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坤道
吃饱喝足之后,接下来该解决的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那就是,我该住哪里!
李爸已经回来了,看他那样子,要是我还跟李青青住在一起,只怕他悄悄摸摸的把我给抹脖子了都有可能。
虽然李青青嘴上说着没事,李爸也没有明确赶我走的意思,但我还是识趣儿的给何武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我安排了个酒店。
不远,就在李青青她家小区的旁边。
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山里面,赶往了青叶观。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观里的卫生依旧不怎么样,到处都是鸡粪。
到门口的大香炉上了香之后,我走进了观里面。
除了鸡之外,廊上柱子旁还多拴了一条大黑狗,体型庞大的有些吓人,正闭眼假寐着,煞气十足。
好家伙,这玩意凶性可不低啊,有它镇着,方圆十二十里内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敢随便出现了。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田老道在哪,我顺着长廊往后院菜园子走,果然在菜地里看到了他撸起袖管忙碌的身影,一只黑色的蜻蜓安安静静正立在他那扎着满头稀疏白发的木簪上。
“田师傅!”
我走上前吆喝了一声。
蜻蜓飞走了,田老道也是从田里抬起了那张苍老且有些埋汰的脸,诧异地看着我:“安娃子,你咋又来了?”
“我来问些事的。”我开口道。
“问事?”田老道那双异常清澈的眼睛光芒微闪,“看你小子面相红润,印堂发亮,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怎么着,前段时间去了哪?”
“也就是去查了十二生的那些事,这不碰到点线索,想问问您看认不认识上面的字。”
说着,我打开已经缝好的随身布包,将里面的那本蛊文书给拿出来递了过去。
田老道两手在裤腿上拍了拍留下两道泥印子,随后接过了书翻看起来。
只是翻看了几页,田老道就一边摇头一边把书还了回来。
“写的啥玩意,一个字都看不明白。”
我本来也没抱太大的期待,能认识蛊文的人很少,田老道大半生都守在这个小道观里面,不认识也很正常。
将蛊文书收好,我一边上前帮着他一起在菜地里挑着虫,一边问道:“田师傅,您认识重阳宫的人吗?”
“不认识。”田老道摇了摇头,随后又道,“那帮牛鼻子脾气都臭,谁跟他们认识谁倒霉。”
我眉头一挑,看来他就算不认识重阳宫的人,肯定也曾经接触过。
“听说我爷爷以前跟重阳宫有位道长私交甚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闻言,田老道明显抓虫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看我一眼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嘿嘿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我眨了眨眼,看来李爸没有骗我,王素衣真的跟我爷爷还有老李头认识。
谈到这个,田老道似乎来了劲,他咧嘴笑道:“嘿,这可是真的,而且你爷爷跟那位道长何止是私交甚好啊,差点都结为连理了。”
结为连理!?
我一愣,震惊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坤道?”
道门当中,男道士和女道士的称呼也不同,男道士被称为乾道、黄冠等,而女道士则被称为坤道、女冠等。
至于道姑的说法,是民间传开的。
道士之间基本都是互称道长或者道兄的。
“咋,谁跟你说你爷爷在重阳宫的私交是乾道了?”田老道瞥了我一眼,一边拍了拍手离开了菜园子,往大殿里面走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又想起来了一些什么,忙问道:“不对啊,全真一脉不是不准结婚吗?”
说到这,田老道又回头了,咧嘴笑道:“是啊,那个家伙为了你爷爷都差点破戒了,要是知道你是老林的孙子,估计得弄死你小子。”
我愣住了,还有这回事儿,我咋从来没听爷爷说过?
也不对啊,我是爷爷从河里捡来的又不是血脉相传下来的,王素衣不至于因爱生恨还要弄死我吧?
“您说的,是王素衣王道长吗?”我皱眉,有些狐疑地开口问道,有些怀疑我们俩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田老道点了点头,一边拿起鸡毛掸子到处掸起了灰,一边开口。
“就是她,当初可是天天跟在你爷爷屁股后头跑,你爷爷藏在长怀这边,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躲她。”
我愣了愣道:“不对啊,您跟我爷爷不是在他搬来长怀这边的时候才认识的吗,他之前的事您咋知道?”
田老道神秘地笑了笑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估计是想来问我王素衣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跟你爷爷吵架的吧?”
闻言我点了点头,我的确是为了这个来的,如果田老道知道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产生矛盾,才好决定要不要表明身份去见那个王素衣。
“这牵扯的可就多咯,总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他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啊?”我皱眉追问。
他却是摇了摇头:“这话不能我来跟你说,得王素衣跟你说,你问她的事情,是准备去找她吧?”
田老道用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看着我,“估计能看懂你手里这本书的人,也只有她了。”
“不是,您不是说她要是知道我的身份,得弄死我吗?”
我感到有些迷糊了。
当年的事情田老道不能跟我说,得王素衣亲口跟我说,我又不能透露自己身份去问她。
这都什么啊这是,不透露我自己的身份,我怎么开口问我爷爷的事情?
“你小子真傻还是假傻?”
田老道却是捏了个道门中的雷决手印往我脑壳上敲了个脑瓜崩。
我有些懵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好问她,你去问重阳宫的其他人啊,他们朝夕相处的,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闻言,我眉头挑了一下,随后又皱了起来。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也难,重阳宫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谁乐意跟我说这些?
“对了田师傅,我身上,还有什么异常吗?”
我冲他眨了眨眼,没有明说。
他摇了摇头,“别操心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人看的出来。”
闻言我稍微放心了一些,看来我身上的功德已经藏了起来。
这样一来,过去也就不怕被一些年长的老前辈发现,被当做邪魔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