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终章3
与其他没有思想的死物相比，生物，尤其是拥有复杂脑部结构的人类，在事物发生到某个拐点时，总会产生多种可能，而无数个事物的无数个拐点，便能形成无限可能的未来。
这是谢蕴简单的理解。
天衍推算之术，谢清昭说得过于玄乎。
无数个事物和无数个拐点进行排列组合，会产生无数个结果，而天衍推算之术就是要在这无数种可能里，推算出最有可能的那一种。
理解这个法术的逻辑很简单，但显然，要实现无异于痴人说梦。
谢蕴于是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清昭面露赞赏：“想不到你的悟性如此高。”
谢蕴被夸得有些尴尬，她哪有什么悟性，纯粹是上辈子上了个学。
“但天衍之术，推算的并非是毫无遗漏的完整的未来，我们只是窥了一丝先机，譬如你我比剑，我事先知晓你会的招式和你出剑的习惯，大致能推算出你应对我这一剑的所有可能，以及最有可能出的一剑。”
闻言，谢蕴皱了皱眉：“你不是我，如何判断哪一剑是我最有可能出的？”
谢清昭莞尔一笑：“这便是你要掌握的天衍之力。”
谢蕴：“……”
跟他讲逻辑讲道理，她差点忘了，这踏马是个有神有仙的玄幻修仙世界。
“其实天衍之术是真正能预测遥远未来的法术，只是窥探天机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鲜少有人愿意去尝试。”
谢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老老实实的跟着谢清昭往西天佛国的方向飞去。
太阳神尊已经神隐，他则借着日母留下的神力，代为掌管日母神殿。
那座神殿好巧不巧，在极东之地。
要是直接从极西飞到极东，可能刚出西天佛国的范围她就会被应龙逮住，所以只能去常羲的位于西天佛国南侧的太阴神殿借个道。
说来也是神奇，人神和兽神斗了数万年，西天佛国从不插手，依然稳稳当当的偏安一隅，甚至还能给处于下风的人神提供庇护，这样特殊的存在令谢蕴觉得十分惊奇。
“若他们不中立，三千界早就乱了。”
还是谢清昭一针见血，谢蕴深以为然。
“虽然都是人神，但佛力与神力并非同源，他们不会插手，为人神提供庇护，也不过是为了保证三千界的安全罢了。”
谢蕴：“……”
见她面色有些怪，谢清昭不禁笑道：“你过去接触过的佛修，难道你不会觉得他们不正常吗？”
听到这句话，谢蕴脸色更怪了。
何止是不正常？简直个个都是奇葩好吗？
倒也不是说他们是多坏的恶人，只是禅宗的和尚，大多都有些疯，尤以明止和了悲最甚，固执己见，不畏生死，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去做他们认为是拯救修澜界的对的事情。
谢蕴一时有些语塞，这种人，说真的，她不知道怎么评价。
说话间，佛光四溢的大山影影绰绰的出现在云霞之中，谢清昭忽然拐了个弯，领着她往南边飞去。
不过须臾，宏伟庄严的太阴神殿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还是到上界以来，谢蕴第一次来专属于常羲的神殿，二人刚飞近，便看到掩藏在艳丽云霞之中的神殿大门露出了模糊的轮廓。
身着柔嫩粉衣的女仙正候在门口，似乎在等他们。
待到他们落地，星辞笑眯眯的迎了上来：“两位神尊，可算等到你们了。”
谢蕴有些诧异：“你知道我们要来？”
星辞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说道：“我自是不知，是我们神尊算到的。”
谢清昭看了看她，轻笑道：“这还用算，眼下要想安全去日母神殿，可不得经过你们的太阴神殿？”
闻言，星辞跺了跺脚，嗔了他一眼：“剑尊阁下好生无趣！”
谢清昭虽然代为掌管日母神殿，干着日母的工作，实际上他的封号是御剑神尊，是人神这一方的顶级战力，并没有承袭太阳神尊的神位。
倒也不是玄女不想给他封号，主要是谢清昭不愿，比起每天准时打卡上班，显然他更喜欢他的剑，更想做一个纯粹的剑修。
真好，他还可以自己选择。
谢蕴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比起母神殿，讲实话，常羲的太阴神殿面积之大以及恢弘华丽的程度，明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眼看去，这座以朱色为主的巨大神殿，像是被漫天云霞镀上了层层叠叠的绚丽光芒一样，耀眼之至，哪怕在更亮的西天佛国旁边，也不显得逊色。
走过云霞铺就的曲径和长阶，三人终于站在了神殿的门口。
许是和常羲足够熟稔，谢蕴没在这里感受到一丝威压，相反，空气中弥漫着让她极为舒适的温和神力，沐浴在这样的神光之中，连日以来萦绕在心间的不明阴霾都被驱散殆尽。
神殿的地砖和主色调都是柔和的银白，许是随处都有淡淡的柔和神光充斥着，因此这样的色调既不刺眼，也不显得寡淡。
和母神殿一样，穿过数排燃着的长明神灯的神道之后，一尊高大的红衣执长枪的神像伫立在神殿正中央，栩栩如生的明丽脸孔，被穹顶处落下的绚烂银辉浸染，寂静而美丽，让人不敢亵渎。
神像脚下，有一方金色的神座，而神座之下的玉阶上，常羲撑着下巴坐在那里，她的红缨长枪则乖乖的立在一旁。
谢蕴冲了过去，挨着她坐下，还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揽着她笑嘻嘻的说道：“笑死，就算你现在是太阴神尊了也还是这么粗鲁接地气，我好喜欢。”
星辞看着她如此冒犯常羲的行为，目瞪口呆惊掉了下巴。
知道她们在下界的时候关系好，但没想到有这么好！
常羲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懒洋洋的横了她一眼：“学得怎么样了？”
谢蕴瞥了谢清昭一眼，摇头叹息：“太强了，根本打不过。”
没想到常羲听了她的话，竟然毫不客气的嘲笑她：“你在做什么梦呢？整个上界，没有人打得过他好吗？他可是神界第一战力好吗？”
谢蕴：“……”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去杀应龙？”
常羲侧头看向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还不是神枢和天道都瞎了眼，非得看上你。”
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