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想听你说
阿肆在对她说,向前走,在安慰她,在希望她能够不痛苦。
这个认知让钟苏寒的内心绽放出了无数的花朵,然而这个花朵因为临秋这个肉山的到来很快就谢了。
“向前走?你可真有脸说别人,胆小鬼。”
临秋打开了门,抬手蓝紫色的电光从他的手中倾泻而下,直击钟苏寒和阿肆的方向,以他们为圆心,形成了一个环,随后拔高,一个雷电的牢笼形成。
“临秋……”哪怕有心理准备,阿肆的双手仍然在颤抖,脸色也惨白了几分,低头不敢去看昔日好友的脸色,咬牙想着要如何脱身之时,一道阴影投下,遮挡在了他的面前。
钟苏寒挡在阿肆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肉山,“我的阿肆可不是胆小鬼,他敢为了查明朋友死亡的真相而不惜背上骂名,你又如何,我看你才是那个胆小鬼。”
她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阿肆错愕的抬头看向钟苏寒的后脑勺,脑子一时间有些懵懵的。
一会儿想着她知道了多少,一会儿又想着要如何离开这里,要如何跟临秋道歉,不一会儿思绪又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上,耳朵尖悄悄红起。
他伸手拽住了钟苏寒的衣服,往前一步脑袋抵在她的背上说道:“钟苏寒,带我离开这里,别伤他。”
钟苏寒有些无奈,她家小孩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厉害了,那个肉山会掌控雷电,而她肉体凡胎的,连个玄术都不会用。
拐点发话,救世主不能不从啊——
她嘴角微微上扬,扯下腰间的腰带直接甩向面前的雷电网,随后手腕一抖,腰带直接形成了一个可以弯腰通过的圆,圆内没有半点雷电的迹象。
然后她扛起阿肆弯腰直接迅速通过,通过后再把腰带扯回来丢在地上站上去,笑着看肉山那阴沉着的脸。
“天鸣族少族长,还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
被一个女人扛在肩膀上,还是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阿肆觉得自己脸颊都快红透了,又听到她这么说,随即又是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你别欺负临秋,都是我的错了。”
嗯?看样子当年的事情还有隐情。
钟苏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不是很关心这个事情,她只关心邪念有没有参与到这个事情内,若是参与了,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见临秋站在那边没有反应,准备直接走人,脚放在木地板上的一瞬间,紫色的电光就顺着地板的缝隙袭击而来,沿路留下了黑色的烧焦痕迹。
钟苏寒见状直接离开刚刚的那个地方,几个跳跃后电光消失,很快又是另外一道电光,她故技重施躲开了那个攻击,瞄准机会直接跳到了窗户上。
跟她猜测的一样,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遗族外面,给临秋这些来遗族交流学习的人居住的小楼。
他们现在在的位置是三楼,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直接跳下去不是问题。
“钟苏寒。”
听到肉山在喊自己,钟苏寒警惕的看向他。
“你体会过,亲眼看着至交好友,将自己引荐给他的朋友们,一个个杀死,然后不顾你的哀求,将他们开膛破肚的感受吗。”
“你知道,明知道他是对的,但是你仍然愤恨的感受吗?”
异香沉寂了下来,就像是肩膀上小孩的心跳一样。
钟苏寒瞥了一眼阿肆,淡然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肆的痛苦不比你少半分,不对,是他比你更加的痛苦。”
“因为他能恨的人,只有自己。”
天空微亮,太阳升起,临秋看着空荡荡的窗户,嗤笑一声,是啊,那个胆小鬼能恨的人只有自己。
那他难道,就不恨自己了吗?
他日日夜夜都梦见那些好友,梦见他们质问自己为何要将阿肆带到他们的面前,为何要说动他们跟阿肆一起去那个地方。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噗!”
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的立夏见他旧伤复发,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药丸给他吃下,但对方偏头显然是不愿意吃,小脾气瞬间上来,抓住人的头发逼他仰头,随后直接强行塞了药丸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临秋很快就觉得不疼了,垂首浅笑去搀扶自己的立夏,“我伤了,你就不能哄哄我么,这么粗暴的逼我吃药。”
立夏脸一下子红了,“这种情况谁还跟你温柔啊!要不要我再去把那个小子抓回来?”
“不了,随他去吧。”临秋伸手抱住了立夏,他感觉很累,很累很累,“立夏姐姐,我想回去了。”
“那我们回去?”立夏也反手抱住他,“反正你来这边也只是听说他在这边吧,既然不想再见他了,那索性就回去呗。”
“禾苗呢?”
钟苏寒扛着阿肆回到小楼的时候才发现,那只会叫胆小鬼的鸟居然在小楼门口的栏杆上停着睡觉。
“这破鸟怎么在这边?”
阿肆从她的肩膀上下来,轻唤了一声,禾苗立马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扑腾着翅膀过来和他贴贴。
“应该是昨天晚上跟着临秋一起过来的。”
他温柔的看着禾苗,“禾苗饿不饿?饿就点点头。”
禾苗点点头,然后开心的扑腾翅膀,饿了呢!
钟苏寒见阿肆进屋从房间里拿了一个小袋子出来,又拿了个小碟子,从小袋子里面倒出了一些银色的谷物。
“这是什么?”
“这是雪银谷,五色斑斓鸟最喜欢这种谷物,当年阿隆为了禾苗能在别人那边也吃上一口,特意给我们每个人一袋子这些。”
异香并未恢复之前的活跃,小孩的情绪还是很低落,钟苏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坐在他的身边,伸手去戳禾苗。
“阿肆知道我的事情,我还不知道阿肆的过往,发生了什么。”
阿肆呼吸一顿,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该知道的,你不都知道了么。”
“我觉得,我不知道。我不想听别人说,我想听阿肆说,我也只信阿肆说的。”
被倾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阿肆轻笑一声,眼圈红了,鼻子酸了,抬头看向依旧是笑意盈盈,但目光坚定的钟苏寒,“事情还要从七年前我发现了冰晶兽的异常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