我来说，送雪球相当于送开心。”
“爷爷他老人家说开心是能传递的，他捏雪球开心的话，那么被送的那个人也是会开心的。”
林珩看着忙活的肖嘉，“所以你要送给谁？”
肖嘉毫不迟疑，“我同桌啊，我感觉她挺不开心的。”
林珩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也蹲了下来。
肖嘉见他也在捏雪球，调侃道，“你送谁？”
“自己不行吗？”
“行，当然行，那可太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手中揣着一个圆滚滚的雪球。
林珩看着肖嘉发红的手，感受到自己手的僵硬，有些发笑。
真是两个傻子。
肖嘉正要说点什么，眼角扫到下来的两个女生，他说了句“刚好”后上前。
余萍看着站在面前的肖嘉，有些不解。
肖嘉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嘴里不住哈着白气，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露出一侧的虎牙。
他伸出手。
余萍注意到对方红得发紫的手，看对方手里还放着个雪球，还递向自己，困惑地眨了下眼。
？？
在这漫天飞舞的大雪中，肖嘉一如既往地扬着灿烂的笑容，“送给你，余萍。”
“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然后把所有烦恼都忘掉。”
说完，他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见对方怔愣的模样，刚想解释其中的缘由，就听到女生很小声的开口：
“谢谢你。”声线带着抖动。
肖嘉看着女生的眼眶逐渐漫上水雾，看着又像哭又像笑。
余萍忍着哭腔，接了过来。
入手一片寒意，心底却温暖异常。
“哎，你别哭啊”肖嘉可没料想到这个结果，他围着余萍开口安慰。
“我不是，你别”
站在一旁的洛凡被余萍的情绪感染到了，她感觉胸腔有些沉闷，别过头，看到一侧的男生。
“给你。”
男生递了出去自己捏的雪球，由于有些久，雪球正在慢慢融化。
洛凡抬眼，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有些惊讶。
“你要不要？”男生催促道。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雪球送出去？！
林珩瞥眼看到女生的愁容，内心小小叹了口气。
洛凡接了过来，“谢谢，你也是送开心给我的吗？”
林珩拍了拍手中的水，顿了下，勾唇，“不是。”
“那送什么？”
林珩不疾不徐道，“你想送什么？”
洛凡歪头思考了会儿，眼皮一动，笑得很调皮，“送钱。”
林珩没忍住笑出声。
飘飘悠悠，章丽收回看向远处场景的视线，垂眸看着掌心晶莹剔透的雪花，脸上神情不明。
于梦怡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走了，章丽，看什么呢？”
章丽回过神，看了眼圆脸女生，突兀道，“你能给我一个雪球吗？”
于梦怡想也没想开口，“雪球有什么好的？冷死了，我们”
章丽打断对方的话语，面容平静，“我给你一百块，你给我捏个雪球。”
于梦怡愣了下，立马拐了个弯，“哎呀你这说的是什么啊，雪球我给你捏”
女生边说边蹲了下来，语气有些兴奋。
章丽移开视线，继续望向远处的四个人。
“章丽，来，给你。”于梦怡站起身，开心地递了过去。
章丽低头看了眼女生手中捏得紧实的雪球，然后伸手拿了过去。
一手冰冷。
所以他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章丽皱眉，看着于梦怡脸上熟悉的谄媚，嗤笑，然后将雪球扔到了一旁的花坛里，“行了，走吧。”
“那”
“回家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