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白少昊
白少昊的刀,以奇诡著称。
江湖也好,庙堂也罢,死在他手里的高手数不胜数,更别说那些不通武艺的普通人!
他的心思就像他手中的刀一样,永远让人难以琢磨下一个致死的落点在何处,从来便不循着常理,只尊喜好!
这是一个俊美的人,拥有喜怒无常的心思和奇诡刀法的天道宗之人!
更是一个可怜人,同身旁的卓青青一样可怜,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
任他刀法千回百转,独步江湖庙堂,心思曲曲绕绕难测,却仍旧只是一个不愿放手的多情的一厢情愿的执着的可怜人,哪怕再过一个两个,十个百个二十年!
“你只是郢城的一条狗!青青不是你能叫的!”卓青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冷漠说道。
“乱世人不如狗!能做你的狗,此生足矣!”白少昊淡然回道,面上看不出半分恼怒愤恨。
卓青青转头却幽幽说道:“徐郎,你对我能有半分如他这般爱护,青青便觉得这二十多年不算白等!”
徐鹿台正要告诉她几年前自己已经成亲,老来得子已六岁有余,好教她彻底死了这条心,一边的庞瞿却赶忙插话道:“青青,二十多年未见,可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徐郎的朋友,我自然是记得。”卓青青道。
“今日前来,却是有事相求!”庞瞿单刀直入。
“这满地的不堪入目,便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卓青青质问道,“这便是你口中的老朋友?”
一两里的长街,到处都是人马尸体,侥幸活下来的也是缺胳膊少腿,在地上无助的哀嚎。围着几人的步卒仍旧高度戒备,随时都准备为郢城,为眼前的女子献身!
“常言道,先礼后兵,奈何那城门叫做游乐的守将说是这郢城立了一条规矩。”庞瞿道。
他心里有几分把握,便是卓青青背后这个俊美的男人,操纵着这一切。
“是何规矩?”卓青青道。
“徐姓之人擅入城者,杀!”庞瞿道。
卓青青面若寒霜道:“这也是你自作主张?”
白少昊不急不慢道:“这是郢城城主令,当然了,我内心亦如是作想,若能将眼前这徐姓之人千刀万剐,少一刀让他断气,便算我白少昊徒有‘人屠&39;的虚名!”
庞瞿也不着恼,接着说道:“那守将游乐是个软骨头,不战而降,给眼前这些悍不畏死的骑兵步卒提鞋都不配,只一个劲儿道自己是郢城二公子的小舅子,以求庞某饶他一命!”
“郢城之事,与你何干?擅闯城门威胁守将,杀我骑卒便足够将你的人头留在此处!&34;白少昊毫不客气道。
“闭嘴!”却是卓青青对白少昊喝道。
“徐郎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几时轮到你这条看门狗自作主张!郢城太平时久,卓忘忧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初是何人力战魔宗余孽,保住了郢城?”卓青青话音一落。
庞、徐二人心中皆叹道,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白少昊惊道:“庞大管事,莫非这徐鹿台便是当年的徐鹿台?”
他虽然如此问,可在心里已经确认无疑,这书生模样的男人,便是当年天道宗三英之一,据传已经在追杀魔宗余孽时战死!
如今却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甚至连名字都未曾改过!
原来青青心心念念二十多年,至今云英未嫁的男人便是眼前这个书生,亦是当年斩魔殉道的徐鹿台。
天道宗的荣光之人,居然背弃宗门诈死,还摇身一变成了龙首门的门主,想必眼前这庞瞿和罗义也是同谋无疑!
白少昊却是不动声色,丝毫再不提此事,实则内心已经乐开了花,杀人只需要借助宗门戒律堂而已,虽然自己的双手不惧血腥,可要是亲手摘下这徐鹿台的人头,青青怕是会跟自己拼命。
庞瞿不理会白少昊,自顾与卓青青说道:&34;擅闯城门是无奈之举,至于这惨死的骑卒,皆是庞某一手所为,与旁人无关!”
“徐郎,你千山万水而来,便无话与青青一叙吗?”卓青青道。
庞瞿见她不理会自己,眼中只有这徐师弟,生怕他嘴里又冒出来什么与此行目的背道而驰的话,又打断徐鹿台说道:“青青姑娘,徐师弟嘴笨,二十余年未见,此行主要是为见故人是否安好,叙叙旧!”
“是吗,徐郎?”卓青青满眼希冀问道。
徐鹿台心道,庞师兄用心良苦,虽然很想说此行只为有求而来,可他又不傻,青青苦等自己二十余年,若知晓自己已成亲,还抱着目的而来,必然会翻脸无情。
“是,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徐鹿台违心道。
此话一出,对面的卓青青瞬间笑颜如花,便是场间肃杀之气皆一扫而空,寒冰瞬融,天地间只剩下她惊喜莫名的面庞。
徐鹿台更是愧疚几分。
“徐郎,青青在郢城鹿台楼等你!”卓青青又随意对白少昊吩咐道,“遣散士卒,回去告知卓忘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他随意插手我的事!”
白少昊口中称是,只是待卓青青飘然而去,仍旧迟迟留在原地。
“宗门戒律堂一向执法无情!”白少昊对徐鹿台说道。
“不劳你猫哭耗子。”徐鹿台道。
“我不忍见她伤心。“白少昊道,“可我更想看到你死!”
“徐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徐鹿台道。
“可你又活过来了!还要来伤她的心!&34;白少昊愤恨道。
“徐某欠她的,自有徐某来还,不劳你这个外人费心!”徐鹿台道。
“还真是个只顾自己的无情无义之辈!”白少昊道,说罢又瞥了一眼站在徐鹿台身后的李长情,若有所思。
“你骗得了她,是因为她一心爱你,你骗不了我,是因为我一心爱她!”白少昊又道,“无论你此行是何目的,不惜暴露假死的身份,若伤到她分毫,白某不仅要你的项上人头,凡是与你有关之人皆难逃一死,白某会赶尽杀绝!”
如此俊美的男人,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李长情觉得便是这秋日的余热,都难以抵挡遍体生寒。
看着白少昊一挥手,围杀的士卒顿时各行其职,只盏茶的功夫整条长街便肃然一空,只是那青石板上斑斑血迹,述说着不久前的血腥大战。
“这是一条疯狗!”庞瞿道。
“杀人不眨眼的疯狗。”徐鹿台道。
“他必须死!”庞瞿狠道。
“是!”徐鹿台道,“要死在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