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汽水夜谈
蓝盐打开一罐可乐，二氧化碳从铝罐中喷涌而出，发出“噗嗤”的一声。
夜色已经深了 ，蓝盐却和叶知二人偷偷跑进了牛岳城，找到一台自动售货机，这台机子柜门已经破损，她们直接从里面一人拿了一罐汽水，然后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叶知双手握住汽水，并没有打开，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那我想问的可多了！”蓝盐一口灌下去半罐子可乐，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嘛，好久没喝了，可乐还是最爽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久，毕竟上次喝可乐都已经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噗！”叶知被蓝盐的“巨嗝”逗笑，看向蓝盐的眼睛，这个女孩的样貌几乎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时光的痕迹一丝没有留在她脸上，但是她的脸白皙的有些过分，多半是因为一直在病床上躺着许久没有晒过太阳。
当然除了这些，这女生的面容与叶知的记忆中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左半边脸上诡异的黑色疤痕，疤痕跨越了她整个左眼眶，而她这只左眼，瞳孔的颜色也是诡异的血红色。
“我觉得你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蓝盐朝叶知微微一笑，摘掉了面具，露出自己喉咙上那骇人的疤痕，说话的声音再次变得沙哑，语速也变回了之前迟缓的状态，“我，自己，对，自，己，也，有很多，疑问。”
这还是叶知在重建蓝盐之后第一次看见她摘掉面具，之前在那个斯普兰德创造的虚幻世界中她也曾想摘除这个面具，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她并没有这样做，所以，此时此刻确确实实是叶知第一次看见蓝盐的声带位置的伤口以及也是第一次听见蓝盐用自己的原声开口说话。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望向蓝盐的眼神变得十分心疼。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蓝盐颈部的伤疤叶知之前也是见过的，她亲眼看着医生为那个伤口包扎过，那时候那伤口分明没有这么巨大，而且色泽也绝对不是现在这种灰黑色。
如果不是蓝盐还能生龙活虎地在她面前喝可乐，叶知单是看着蓝盐左眼和脖子上的伤口都会怀疑蓝盐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不用，在，意。”蓝盐向叶知笑了笑，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然后还是把面具戴了回去，“虽然戴着不是很方便，但说话不会那么费事了，之前跟他们沟通你都不知道有多累！而且不得不说，叶红这家伙整来的这面具是个好东西，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戴着面具也能喝可乐！”她说着就像是故意表演给叶知看一样，又端起可乐喝了一口——面具的狼嘴下半部分其实是可以打开的，她的嘴可以从这里露出来。
“这倒算是她干的一件好事了！”叶知能感觉到，蓝盐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很乐观的模样，绝对是她假装的，她在隐瞒着什么事情，而隐瞒的事情绝对是令她自己十分痛苦的东西，但是蓝盐不说，叶知也不知道从何去问，只好转移话题，将重点拉回自己身上，“这位猩红的女王，希望她真的可以帮我找到丧尸异变的真相！只要找到真相，我做的一切才有意义爸妈的牺牲也才有意义”她说着看向自己的左臂，现在这只手臂的电能和生物能都已经充满，有淡蓝色的微光在皮肤下游走着，那是义体运转正常的提示灯光。
“你的牺牲——你是指，你并非只改造了部分器官而是做了全身义体改造对吧？”蓝盐也看向叶知的手臂，抬起一只手按在那条胳膊上，“只不过这条手臂是另装的，所以和你的身体其他部位看起来不同对吧？在那个，地下研究所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按照那位教主的说法，你这全身义体的身体应该没那么容易断掉一条手臂。”
叶知将左手五指张开，又攥紧成拳，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过这支新的手臂我还是很满意的，它让我感觉我不完全是受制于人的。其实，当时我被我妈咬到了，她扯掉了我腹部一大块血肉，我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她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受伤的位置，仿佛还能看见自己的肠子从肚子里掉出来，她的手指是颤抖的，“然后我杀了我用餐桌上削了一半苹果的水果刀插入了我妈的脑袋接着我挣扎着，爬出了公寓，外面全是丧尸，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那位教主捡到了我并问我愿不愿意参加她的实验。然后”
“你好，两位天才科学家的女儿，叶知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教团的一个小小的实验？”叶知回忆着当时教主在她面前站定，弯腰俯视着她，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向她提出了邀请，“加入我们，你就能活下去，并为你的父母报仇，如何？”
“原来如此。”蓝盐打断了叶知后续的话语，抬起按在叶知手臂上的那只手，揽住叶知的肩膀，安慰般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结果这个实验就是她的改造兵器实验。不过如果你是在离开家之后就被教主捡走了，那你叶叔叔的笔记是你怎么带出来的？”
“之前我说的时候因为我知道叶红能听见，所以是我瞎编的，我爸的笔记其实藏在衣柜的暗格里。”叶知说，“我到家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完全变异了，根本不可能告诉我笔记本的位置。我被教主带走之后，教主让人彻底搜查了我家，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个暗格，是我在苏醒之后逃离那里回家了一趟，我在那个暗格里发现的。说起来你估计不信，这个暗格其实是我爸藏私房钱的地方，我小时候偶然有一次看到了他鬼鬼祟祟地半个身子趴在衣柜里面，然后出于好奇我打开过一次，所以我印象深刻。”
“所以你其实也不是被派出来调查，你是自己找到了笔记本之后调查到了这里？”蓝盐听着叶知说到私房钱的事情笑了起来，“你们这些改造兵器平时都是被关着的吗？然后你偷跑了出来？”
“不不不，她这个实验其实是不可能的。”叶知解释道，“改造兵器实验全都失败了，我本来也是一个失败品。我的编号是2号，是她的第二个实验品。我和其他所有失败品一样被她放在教团的一个秘密据点里，而不知什么原因我忽然苏醒了。苏醒发现自己全身被改造的我，根本不会控制身体上的奇怪能力，然后我一不小心就炸了那个据点”说到这里，叶知有些尴尬，“然后我就逃跑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家一趟，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找到笔记本。在之后，我就开始按照笔记本上的指引去找丧尸病毒的真相。不过在这之前，我确实去了一趟医院，但是，当时我，我”叶知突然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蓝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完要说的话。
“所以，你去的时候，已经是丧尸病毒过了一段时间了，你一开始没去是因为被她改造后还没有苏醒？”蓝盐掰着手指头估算时间，然后疑惑地看着她，“咋了？当时你咋啦？你说完啊？”
停顿了片刻，叶知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当时医院已经基本没有人和丧尸了，我找到你的病房然后发现，你已经死了。”
你已经死了。
蓝盐闻言瞪大了眼睛，那熟悉的剧痛感再次袭击了她的大脑。
就像是有无数的蛇蚁在脑袋里噬咬她的大脑一样，脑袋里面痛的似乎要裂开！
蓝盐抱住了自己的头，强忍着大声尖叫的欲望。
“苏醒吧——”那个自从见到叶知之后安静了许久的诡异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
“若你欣喜攀登神圣阶梯，若你以延续替代上升”
“你必发现躯壳以外的相反层次，或逝者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