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交锋，新年
许暮寒最后从那人的嘴里获得了关于幕后人的消息。
当然，为了褒奖那人的诚实，许暮寒允许他活下去。
许暮寒打开门，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手帕，正细细擦拭着手里那红色的液体。
外面的衙役看着许暮寒手里的动作，一根根纤细匀称的手指被许暮寒用帕子擦拭，恢复成原来洁白无瑕的模样。
衙役看到那隐约的血色，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不敢多说一句话。
黑色的帕子被许暮细细折叠起来，塞入怀中。
“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许暮寒那俊美无比的脸上带着十分温柔的笑容，招招手，示意离他他最近的两个衙役过来。
“麻烦你们了，留在这里处理一下里面的东西，记得擦干净点，等处理完后，找亦凌拿点银子去喝酒吧。”
许暮寒说完，用手拍了拍那两个衙役的肩膀，然后就朝外走去。
就在许暮寒朝外走的时候，亦凌也跟着他的步伐从房间走了出来，而他的手里，正拽着一条大腿。
“这人我带走了，里面的那些，就交给你们了，销毁就行。”
亦凌在里面的时候，听到了许暮寒说的话，所以好心的提醒了那两个衙役几句后，就拖着唯一一个还活着的闹事者，离开这个院子。
“是。”
两个衙役看着其他人的离去，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两个人相视一眼，有些紧张的看向那间房间。
随着那两个衙役进入房间，里面的惨状让那两人寒毛直立。
只见在那间房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尸体。
地面上的鲜血沿着缝隙汇成了一股，堆积在一旁，形成了一小块水洼。
光洁的脖颈上，一道硕大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上面，淡黄色的脂肪在鲜血的浸染下显得格外的恶心。
在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全部无一例外都是死于一击毙命，皆是一击封喉。
空气里弥漫着十分浓郁的甜腥味，那股味道进入两个衙役的鼻腔后，使得胃部开始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这样恶心的环境，在两个衙役翻动尸体后，变得更加的恶心。
在那两个衙役忍着恶心的情况下，处理完了这些尸体，全部都被他们埋入不远处的泥土地里，那间房间里全部的血迹也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真的没有想到，大人会是这样的人”
在返回的路上，两个衙役开始交流起来。
“是啊，没有接触就不知道，原来，大人有这样的一面。”
“希望下次不要再叫我们去了，我真的不想再干这些了，看起来好恶心。”
“我也是，总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刚才的画面。”
两人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个衙役在那一瞬间好似同甘共苦过产生出革命友谊一样，开始惺惺相惜。
很快，在从亦凌手里接过那笔慰问金后，两个人顿时双眼放光，还拍了拍胸膛，表示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都没事，保证做得妥妥的。
这样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这边许暮寒在得到消息后，就开始盘算怎样送一份大礼给那幕后之人。
远在都城的林湫娘正在跟许知瑾一起布置着全府上下。
因为过段时间就要彻底入冬了，新年也随即而来，按照以往的惯例，林湫娘将之前许暮寒准备好的装饰品全部拿出来，开始装饰府里上上下下。
“娘亲，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他了。”
许知瑾原本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很开心，但很快就低下脑袋，脸上满是不开心。
想起在都城的这几年里，许暮寒每次都会放下手里的一事务，带着许知瑾一起，用各种小装饰装饰整个府宅。
那个时候，许知瑾很喜欢许暮寒将自己抱起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让人舒服，让人开心。
但现在，许知瑾非常不开心，她很想念自己的哥哥，她很想看到自己一回头就看到许暮寒如往常一样，站在自己是身后，笑着喊着自己的名字，手里拿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
“小宝，娘亲跟你说过的，你哥哥因为受到陛下的旨意，前往别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所以，这个年，在家里，就是你和娘亲一起过，而且，你哥哥之前也来信了，说是快的话，大概一两个月就回来了，所以，在此之前，小宝就跟娘一起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林湫笙看着有些恹恹的许知瑾，洁净的脸上带着一丝十分勉强的笑容，用手摸着许知瑾的脑袋，不断安慰着。
其实，她也何尝不想念远在他乡的许暮寒，但林湫娘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许暮寒回来，因为这是一件不变的事实。
“好吧，我会乖乖等哥哥回来的。”
许知瑾嘟嘟小嘴，极其不愿地说出与自己内心相反的话。
“我们的小宝就是懂事，晚上，娘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炸鸡好不好？”
林湫娘说完，摸了摸许知瑾那肉嘟嘟的脸蛋后，就开始指挥那些下人将那些装饰拿出来，装点着府宅。
“这也是哥哥教娘亲怎么做的”
许知瑾看着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林湫娘，十分小声的说了一句。
许知瑾看着鞋尖，微微戳地，脑子满是对许暮寒的思念，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什么事情，直接跑到许暮寒的房间里去。
“我记得，当时哥哥说，如果我想他了，就打开他房间里藏着的一个宝箱，说是里面藏着给自己的礼物。”
许知瑾迈着小短腿，撅着屁股，在许暮寒的房间不断搜索着。
很快，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宝箱。
许知瑾打开，就看到一个精致漂亮的小人正出现在许知瑾的眼前。
那个娃娃的皮肤极白，晶莹白皙，宛若水晶一般，摸起来却十分的柔软，五官长得很是精致小巧，眼睛，鼻子，嘴，没有一处不是极好看的，小脸粉嘟嘟的，脸颊上淡淡的粉色，像极了娇嫩的花瓣，她闭着眼，睫毛极长，很浓密，像两把黑色的小扇子，好似下一秒那娃娃就会睁开眼睛看着许知瑾。
那娃娃身上穿着一件茶白色为主，以樱草色和粉红色为辅的意见广袖流仙裙，再配上那简单又不失精致的发髻与装饰，看起来是那样的仙气飘飘。
“好漂亮啊！原来哥哥给我准备了那么好的礼物！”
许知瑾看到那玩偶后，十分兴奋地死死抱住，那叫一个不肯撒手。
这时，一张纸条出现在许知瑾的眼前。
许知瑾放下手里的娃娃，拿起那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送给我最爱的妹妹，恭喜她又长一岁，落款:许暮寒。
许知瑾咬咬嘴唇，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但那硕大的眼睛变得水汪汪，虽然她极致的忍住，但最后还是滴答滴答地掉落下来。
“哥哥，虽然我很开心收到礼物，但我还是想要见到你，我好想你，哥哥”
因为在许知瑾出生的时候，许暮寒怜惜她缺少父爱，所以对许知瑾那叫一个极致的宠爱与疼爱，可以说得上是妹控了。
所以，两兄妹之间的羁绊很深。
有时候，就连林湫娘在许知瑾心中的地位都没法超过许暮寒。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月，今天也是新年的最后一天。
许知瑾和林湫娘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前，吃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因为少了一个人，就感觉少了什么一样，那些饭菜吃在嘴里的时候，如同嚼蜡一般，让人难以下咽。
虽然因为许暮寒在离去的时候，留了许多的人手，但最近都城又开始乱起来，为了许知瑾的安全，林湫娘也就不让许知瑾出门，去看花灯，这个年就是这样简单地在府宅里度过的。
许知瑾穿着一身红色，衣物边缘被添上了毛茸茸的装饰，那毛茸茸的装饰给她增添上更加可爱俏皮的感觉。
许知瑾用自己专属的筷子，要戳不戳地不断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脸无精打采。
“本来很开心能出去玩的说。”
“好了，往年你不是也逛过那些灯会了，今年不去，也没有什么的，下面就先好好吃饭再说。”
林湫娘说完，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然后放到许知瑾的碗里。
“哦，好吧！”
许知瑾明白，林湫娘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现在不让她出去也是为她好，这些她也明白，她其实就是提不起兴趣而已。
“发生什么事情让我的妹妹这样不开心了？”
这道熟悉得让人掉泪的声音直接传入许知瑾和林湫娘的耳朵里。
两人猛地朝门外看去，就看到许暮寒正披着一件厚披风，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地看着她们。
“哥！！！”
许知瑾直接扔下碗筷，直直地冲向许暮寒的怀里，然后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死死不放，整个小脸深深地埋进许暮寒的怀里。
“果然小宝长大了，身段也长高不少，看来要成为大姑娘了。”
许暮寒回抱着许知瑾，看在自己怀里高出不少的许知瑾，笑着说完，就把怀里的许知瑾抱起来，朝里面走去。
许知瑾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幻觉，但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许知瑾确定了，自己的哥哥真的回来了，许知瑾很害怕哥哥会再次离开，所以许知瑾死死抱住许暮寒的脖子，生怕下一秒许暮寒就消失不见。
“娘，我回来了。”
许暮寒笑着看着眼前红着眼睛不断抹着眼泪的林湫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到自己的儿子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林湫娘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距离许暮寒离开的日子已经有一个半月，这段日子里，林湫娘每日都在担心受怕，生怕许暮寒在外会出现什么事情。
“这次你不走了吧？”
林湫娘吩咐完下人给许暮寒拿一双碗筷后，突然想起这件事，连忙询问。
“不，晚点我还是要离开的。”
许暮寒摇摇头。
“这次我是偷跑出来专门看看你和小宝，等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这里，返回冶雨城，可以说，如果发现了，我可能会得到一个私自回京的罪名。”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哥哥离开！我想跟哥哥一起！”
许知瑾听到许暮寒还要离开的话，内心十分的不愿，死死抱住许暮寒的脖子，脑袋在许暮寒的怀里拼命摇着，脸上满是泪水。
“小宝乖，哥哥保证，下次回来，就不再走了，好不好？”
许暮寒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女孩，眼里满是心疼，轻柔地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安抚着。
“我不要！为什么哥哥一定要走，我不想哥哥离开”
许知瑾卧在许暮寒的怀里不断抽泣，那模样可怜极了。
“因为啊，这次哥哥是偷跑过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哥哥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噗！”
在许暮寒的身后，一道类似于嘲笑的声音猛地响起，许暮寒双眼一寒，淡淡地望去，吓得亦凌立刻变回原先冰冷的模样。
“这次哥哥是因为想要陪小宝过年才回来的，但哥哥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所以哥哥还要回去。”
“是不是就跟上次哥哥你带小宝去的那个地方一样？”
许知瑾想起当时许暮寒将自己带到一个乞丐居住的地方，那些人确实很需要帮助。
“不一样，但也差不多，都是一样需要帮助的人，所以，为了那些人能过上好日子，哥哥必须回去，给他们解决麻烦，知瑾最听话了，最厉害了，所以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对吧？”
在许暮寒不断的安抚下，许知瑾终于恢复成之前的模样，还一脸信誓旦旦地告诉许暮，让他放心。
之后，许暮寒将许知瑾哄睡后，就开始打算离开了。
“真的要这么早吗？不睡一晚？现在这个时间城门也是关着，要不就好好睡一晚再回去？”
林湫娘看着只是见了一段时间的儿子，内心是那般的不舍，连连劝说他留下来。
“娘，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布置好你跟小宝身边的人，过段时间我会将那个地方全部搅浑，所以很有可能波及到你们，毕竟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等大概十天后，就应该没事了。”
许暮寒细细叮嘱着林湫娘，让她记住自己说的话。
林湫娘点点头，表示许暮寒放心，自己不会到处乱跑的，一定会好好待在府衙，哪里都不去。
等全部都安排完后，许暮寒才安心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将潜伏在府宅附近人全部铲除后，就回到了冶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