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阿照已经死了，我如今是萧遗落
“嗯。”裴倾雪应声。
四人跟着萧遗落去了一处宅院。
萧遗落敲响院门，开门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裴倾雪透过领域看到老人的瞬间，头疼了起来。
看到裴倾雪神情变得痛苦，重曦三人都有些诧异。
裴倾雪在此之前见过冥煦，见过萧遗落，那些都是裴倾雪曾经认识的人，但裴倾雪面看到他们时没出现过这么强烈的反应，现在看到这名老者，却出现了如此强烈的反应。
这老者是谁？
“玄娘。”就在重曦几人疑惑时，萧遗落看着老人喊了一声。
老人看着眼前的人，让开身子：“进来吧。”
萧遗落走了进去。
重曦跟了上去。
玄娘在萧遗落进来后，关上了院门。
进入院子后，萧遗落看到院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牌位。
牌位前面放着一些糕点，还有一碗清澈透亮的酒水。
萧遗落在牌位前停下，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容貌，目光温柔注视着牌位。
“快了……”萧遗落伸手，轻抚牌位：“再等等，我就可以让公主殿下回来了……”
“阿照。”玄娘看着萧遗落，唤了一声。
萧遗落回头：“玄娘，阿照已经死了，我如今是萧遗落。”
玄娘看着他：“比起萧遗落，公主殿下更喜欢唤你阿照。”
“你要舍弃公主殿下喜欢唤的称呼吗？”
“自然不是！”
萧遗落皱眉：“冥煦在找我，阿照此名容易出事，暂时不能唤……”
“阿照，收手吧。”玄娘叹息一声：“只要你肯收手，大帝看在公主殿下的面上，不会为难你。”
“收手？”
萧遗落摇头：“不行的。”
“玄娘，我若是收手了，公主殿下就永远回不来了。”
“大帝不愿意救公主殿下，往生神树也不愿意救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只有我了……”萧遗落看着玄娘：“我不能放手。”
玄娘看着萧遗落的模样，无奈又悲伤：“阿照，不是大帝和神树不愿意救公主殿下，而是没办法救。”
“公主殿下在战场上便消亡了。”玄娘苦口婆心劝道：“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萧遗落吼道：“明明来得及，来得及的！”
“明明那个时候只要神树给公主殿下一半生命，公主殿下就能活！”萧遗落厉声道：“可冥煦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
“还有往生神树！”萧遗落吼道：“我求他，求他救公主殿下，可他不愿意！”
“没有人愿意救公主殿下！”
“既然没人愿意，那我只好自己来。”萧遗落双手抓住玄娘：“玄娘，帮帮我。”
“你也想公主殿下回来对不对？”
玄娘看着萧遗落，心痛难忍。
她是公主殿下的奶娘，养着公主殿下长大，若公主殿下能回来，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愿意。
可……公主殿下回不来了。
“阿照……”
奶娘想要说些什么，可……想到萧遗落之所以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就是抱着复活公主的念头。
她无数次告诉阿照，公主殿下回不来了。
可阿照不愿意信。
“阿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玄娘终究没有再劝。
萧遗落道：“这几天是公主殿下祭礼日，冥煦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前往三途河，玄娘，我想请你帮我将开启往生殿的令牌取来。”
玄娘看着萧遗落：“阿照，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
萧遗落：“我知道。”
玄娘：“我们都会死……”
大帝可以容忍萧遗落所做，但涉及到往生殿……那就再无回头路了。
萧遗落看着眼前的老人：“玄娘，你难道不想公主殿下回来吗？”
玄娘看着萧遗落的模样，终是没有多言：“我去帮你取。”
“玄娘，谢谢你。”萧遗落笑了：“等将公主殿下救回来了，我们就去疆域生活，我们可以和公主殿下永远在一起。”
玄娘笑着应声：“好。”
可那笑中，更多的是难过。
重曦四人将萧遗落和玄娘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
“冥界公主……”明昼皱眉思索起来。
蔚衡除了自己熟悉的，对其它完全没反应，只能看看裴倾雪又看看明昼。
裴倾雪此刻已经平复下来。
在明昼思索时，裴倾雪看向了牌位。
牌位之上，写着冥姝。
重曦和裴倾雪看着那牌位，结合萧遗落和玄娘所言，心中有了猜测。
冥姝是冥煦的妹妹。
萧遗落和玄娘是那位冥姝公主的人。
那位公主死了，萧遗落想复活那位公主，所以一直对裴倾雪出手。
往生神树拥有强盛的生灵之力，且往生神树的特性可以让死亡之人复活，但冥姝不是人，她是冥神。
冥姝死后，不是轻易就能复活的存在，更何况……
冥煦身为冥界大帝，倘若真的有复活之法，他不可能不救自己的亲妹妹。
思及此，重曦看向了裴倾雪：“有印象吗？”
玄娘都能让裴倾雪头疼，想必这位公主，更能激起裴倾雪的记忆。
不过裴倾雪情况特殊，说不准。
就在重曦如此想着时，裴倾雪声音响起：“有……”
“有？”
重曦有些诧异：“当真？”
“嗯。”裴倾雪应声。
重曦看着裴倾雪，裴倾雪生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眼，极为漂亮。
大多数时候，那双眼都盛满漫不经心。
可此刻……
那双眼中盛满了悲伤。
“她死了。”裴倾雪呢喃道：“她因我而死。”
“天罚杀了她……”
重曦原本想说些什么，听到这话，没了声。
因裴倾雪而死？
裴倾雪是往生神树，是冥界根基，是天地厚爱所在，只要他没有犯下违逆天道之事，天罚落在谁身上都不会落到往生神树身上。
而且……
想到玄娘说的，冥姝死在战场上。
往生神树，冥姝，战场，天罚……
重曦目光微沉，看着裴倾雪问道：“都想起来了吗？”
裴倾雪摇头：“只有一些……”
重曦又看向了萧遗落：“想知道更多吗？”
裴倾雪一听这话，便知道重曦的意思，点头：“可以。”
“那就再等等。”重曦道：“等着萧遗落开启往生殿。”
“嗯。”裴倾雪应声，不再着急了。
……
萧遗落和玄娘聊过后便离开了。
从玄娘居住地离开后，萧遗落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第二天夜晚，萧遗落又去了玄娘院子。
玄娘打开院门，萧遗落却没再进去。
玄娘见他如此，叹了口气，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个盒子：“东西在里面。”
萧遗落接过盒子：“玄娘，多谢。”
玄娘摇头：“阿照，去吧。”
劝导无用，那就只能陪他踏上这条不归路了。
萧遗落没再多言，和玄娘告别后，便往轮回城中心去。
重曦等人这些日子一直跟着萧遗落，所见既是萧遗落所见，还不知道轮回城中心有什么？
等萧遗落在轮回城中心停下，几人也看到了轮回城中心的场景。
轮回城中心，有一棵巨大古树。
古树繁盛，绿意动人，是整个轮回城生命最为强盛之地。
只是……
不是真正的往生神树。
眼前这棵树，是力量凝聚而出的象征。
当真正的往生神树居于此时，它便是真正的往生神树，但往生神树不在，它便只是载体。
但即便是载体，也很强悍。
往生树附近有不少鬼，那些鬼或站或坐停留在往生树周围。
萧遗落隐入其中，靠近往生神树。
在萧遗落靠近往生神树后，一道微弱的力量波动浮现，萧遗落消失不见了。
这棵树中另有空间。
想到这里，重曦看向了裴倾雪。
见重曦看过来，裴倾雪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重曦抓住手，一手按了上去。
灵力波动如水一般荡开，重曦借着裴倾雪开启空间，进入其中后又迅速将裴倾雪拉回领域，隐藏了踪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到裴倾雪反应过来，他们已身处另一处空间。
裴倾雪借着领域，看向外面的一切。
此处空间是一处宫殿所在。
和昏暗的冥界不同，此处宫殿更像是人间宫殿。
花草树木皆鲜活。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淹没了裴倾雪。
明昼和蔚衡第一时间发现了裴倾雪的不对劲。
重曦看向两人：“照看好他。”
她得注意萧遗落那边。
蔚衡和明昼点头：“你看着他就行，倾雪有我们。”
“嗯。”重曦应了一声，继续看萧遗落。
萧遗落进入此方空间后，便朝着往生殿大门去。
到了往生殿大门，萧遗落拿出玄娘给的盒子。
重曦走到了萧遗落身侧。
萧遗落打开盒子，露出了盒子里面的令牌。
一块白玉令牌。
萧遗落取出令牌，将之放到宫殿大门的凹槽中。
令牌放上去后，宫殿大门上流光闪烁，下一刻，紧闭的宫殿大门缓缓开启。
萧遗落取下令牌，进入往生殿内。
重曦见此，跟了上去。
萧遗落进入宫殿后，直奔某处去。
重曦跟着萧遗落在一处宫殿外停下。
‘归途殿’。
这是整个往生宫殿结界最强的地方。
无需萧遗落说些什么，重曦便知道，这里就是裴倾雪曾经居住的地方。
萧遗落拿出白玉令牌，对着归途殿。
白玉令牌闪烁起淡淡光芒，那光芒照在结界上，笼罩着归途殿的结界缓缓打开。
等结界打开到可以容一人通过时，萧遗落便迫不及待收起白玉令牌走了进去。
重曦跟上。
没了白玉令牌，归途殿的结界又快速合上。
萧遗落走到归途殿大门前，将白玉令牌放了上去。
没有凹槽，但白玉令牌触碰到门那一刻，便自动融入了门中。
大门开启，水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萧遗落激动不已看向门内。
重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归途殿中心，生长着一棵树，那棵树四周，都流动着重曦之前复活春神时所用到的黄泉水。
萧遗落快步走了进去。
在萧遗落踏入大殿后的一瞬，大殿门关闭。
重曦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门。
得亏她速度快。
“冥照。”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