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螭龙太子
此时朱厌在群兽之中杀着兴起,奈何潮水一般涌来的凶兽源源不断,又是一道天雷滚滚而下,雷光照亮了群山,只见群山万壑之间,尽是哪蠢蠢欲动的异兽,光稍歇,隐约可以看到黑暗当中影影绰绰尽是幽绿的眼睛。
渔惑一阵心寒,若不是遇到老者,自己恐怕已经吓死在这里。这一道天雷落下不久,火光之中霞光流动,异兽见到霞光现世更为疯狂,朱厌一声嘶吼似是想要吓退涌来的凶兽,但涌来的群兽仅仅稍一停滞,又冲向朱厌,朱厌似乎有些吃力,往后退了数步找到一个高处,高扬起那被染红的头颅,冲着天空又是一声长啸,将蛊雕独角掷向一只近前的人面虎身兽,顿足捶胸,骤然身形暴涨数十倍,再次杀入兽群之中时,仅靠一双似是金刚般的利爪,一时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群兽已然开始退缩。
正在此时,渊水之中突然一波巨浪向朱厌打来,不仅仅是朱厌,连老者和渔惑皆是一惊,渊水至朱厌数百米之遥,何等的力量竟然掀起如此巨浪,只见巨浪落下后,渊水之畔露出九只狰狞的龙头慢慢上岸,不对,这是一只九头怪物,浑身青红相间,九只龙头下是一尊如巨象般大小的身躯,四只利爪,背生双翼,九只龙头的十八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朱厌。
朱厌纵身跃过了打来的巨浪,刚刚落地就看到渊水的怪物,身形一滞,目露凶光的在低声嘶吼着,九头怪兽看到朱厌竟然向自己嘶吼,突然九口齐吐焰火,朱厌只能再次高高跃起。当朱厌想靠近九头怪物之时,九头凶兽就再次口吐焰火,一时间朱厌竟然无法靠近九头怪物。就这样水中的蛟龙和肥遗大蛇斗的难舍难分,九头怪物和朱厌僵持不下。
渔惑轻声问着老者:“这九头龙是什么?”老者看了看那九头怪物:“那是九婴,和龙没什么关系,但是身体强悍也不输龙族,既可以喷火,又能够吐水,可谓是水火兼修,又无魂无魄,堪称不死之躯,或者说它早已经是个死物了,朱厌和它怕是打个十天半个月也分不出个输赢。”
除了缠斗的蛟龙、肥遗,九婴和朱厌,群山之间的怪兽也在相互攻击着,大雨已经变小,但是汩汩的血流依旧源源不断的流向潇湘之渊,雷火之中,仍有一对赤驚鸟躲在巨桑的树洞之中,老者看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低声惊叹道:“莫不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渔惑不解的看着老者,老者似乎也不准备做些解释,竟然踏步走出山洞,渔惑刚想跟着老者,却发现老者后背金光突现,一声嘹亮的“毕方”之声响起,一只浑身赤红的独脚巨鸟在老者的后背腾空而起。
随后老者屈膝双盘,双手掐诀,口中默念道决,坐下阴阳八卦图隐现,而正是此时,满是嘶吼的嘈杂之音中,突然出现一道似是人声的怪音响起:“堂堂神鸟毕方,竟然与凡夫俗子,肉体凡胎签订了血盟,不知道你死去的故主,在阴曹地府会不会替你丢人。”
只见毕方竟然浑身一颤,也口吐人言,冲着远方叫道:“无耻妖龙,可敢现身与老夫一战。”毕方似乎很是冲动,这时老者似乎感受到了毕方的愤怒,传声劝说道:“毕方兄息怒,螭龙为恶多端,惧怕天劫,九道天雷未止,他又哪敢现身,你暂且为我护法,你我先取了应劫银蚕,再与他计较!”
话音未落,只听螭龙桀桀怪笑,随后说道:“一个凡夫俗子一个是手下败将,哪用得上我螭龙太子现身。”
“螭龙太子”四个字一出,蛟龙、肥遗、九婴皆是一滞,随后螭龙又沉声说道:“你们这三只蛇虫,替我杀了这呆鸟毕方和牛鼻子老道,本太子赏尔等一颗龙元,不用苦修千年辛苦渡劫,即刻脱胎换骨,化身为龙。”
除了九婴抽不开身,依旧和朱厌缠斗,蛟龙,肥遗听后立即停止缠斗,往这方冲来,渔惑知道老者此时正在布阵,无法抽身应付,于是急忙冲出山洞,挡在老者身前。
老者心下一暖,微微一笑,冲着渔惑说道:“如果他们真正的打到这里,你在这无异螳臂当车。”渔惑哪管这些,只因老者曾说已经大限将至,虽然至今仅仅相识半日,连老者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但是老者让渔惑感到无比亲切,又收自己为徒,自己本是孤儿,不久前养父又患病去世,如今无依无靠的他,老者似乎成了唯一的亲人。
渔惑也不言语,就这样站在老者身前,倔犟的护着老者,毕方周身赤焰暴涨,如同一只浴火的凤凰一般,口吐烈焰,让那蛟龙和肥遗大蛇不能近前。
此时老者突然传声道:“渔惑徒儿你可还记得朱厌所踩步伐。”渔惑用力的点点头,老者继续说道:“按照朱厌的步伐去寻找那根蛊雕的独角,为师送你一件拜师礼吧。”说完也不言语,继续双手结印布阵。
渔惑试着记起朱厌步法,试着踩出七步,之后竟感觉每七步之后的七步竟然踩着虚空,回头一看身后,竟然留下七个虚影,渔惑大喜过望,再次踩着天罡步法在成堆的兽尸之间穿梭。
不多久就到了那一只,人面虎身的异兽面前,只见,蛊雕独角深深地刺入异兽的腹腔,渔惑费力的拔出蛊雕的独角,独角大约六尺长短,通体血红,还好角内本就中空,并不算太沉。拿到独角后,渔惑又踩着天罡步回到老者身前,老者冲着渔惑点点头。
旋即只见渔惑手中的蛊雕独角凌空飞起,血红的兽角顿时红光大涨,随着老者结印的双手,一串串符文篆刻沁入独角,然后随着光晕消退,独角竟然缩小至手指一般大小。这时老者声音响起:“渔惑徒儿,速用角尖刺破你的右手无名指。”渔惑闻言,也不迟疑,当独角刺破指尖之时直觉内心一片悲怆,鲜血染红的角尖顿时一阵青烟,随后独角角尖,竟然化成一个缺口!
“此为蛊笛,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却是凶兽蛊雕之角,本就有蛊惑人心之能,又遇到一场天劫,吸收百兽精血,将这战场凄怆之声尽收角内,为师用符文加持过,你吹动蛊笛便可凭意念,御使百兽,为你所用了。”
渔惑半信半疑的拿着蛊笛,刚一接触蛊笛竟然能感觉的到山间百兽的情绪,贪婪,嗜血、还有惊恐。竟一时不忍,老者似乎感觉到渔惑的迟疑,开口训斥道:“你不必仁慈,这些异兽均是嗜血凶兽,你快催动蛊笛,助朱厌击退九婴,不然九婴抽身与蛟龙肥遗合力的话,毕方恐怕独木难支。”
渔惑看了看朱厌与九婴,只见朱厌浑身上下已被九婴烧伤多处,虽是没露败相,但也绝对没有讨到便宜,在渔惑眼中朱厌亦是无比凶残,但是并不算厌恶。
看到这里,渔惑再不迟疑,吹动蛊笛,意念控制着群兽向九婴冲去,九婴见群兽竟然向自己冲来,突然九口齐鸣,似乎是婴儿的哭声一般,哭声与笛声相冲,气浪波及群兽,只见气浪波及之中的群兽顿时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渔惑一时不忍,意念松动,笛声渐弱,但是哭声迭迭不休,渔惑只觉耳膜迸裂,头晕目眩,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出。庆幸的是此时朱厌凌空而起,双掌齐发,十指如利剑一般挥出,九婴的两只龙头刹时掉落,断口处顷刻间血如泉涌,九婴吃了大亏,不敢分心对付蛊笛,此时渔惑稍定心神听到老者声音:“切莫分散心神,调整气息,意守丹田,继续吹动蛊笛。”
渔惑听后也不敢怠慢,再次催动蛊笛,只听哀嚎之声骤起,群兽依旧前赴后继的冲向九婴,有了群兽的钳制,失去双头的九婴节节败退,虽然是不死之身,但是如此重创也损耗不少修行,九婴见已无胜算,退匿渊水,远遁而去。
此时的朱厌亦是浑身带伤,冲着渔惑看了看,不知道是何情绪,渔惑停下蛊笛也看向朱厌,一人一猿,对视一眼,朱厌似乎像人一样冲着渔惑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几个跳跃,远远离去。
渔惑松了一口气,想再次催动蛊笛相帮毕方,只听毕方说道:“你毋需帮我,螭龙老贼本体未现,且附近还有一只凶兽环伺,你且催动蛊笛护住你师父周遭即可,待你师父星移斗转大阵布成,就大功告成了。”
毕方的声音截止,又是一道天雷落下,如果渔惑没有记错,这已经是第五道天雷,天雷闪亮的电光石火之间,远山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显现,一阵潮水般的压力无形之中压来,让渔惑吃惊不已,毕方此时说道:“那便是螭龙老贼的本体,因为屡犯天条,上次差点被天劫打的形神俱灭,现在已是虚有其表,只要天劫还在,它便不敢靠近。
但是每一道天雷之间有间隙,第六道天雷到来还有一段时间,大阵未成的话,就没有人能控制天雷,恐怕此时螭龙老贼要动手了!”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大作,螭龙的声音响起,“想要用星移斗转大阵牵引天劫,你这臭老道真是想形神俱灭不成?”
螭龙的声音自带威势,本体未至,压力已经让渔惑难以喘息,此时一股暖流,自大阵流向渔惑,渔惑顿感压力骤消,看了看老者。只见老者双眉紧蹙,双手不断结印,渔惑知道师父怕自己承受不住,竟然分心帮自己抵挡螭龙的威势。不由一阵担心,此时老者声音响起:“渔惑别担心,只要我结印不断,大阵就不会停止,待到第六道天雷,为师的大阵就算成了!”
而在此时螭龙声音又响起来:“不知是哪位尊上在此观战,不如现身一叙。”
螭龙的这一举动让渔惑万分不解,想到刚刚毕方所说还有一只凶兽环伺左右,心中更加担心。
而此时螭龙的问询并未得到回复,螭龙不由觉得有些尴尬,随即又说道:“只要你我联手,破了这老道阵法,两只银蚕,你我各取其一,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