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归
门徒死了。
纵使他有着很多种法宝，纵使他术法看的莫丧眼花缭乱，但是他依然死在了这种无休无止的杀戮之中。
莫丧感慨着，但此刻，画面中杀死门徒的萧倩却跪倒在地。
曾经，莫丧不知道人成为鬼之后会不会哭，但是现在他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画面中，已经大获全胜的萧倩却跪倒在地面上哭泣，一行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到地面。
“我……我不想死……”
喃喃的低语声从哭泣的萧倩嘴中传出，此刻的萧倩仿佛与刚才杀伐果断的萧倩压根不是同一个人……哦不……同一只鬼。
“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突然，画面中原本颓废的萧倩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对了，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霎时间，从萧倩的身上，一股红色的能量呈圆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在莫丧逐渐张大的嘴巴中，一座座高楼平地而起，一个个人类凭空出现，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让人心旷神怡！
眨眼间，从一片虚无到出现一座城市只是一息之间的事情。
但此刻的萧倩也是失力一般，脸色煞白，但却带着发自内心的笑。
“这样……这样就好了。”
“对了。”
画面中的萧倩低头，看着在她的鬼域中，唯一不被她的鬼域所影响的自己的尸体以及门徒的尸体，犹豫了下，萧倩用力量瞬移到了她隔壁房间的卧室内。
“对了……还有……”
萧倩打了个响指，瞬间，一具具之前与门徒战斗中被门徒用那诡异的刀分割的自己的尸体残肢堆满了卧室。
眼看着卧室已经放不下了，萧倩关上门，走了出来，而后又是一个响指，无数的照片如同下雨一般落下。
这些照片是门徒的一种逃命术法所需要用到的消耗品，以照片中的人为媒介而后配合他的另一件法宝——染血罗盘做引导，当照片中的人对自己发动攻击后，他可以以消耗一张照片的代价，回到受到攻击前的位置，并且那个攻击自己的人在之后一定时间的范围内将无法再次产生对门徒动手的想法。
这一招也是门徒能在鬼域中与萧倩纠缠许久的根本原因，莫丧甚至认为门徒的这个术法简直是堪比因果律类的术法了。
“这下，在这整个鬼域内，所有的外来物品都会在这个房间里了，并且，我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是有什么变数，我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画面中的萧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推开门后将门锁上，而后萧倩回到了自己家，躺在了床上。
“对了，还要把我的记忆修改一下。”躺在床上的萧倩自语道：“门徒的事全部封印……不……不能全封印，如果我自己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什么，可能会主动去探索这件事，简单修改一下……”
“好了……就这样吧。”
画面中的萧倩面带微笑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画面外，莫丧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你想问，既然门徒都被我杀了，【诅咒照片】又怎么会出现对吗？”
莫丧干咳了一声而后略微尴尬道：“我看现在的氛围好像不太适合我问这个问题。”
“这是我的失误，当时我以为门徒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不过，门徒制作的那张【诅咒照片】貌似有着自己意识……不，说是意识有些过了，应该说是一种本能，那张照片有着一股传播自身诅咒的本能。”
在萧倩平静的叙述下，又一幕画面出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街道，而在街道上，一张照片静静地在地面上躺着，下一刻，一个男人将照片捡了起来。
“卧槽，这照片很重口味啊，不过我喜欢。”
说着，男人将照片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画面暂停，停留在了男人将照片据为己有的这一幕。
“这就是第一个被诅咒的人。”画面外萧倩轻声说道：“之后由于我将自己的记忆进行了修改，所以也压根忘了【诅咒照片】这件事，于是这张照片也就成了我的鬼域中唯一一件不受我控制的外来物品。”
“原来如此。”
“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的那个隐藏任务到底是什么了吧？”
莫丧闻言也是哑然失笑，没想到萧倩居然还记得他刚刚说的隐藏任务。
莫丧再次拿出手机，将新手任务的任务目标投影到了半空中，不过这一次，这些字迹的排列有却与之前不一样，很明显是莫丧刻意为之。
“找出那张奇怪的照片，
看到那张奇怪照片后，
在不隐藏照片的情况下，
寻找出藏在照片背后的秘密，
调查照片的来源，
解决照片内鬼的循环诅咒。”
看着半空中的字迹，莫丧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它的任务提示说隐藏任务已下达是什么意思，直到钟离说台阶第六阶有着一具女尸，并且会每隔一天下降一个台阶的时候，我才有了点想法。”
“然后在去你家后回来的路上，我才找到答案，其实隐藏任务是和任务目标一起下达的，把第一句话第一个字留下其余的字去掉，然后把第二句话第二个字留下其他的字去掉，以此类推排下来……”
半空中的字迹随着莫丧的话语再次发生变化，一些字迹消失，一些字迹留下，最后则形成了：
“找
。到
。。隐
。。。藏
。。。。的
。。。。。鬼”
六个字。
“并且，如果如此排列的话，那么这六个字的样子，不也是一个六阶的台阶吗？新手副本一开始就已经点题了。”
萧倩看着半空中的字，不解的问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当你说出我已经死了，并且是鬼的时候，不就已经算是完成了隐藏任务吗？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继续和我解释说我所在的世界就是假的什么的，这不反而麻烦吗？完成任务直接离开这里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莫丧沉默，直到听到自己脑中传来的“距离您离开本副本还剩1分钟”后，莫丧张开了嘴道：
“这样确实是更麻烦了，但是想到你一无所知地在这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我反而不在乎这点麻烦了。”莫丧笑着看着面前的萧倩：“虚假也好、真实也罢，我不在乎这些，所以我也不觉得你封印自己的记忆活在自己构筑的幻想世界里是错的。”
“但是不论是真实、还是虚假，我认为至少当事人应该知道他到底是在真实之中还是虚假之中，而不是一无所知的在虚假中追求真实，在真实中创造虚假。”
“所以，我想做的就是告诉你，你所处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我要让你清楚的知道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一无所知的活在这里。”
而也就在莫丧说完这句话后，一道光柱突然突破萧倩的鬼域笼罩住莫丧的身体，而在莫丧的脑海中，一道声音也恰时响起——“倒计时结束，即将进入结算空间。”
“我要走了。”
莫丧被光柱牵引渐渐升向半空，他看着萧倩，说出了在这个游戏副本的最后一句话。
“选择的机会，永远在你的手里。”
萧倩抬头，看着被光柱环绕渐渐消失的莫丧，张开了嘴，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