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温泉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沈珩泡在温泉里，只觉得舒坦的骨头都酥了。他肤色本就白，被热气一蒸，显得面色红润。

    整日劳心劳力忙的没闲工夫享受，等有闲工夫的时候沈珩又懒得到处乱跑。因此，泡温泉这等美事沈珩活了二十二年竟头一次享受到。

    天上飘起了雪花，落在温热的水面上瞬间不见了踪影，反而使本就雾气缭绕的水面更加朦胧。

    二人只着中衣泡在水里，季忱担心沈珩受凉：“你冷不冷？要不我们回屋去吧。”

    沈珩却不愿走：“不冷不冷，这么热的水怎么会冷呢？要不你先回去？我再泡一小会儿。”

    沈珩不愿走，季忱自然也不愿走了。季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珩闲聊，一边缓慢地向沈珩那个方向挪去。

    “区区温泉而已，改日我再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季忱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纨绔子弟，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熟悉的很。沈珩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地应下了。

    这池子不算大，两人虽未挨在一处，离得倒也不远。季忱磨蹭了一会儿便顺利地挪到了沈珩旁边。沈珩困极了，脑袋一歪竟靠到了季忱肩上。

    季忱唤人上了一壶茶，自己慢慢地喝着。此景与美酒更相配，奈何身侧有人依靠着，季忱怕酒味熏到人家。

    啧。

    曾经风月场上同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寻欢作乐时也未曾这般小心呵护过。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季忱一口闷了一杯碧螺春，愤愤地想。

    二人又泡了一会儿，季忱到底怕那人着凉，决定将人带回房。季忱犹豫着要不要将人唤醒。近来朝中事颇多，怀逸恐怕也是累极了。犹豫了片刻，季忱叹了口气，将沈珩整个人抱了起来，向房中走去。

    二人尚未确定关系，季忱自认勉强算个君子，断不可随意扒人衣服。只好将沈珩叫醒，让沈珩将湿衣服换下来。

    二人同为男子，无需避嫌，便在同一张榻上歇了。沈珩懒得擦头发，头发还湿漉漉的，若不擦干明日定会头疼。季忱命人取来了干帕子，任劳任怨地仔细为沈珩擦头发。沈珩觉得有些别扭，却又实在享受季忱这般温柔地待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你离京数年，为何忽然回来了？”

    “是皇上的旨意，说是让我回京述职。可我瞧着皇上如今似乎不太想让我回北疆。”季忱嗓音低沉，竟仿佛含着笑意似的，让人无端心生寒意。

    “皇上年事已高。京城的天，要变了。”

    沈珩琢磨着季忱这话的含义，试探着问道：“你觉得皇帝会立哪位皇子为太子？”

    或者说，你们季家准备助哪位皇子争储？

    季家得皇帝倚重，季氏父子皆是大齐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皇帝有意封季含章为侯，等来日季忱承袭了父爵，若再立战功，封个异姓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皇子若得季家协助，胜算更高几分。

    “君心难测，我如何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