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肥

    -我们在那里叫喊着，是像士兵一样地叫喊着，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有气势，就好像是刚打赢了胜仗一样。

    -我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老朋友，一个好久不见的人，从小到大我都是叫他老肥，可能只有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才会叫他的真名，我印象中的他都是肥肥胖胖的样子，从我认识他开始，所以老肥的昵称就是因此而来，感觉跟他还挺有缘的，不过只是上学那会。

    -我开始有印象的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们同班，那时候还不是很熟悉；小学四年级也同班，但也不是很熟悉，他的座位是第二组的最后一桌，我是他的前桌，也可以说是从这个年级开始我们渐渐相互熟悉，在他的介绍下进了同一个厂，所以放学或周末日能赚点补贴家用；小学五年级，我们也还是同班，只是他的前桌不是我，我们的位置都被打乱了重新排；小学六年级，我们竟然还是同个班，我直到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才发现这件奇妙的事情。因为每往上升一年级，我们都是同一届的好几个班的所有同学打乱然后重新编班编人员的，有的应该也会像我们一样，彼此认识的被分到同一个班级而感到高兴，有的也可能就没那么幸运被分在了隔壁班级，所以有时候下课串班级也成了一些同学的乐趣，不过有的可能就比较糟糕了，有的班级相隔甚远，即使是下课时间，也过不去串班。但我跟老肥就好像是被强硬凑熟悉的，可能老肥也和我一样的感觉，是因为升级又总同班从而混成了熟面孔而相互熟悉记得的，但我也还是感觉挺神奇有趣的。

    我和老肥可以见到面的时间可能比其它在校学生都多，因为后来我们进了同个厂的原因，放学了就先各自回到家，然后再从家出门去到厂里，也不知道那会为啥不怎么把专注力放在学习上。厂里还有四五个跟我们差不多大年纪的，也是在同一所小学上学的，有的比我们高一年级，有的比我们小一年级，有的跟我们同级的，老板也是对年轻的夫妻，有时候假日厂里的货被我们做完了，那我们就可以开始“胡闹了”，就像过节放了节假日一样，其实学校放的假跟工厂放的假加起来才算放假。货做完了，老板也开心，有时候还专门买些东西来做给我们吃，像夏天有时候会有番薯汤或绿豆汤等，冬天也有暖肚的东西吃喝，老板本身还是街头菜市场其中的一员，星期六日老早我们就会去关顾他的生意——打生豆浆回家煮。有吃有喝又有玩的我们在厂里当然也高兴。厂里面有一个比我们大一年级的员工，他常常以“李世民”自称自己，有时候还让我们也要叫他为“李世民”，开口也总是满嘴的文言文，之乎者也什么的，他有时候也会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正常话，因为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话，所以我们会经常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我们会因此被逗笑，现在回想那些场面也还是很好笑，老板大多时候也会调侃他，然后两人就像唱二人转一样斗起嘴来，把我们一顿逗乐，笑得肚子疼。其实以前上学的打工时光，也是属于美好童年的一部分，庆幸童时有那么一群天真欢乐的傻朋友，只是人逐渐长大，天下也没有不散的筵席，各奔东西地讨好生活就好像各自早就注定了的结果。有次在厂里问了一下老肥：“你一二年级是读哪个班的”？他说一年级是一年一班，二年级是说多少来着我忘了，后来转脑一想，算了，反正小学也快毕业了，到时候拿他的家庭报告书来看一下就知道了。所谓的家庭报告书是一本小本本，里面记录了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升级的班级编号跟老师的评语，还有一些科目成绩表现什么的，只会在升级或毕业用到，这本有时候就像父母对你的”审判书“，意味着你拿回家可能会挨夸或是挨板子哈哈哈。

    -毕业那天终究到来了。毕业一词在我脑海里总是像夏天的一片碧绿下的阴影，阳光透过树叶撒在地上炽烈的光，而我们在参天大树下乘凉。结束毕业典礼后走出了学校的礼堂，我们径直地走向停单车的地方，我拿过老肥手里的那本家庭报告书一看，我惊了，一到六年级都是跟我同个班级，于是我又问了他一句“你学前班呢？又是哪个班级”，他说他记不得了，只知道是坐在最一排靠近班级的后门，往外一望是学校中心的花坛。我心里又一次感到惊奇，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我们竟然从踏入这所小学上学到毕业，都是在同一个班，我此刻的心情是奇妙又有趣的，感觉好神奇啊，这件奇妙的事至始至终都令我好奇不已，即使以后想起还是如此神奇。世界上也还有许多奇妙的事情，可能不会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就像有时我们看的那些奇幻电影里的那些主角，他们也不是同个人，但有一段在自己身上终生难忘我都感觉到幸运，即使这好像也不似中了千万大奖般让人终生难忘，但我也会暗藏于心，心生暗自欣喜。

    -我在人群中看见了他，在聚众的喊声跟人亦散去后，我追上去叫住了他“hey，man&34;。

    -我记不得我当时跟他闲聊了些什么，应该是一些长久未见的嘘寒问暖跟近来生活的一些情况吧。毕竟都长大了，我也出门在外，但他还是在老家。我问他现在是打算去哪里，他说回家，我的嘴好像机关枪一样对他一顿输出，但他好像也就回了我这么多，也只应了我这么一句，他现在在我看来变得沉默寡言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虽然说小时候也不是很熟悉，但总的来说也还是说得来玩得来的那种。不过他虽然只应了我这么一句，但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我有被他厌烦，从他的言语也好，表情也罢，甚至走路我们也是迈着相同的步伐前进，于是我们一同回去了。

    -途中的我的嘴还是在对他喋喋不休地讲着，他也还是一样沉默寡言地听着我在讲。路上我们经过了几座用茅草搭成的锥形屋子，屋子比人身高再高一点。边走边讲的我撞到墙闯进了一间长方形屋子，可以说是“破墙而入”了，在里面竟洗起了脸玩起了水，房间看似像厕所般的那种洗手间又不像，水龙头连着洗手盆，而老肥在门口傻站着。不知为何，我们看到的是人高般锥形状的屋子，进屋的却是一间四面长方形的屋子，在我洗完脸踏出门口时就却变成了身处一座陌生院子内，院子有长廊，有个别房间，有假树假山，有亭子。我们还遇到其中一间房的门口有人在搭着吊绳组成的吊床上面睡着觉，他睡着睡着还翻了个身摔了下来。在另一个房间的另一个开着的窗，我惊奇地看到我的另一个同窗，同在一个班级读了三年，这里竟然刚好是他的家，我脑里不知哪来的这些信息，在逐渐给我补充完善他们这些人的身份跟形象。他家竟然变成这样子了，变成我认不出的模样，而他我倒是没觉得他有什么改变的，还是老样子。他父母刚吃完饭从另一间房子走了出来，我们急忙向他们问好，不过换来的是他们表情冷漠地从我们面前经过，直走进去了大厅，这让我感觉到不是很符合常理，也感觉不对劲。

    -过了一会，我的脑海里传来了一则信息：“他们是假的”。我开始回想起刚刚见到他们的时候，确实从神情到举动都不像我以前所认识的人，我感觉到他们：冷漠、虚伪，面容奇怪，感觉就像是设计了什么陷阱等我们跳进去一样。转眼回来，老肥已经在他们宴请的桌子上吃着泡面了，我俩在刚刚的屋子里，而我现在刚好又因有急事要先走。走前因为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所以我也想拉着老肥一起走，可他却说他不走了，几番劝说过后我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因为貌似我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要办，而老肥还在那里吃着泡面。

    当我离开了有一会之后，我就像刚刚上面说到的，在路上走着走着撞进了一面墙般画面一转，不知老肥为何会拿着把利器跟我同窗他的父母对峙着，他们还是那副奇怪的面容模样，同窗急忙把我找来帮忙，我疑惑地想：原来急事是指这？他拉着我想让我制止住老肥，但我却看到的是，他们把老肥好似当有罪之人一样，而我看到的老肥却是手持利器，面露着痛苦的表情，还流着血，是那种迫不得已的表情，好像在说着：如果不暂时这样做的话他可能就没命了。我的同窗躲在我身后，双手握着我的腰一直把我向前推着，我此刻的脑子是凌乱的，不知为何此刻没有接收到大脑解释的缘由，同窗一直把我向前推使我很不舒服自在，我收到的感觉是要让我们互相残杀，老肥挥了几下手中的利器，示意让我不要过来，没想到我背后的同窗最后大力地把我一推，我被推到老肥的刀前，老肥的刀一挥，避开了我，我差点丧命，我顿时明白，老肥拿利器并不是想杀人，而是想活命，是在自卫。我顺势从他手中夺下利器扔往远处的地上，因为事发突然被同窗拉来“当枪使”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也没收到脑子传递来的信息，但此时此刻我知道老肥一定是没有错的，没了利器的他，老肥被群群围住，万万没想到，那把被我扔向远处地上的利器被他们拿起来挥向了老肥，老肥最终像那枯叶落地般结束了生命，我抱着他尚未褪去温热的身体哭着，撕心裂肺地叫嚷呐喊着，过了一会，当我再次望向怀中的他时，又变成了我的另一个同窗朋友，我惊醒。

    -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缓了口气又叹了几声，本来还想着继续睡，看看故事的最后还会如何的变化，结果又是怎样的呢？感觉如果我不醒来的话会有做不完的梦，梦里无尽的结局，无数种结果，看着墙上的时钟里在走着的两根针，已经是不允许我再回梦的时间点了，是该起床上班的点了，回想起昨晚半夜四点多被吵醒时的不爽，强闭着眼睛过了许久，含着不爽的心情才入睡，看来又是丧劲十足的一天。

    -刷完牙洗完脸喝了口粥就出门了，暂时别离了我住的那间储物房，对我来说它可以是美好的，也只是暂时离开了其它几间不知住着什么“妖魔鬼怪”的房子，除了我二姐的那间。我既有点高兴又失落的乘着下楼的电梯，离开了我不喜欢的地方，也正要去往不是很喜欢的地方的路上。

    -梦码1906020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