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成名一战(五)
“好着呐,好着呐,增公子还能记得刘某,就凭这一声刘大哥,阎王爷也不敢收咱!”
增清:“几日不见刘大哥上门来,跟我讨教琴艺,我还以为刘大哥变成别人的军功,脑袋当真被别人挂在裤腰带上。”
“那不能,不能!”刘队正说着就要上手,跟增清称兄道弟,用胳膊来跨这公子哥的肩膀。
刚举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愣生生抬着手臂干笑两声,又果断放了下去:
“我是个大老粗,也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你们读书人咋说来着,三月不知肉味,我这是三天没听到增老弟的琵琶,就吃不香睡不好!跟这三月不知肉味八九不离十!”
话一出口,就看到对面的公子哥面色一变,虽然看上去,仍旧颇有几分赏心悦目,却让刘队正心肝儿发颤。
要遭!
“看来颍城的勾栏花巷,刘大哥这段时间没少去啊!”
清儿阴阳怪气说道,“连三月不知肉味这么文绉绉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想必恬不知耻四个字怎么写也不在话下。”
这小子,吃枪药了,每回一提到女人,管你是明是暗,必然翻脸!
这平素里兄弟们喝喝花酒,也不欺压良善,更不耽误军务,上将军都懒得管,你一个壁立营的随军闲人,老爱管这些闲事,手伸得长!
只是嘴上万万不敢冒出这些字眼,这小子下手贼狠!关键是手上的本事不小,还不讲道理,惹到他,非得去壁立营治一治伤,躺个两三天才让走!
“绝无此事,兄弟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为何这帝尧鼓被抬了出来?这等声势,怕不是尽出了?”清儿问道。
刘队正见这公子哥没有追究的意思,急忙回道:“按理说,这军中大事,壁立营分属辎重,一向都不参与……”
话音未落,便见到这公子哥轻描淡写朝后面的小跟班招招手,清玖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清儿跟前:
“要动手吗?”
刘队正闻言口风立时一转:“不过增公子,在上将军眼中,想必不是外人,那就是咱自家人,一家人肯定不能说两家话!”
说完又示意增清到一旁,避人耳目:
“听说山上来人了,要围杀上将军!有三宗的影子掺合其中,还有神照境的万人敌!这三通帝尧鼓,是给上将军造势的,山上的人争斗,尤其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护体的大高手,我等兄弟即便一拥而上,也不过是累赘!”
增清:“上将军不就是天道宗出身么?怎么会有三宗之人掺合军中之事?况且山上的人,一向瞧不起山下,更别提世俗中事!”
刘队正:“这些内情,我等又哪有资格知晓,军中有资格知晓内幕,除了军师,也就那十余位千尉,你不妨去问问咱们的郑千尉。”
果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赶紧把这心狠手辣的公子哥送走,比什么神照高手闯入大营还要实在。
况且,一口一个三宗,一会儿山上一会儿山下,瞧这语气就绝对是根脚不浅,难怪上将军大开方便之门。
“咱们的郑千尉如今还生着闷气呢。”刘队正神秘兮兮说道。
清儿:“哦?”
“军中选拔十名帝尧鼓手,无一不是翘楚之辈,能上台敲一敲便是天大的荣耀,能吹到马革裹尸那一天!”
“十座鼓台,能执鼓锤之人,据军师所言,皆能让鼓声震五百里以上,实力不凡,其中只有一人是仰仗天生的力大无穷,其余皆是引气十重以上的高手,千尉就有半数!”
自家千尉技不如人,军中擂台争资格被刷了下来,说起来还有这姓增公子哥的缘故,旧伤未愈,才敌不过那马脸的邱老二,至少在郑千尉的心里是如此作想的,嘴上也是这般推脱输掉比武的缘故。
见那姓增的公子哥脱离队尾,飞速靠拢,郑千尉只能勒住马头:“公子,今日军中不太平,不如回转壁立营,也好叫我等安心!”
增清:“我还用不着你们保护!听说你被那邱老二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郑千尉下意识脱口而出:“胡说八道!”
只是那神色,有多少气急败坏,大概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增清:“挨打要站稳,小心地滑。”
郑千尉:“呸!你去问问那姓邱的王八,可记得郑某剑利否?”
增清笑道:“谁是王八,同去帝尧鼓台前,我再问问?”
郑千尉脸上挂不住,嘴上仍道:
“不就输了一招半式,兔崽子们到处诋毁,让我知道谁嚼舌头,非得撕烂他的嘴!”
说完一眼瞟向了刘队正的方向。
后者挺直了身板,充耳不闻,眼不见:可不是咱说的,穿小鞋也得有证据呐!否则咱是万万不认,也不服的!
“听闻军中,多习天道宗的无形剑术?既然同为习剑之人,又境界相仿,何故会败给那姓邱的?”清儿问道。
郑千尉不欲理会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公子哥,气呼呼拨转马头就要离开。
“你觉得那姓邱的,能敌得过我手里的琵琶?”清儿胸有成竹道,“能否在我手中走过二十回合?”
那郑千尉闻言,果真立刻又调转马头,这次直接翻身下马,说道:
“增公子要与那邱老二比试?我可以牵线搭桥,好叫众兄弟也看个热闹!那小子嘴上不饶人,号称打遍军中无敌手,嚣张无比,平素里也不好音律,更不近女色,不过以我看来,他是绝对敌不过公子手中的琵琶,莫说二十回合,十五合,绝对会趴在公子脚下吃灰!”
清儿笑道:“我不打。”
郑千尉脸色一垮:“公子寻我开心?”
清儿:“我不打,你打呀!只要他果真是习练无形剑术,我可以传你一门以柔克刚的剑术,专克这霸道路数的无形剑,一雪前耻,怎么样?”
郑千尉两眼放光,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智:“此言当真?不知公子有何要求?此剑要习练多久?”
清儿:“保管你半月就能找回场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果真眼下就有一事相求,若你能做成,这剑术就教于你。”
郑千尉:“公子说来听听。”
清儿:“帮我找一个人!”
郑千尉:“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他姓甚名谁,籍贯何处,相貌如何,属哪个大营?”
清儿:“只知姓李名长情,玉华国人,其他一概不知。”
郑千尉:“公子确定此人在征东军中?”
清儿:“不确定!”
身后的清玖突然说道:“师傅说了,李长情与我俩年纪相仿!”
郑千尉:“如此也难办啊……公子想必也知晓,自征韩为始,举国十九州,除玉门和青州两地要防着西北边的大月氏,其余十七州,凡年满十三,每家每户必出一人参军,这姓李的又是国之大姓,即便他就在军中都不一定能找到……”
“这不成了大海捞针?万一他再用个化名,怕是统一了六国那天,都不一定能活着找到此人!”
“如此,公子的剑术,郑某是无缘了!不过公子放心,即便此事不成,亦会敦促手下儿郎留意此人!”
清儿:“如此,这剑术倒也传得。”
身后的清玖一听,立时急了眼:“啊?”
清儿:“啊什么啊?我又不会剑术,难道拿七律来糊弄将军吗?当然是你来教了!”
郑千尉闻言,诧异的看向了这脸庞年轻稚嫩过了头的小青年,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