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洛真没有退房, 大部分的行李都在酒店。
但她确实在外面重新找了住的地方,至于具体是哪儿,没有一个人知道。
洛繁星将微信点开, 指尖停在冰冷白亮的屏幕上, 十几秒过去,才飞速打出一句话。
【不好意思,裴仪姐,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 我和她的关系, 你应该清楚的,她怎么会把自己的新住址告诉我呢】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
和洛真相熟的几个人都知道, 洛真从来不允许洛繁星叫自己一声姐姐, 姐妹俩在洛家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实则形同陌生人。
也是到最近,两人一起来了垣乡, 僵硬的关系才缓和了些许。
洛繁星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裴仪哪好再逼问下去, 只能匆匆结束了聊天。
夜里十点十五,洛真站在老房楼下, 直到看到五楼最后一间屋子亮起灯,才终于放心离开。
从平阳路出来后, 她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回糖水铺, 反而去了一趟酒吧。
宁柔想换工作,换来换去,能做的,无非还是那些出卖劳动力的体力活儿。
白天在茶餐厅做事够辛苦了, 晚上还要接着上班,就算天天想办法喂她吃人参鹿茸补充营养,身体迟早有一天该垮还是要垮。
在酒吧工作,累是不怎么累的,就是下班时间太晚,卖不出酒的话,一个月拿不到提成,工资就显得低了。
与其重新找一份工作,倒不如把酒吧的上班时间往前调一调,再把工作内容换一换。
虽然前后只过了一天,但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在宁柔不知道的时候,她工作的那家酒吧——已然改名姓‘洛’了。
***
宁宝宝晚上在商场逛了一圈,还没回家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直到回到屋里,都还没有醒。
小孩儿睡得又沉又香,宁柔没舍得将人叫醒,便抱着女儿就这么一起睡了过去。
一大一小,都只等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再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一整天都和洛真在一起,宁柔很罕见的做了个梦。
是她从来没做过的那种梦。
梦里的内容,她记得不太清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梦中的那个女人是洛真。
清晨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她的额头上全是湿汗,双颊红得惊人,就连那块可爱的粉色软绵布料,也像在水里浸了一夜似的,湿得彻底。
太难为情了。
她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强烈的被人占有的念头,即便是和洛真婚后的第三年,两人真正发生关系之后,她对这种事也不是特别热衷。
她习惯了顺从,从不拒绝,也不会主动,一向是洛真想要,她就愿意给。
但现在,这幅身体,似乎在五年的分别中逐渐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因为生过孩子吗?
宁柔不知道,连想都不敢深想。
那些难以言说、无法控制的欲望羞耻,像是吃人的洪水猛兽,只会让她越来越离不开洛真。
她觉得害怕。
她没办法不害怕。
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却落在她脸上轻轻抚了抚。
“妈妈的脸好热~”
“耳朵痛痛吗?”
“宝宝帮妈妈呼呼~”
原来,宁宝宝醒了。
宁柔的脸太红,以至于她还以为宁柔又了犯耳痛的毛病。
一张并不算大的老旧木床,母女俩人面对面躺在上面,围绕在周身的,是夏日的闷燥热意,以及床头小风扇的嗡嗡风声。
宁宝宝的眼睛很圆,也很亮,说话的时候神情专注,像个小大人,看着特别乖。
宁柔只是看着她的脸,心里积压了五年的恐惧、压力、痛苦,就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
“妈妈的耳朵不痛,只是觉得热了。”
“妈妈先给自己洗澡,再帮宝宝洗澡,好不好?”
听宁柔说耳朵不痛,宁宝宝立刻抿着唇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梦中经历的种种,明明都是假的,为什么女人指尖带来的触感会那么真实呢?
真实到走路的时候,宁柔仍觉得自己这两条腿在微微发颤,一点力气都没有。
梦里被摆弄、折磨、惩罚太多次了。
往日洗澡,十分钟不到就能结束。
这一次,却花了整整十五分钟。
家里没有外人,宁柔洗完澡,上半身一般不穿内衣,只在外面套一件长而宽松的睡裙。
拉开帘子的瞬间,她从没想过会在床尾——
看到坐着和宁宝宝说话的洛真。
一切都那么虚幻,比她昨晚做过的梦更像一场梦。
洛真怎么会进屋呢?
又没有钥匙。
宁柔站在浴室门口,黑色的长发胡乱披散开来,有些垂在肩后,有些贴在锁骨,沿着雪白的皮肉往下,最终落在两座山峰之间。
她的刘海有些湿,一丝丝黏在额头上,衬得脸上的皮肤更加苍白,五官算不上精致,但那双灰眸纯净无暇,又加深了眉眼间的灵秀气息,嘴唇什么都没有抹,是天然的淡粉色,此时微微抿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软。
她的身体很瘦,四肢纤长、腰腹平软、背部细薄,根本看不到什么肉,但偏偏前面和后面那两个部位瞧着倒很丰满,隔着一层睡裙,也能猜到藏在里面的春色有多诱人。
五年了,两人离婚的时候,宁柔二十七岁。
今年,她三十二岁了。
正是一个女人的肉/体迈入成熟的年纪。
洛真坐在床尾,手里拿着宁宝宝的鲨鱼小枕头,不知不觉,五指就陷进了柔软的绒毛中。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仍是淡漠的、平静的,就连那双眼睛,也是清冷疏离的。
她是如此冷静,以至于让人根本看不出内心在做多么剧烈的挣扎。
理智和欲望的一场大战,她心里的天平不停倾斜,险些屈从于对宁柔身体的渴望中。
她想做些什么。
但对宁柔的爱,让她维持住了最后一丝冷静——
她不能强迫宁柔。
只是,松唇的时候,喉咙里涌出来的那些断断续续的字眼,仍是无可抑制的轻颤、发抖。
“我给你打了电话,是宝宝接的。”
“她踩在凳子上给我开了门。”
”至于汤圆,我放在桌上了。“
太过冷静的语气,让宁柔意识不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又多危险。
她踩着拖鞋,慢慢走向桌旁,只留一道纤瘦的背影给床尾的女人。
她的腰那么细,一阵风从窗户飘过,身上的宽松睡裙跟着摇摆,将衣裙下藏着的细软腰肢勾勒出勾人的形状。
睡裙是长款的,裙尾一直垂到膝盖,从细白的脚踝一路往上,能看见的只有那半截纤细的小腿,再上面,是若隐若现的白皙大腿——
洛真不敢再看,唇齿间轻轻喘了喘。
满脑子都是那件浅黄色的睡裙。
和宁柔离婚之后,她再也没有过别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她沉浸在失去宁柔的痛苦和寻找宁柔的奔波中,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正常的生理需求。
五年的压抑,总有克制不住的一天。
此时此刻,她连多看宁柔一眼都不敢了。
她怕自己的失态会吓坏宁柔。
房间的气氛很正常,也很温馨。
宁柔低着头,看到自己的记账本就在一旁,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将里面的照片拿了出来,塞进了桌垫和桌板中间的隔层里。
明明是在自己的家,却像个小偷一样。
莫名的,她的脸就红了红。
塑料碗里的汤圆,冒着丝丝的凉气,看着很冰爽。
夏天吃是很好的,但是不适合宁宝宝。
她用筷子夹出四颗汤圆,又倒出些甜汤在锅里,而后才将炉火打开。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踩着拖鞋慢慢走向床边。
“我去给宝宝洗澡,碗里还剩了些汤圆,你把它吃掉,好吗?”
有好东西,她惯常会先想着给在乎的人。
一个是宁宝宝,一个是洛真。
至于自己,吃或不吃,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才七点二十,洛真从酒店骑行车过来,至少要半个小时。
这么早,多半是没有吃早餐的。
宁柔的的头微微低垂,就这么站在洛真面前,没有一点刻意的遮掩。
越是自然,越是动人。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身后就是床。
实在是容易引人遐想的场景——
准确来说,是洛真一个人在遐想。
她的演技太好,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
听完宁柔的话,很快点了头,什么都没说。
宁柔见她同意,神色放松了些许。
“勺子和筷子,都放那了。”
洛真眼眸幽深晦暗,喉咙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再次点头。
这一回,终于松了口。
“好。”
仍是带着细微轻颤的声音。
太快,也太轻,宁柔根本没有察觉到——
这床尾坐着的女人,其实根本是一匹伪装成温柔绵羊的凶狼。
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还很充裕。
给宁宝宝洗澡,花了近十分钟。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母女俩身上都带着水蒙的雾气,看着都水水软软的。
洛真已经在桌前坐下了,煤气的火也被她关掉,锅里的汤圆也被盛了出来。
是开小火热的汤圆,因此并不算烫,尝起来是温热的。
宁柔将女儿抱在怀里,直到坐下来,才发现留给洛真的那半碗汤圆,对方一口都没有动。
怎么没吃呢?
是觉得过夜了,味道不好吗?
宁柔知道,洛真这个人,其实是很挑剔的,对食物的要求也不算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一般不会吃过夜的食物。
惊讶于自己忘了这一点,她的眼底映出些窘迫。
她正想说下楼去买早点回来,洛真就将汤圆推到了两人中间,用她最熟悉不过的冷淡语气,说出了一句她最意想不到的话——
“我在等你,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 干柴烈火惹!人/妻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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