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扯虎皮2
卢霆被眼前的热闹很是晃了一下神,耳朵里的喧闹弄得他差点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没想到自己这个冷冷清清的消遣地儿还有这么一天,真是奇迹无处不在。
“卢总您看,就是那个人宋时风。”跟在他身边的店长指着不远处那个帅气的小伙子说,“他在咱们这已经摆了三天擂台。”
卢霆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银灰色马甲的青年弯着腰,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姿态伏在球案上,手一抽一顶,白球弹出直奔绿球,哐当一声,进洞。
清台了。
漂亮。卢霆忍不住搓搓手指。
“又赢了又赢了1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就好像是他们赢了似的。
接着就听有人提什么一赔一百。
“怎么回事?我这儿什么时候成赌场了?”
“卢总,不干咱们的事,是外面的人在赌他输赢。”店长赶紧表忠心,“他们要在咱们店里开局让我哄出去了,可在外面就没办法了。”
“这个姓宋的一直没输?”
“可不是1说到这件事店长来了精神,“三天了,一次没输过。当时他在店里压了五千块钱当本金,放话出去输一局赔一百赢一局只要十块钱。我们还说他疯了,可到现在硬是一回没输过,您看,赢的钱都堆那儿呢。”
他不指卢霆都看见了,能不看见吗,就在旁边的台子上,用一个一尺见方的玻璃鱼缸装着,都快满了。
这台子就是他包下来专门放钱的,端的是嚣张。
就这么一会儿,又一个青年上了常
场子了顿时爆发出一阵不小的喧哗,这个人卢霆还认得,算是他们这少有的好手。不过不常来他这儿,因为他这消费比外面高得多,但只要他来必然的有挣钱的局。
只见那宋时风非常有风度的点头,然后被借去的店员裁判一扔硬币,宋时风运气好,开球。
耳边就听赔率一下子变成了一比一点五,可见双方实力不差太多。
宋时风这局打得有点侥幸,他知道遇上了好手,可谁上他运气好开局呢?直接一杆清台,都没给青年出杆的机会。鱼缸里又添了一张可爱的票票。
“再来一局。”青年非常不甘心的说。
“不好意思,一个人一局。”宋时风笑笑,“我听说过你,以后有机会再切磋。”
“你不敢?”
“规矩就是规矩,我定的,我就要遵守。”
“行。”青年没有多做纠缠,干脆走人。
宋时风放下了球杆,活动了几下手腕子,问裁判,“多少了?”
“正好八十局。”
“我来一局。”
“哟,卢总来了。”有那看了一天的台球爱好者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对着宋时风就开始幸灾乐祸,“这位可是我们这儿的这个,一般二般的可请不动。”他竖起大拇指,眼里兴奋的火苗都能点着房子。
终于来了,造势这三天他胳膊都要打废了,终于让他等来了正主。宋时风勉强压着心头的兴奋,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今天满局了,要不咱明天再来?”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是抬举?卢总的面可不是谁都给的。”说完那人突然顿悟了似的,“你怕了是不是?”
真是哪里都不缺狗腿子。
“卢总是吧。”宋时风一脸正色,“我已经打了八十局,体力精神都过了最佳时候,这会儿跟你打没有办法完全展开实力,这么比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又来了一句,“再说您一个高手不会占我这点便宜吧。”
“我要坚持就是占你便宜?”
“对。”他说的斩钉截铁。
“那就占了吧,乘人之危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卢霆完全不吃他那一套,非常不要脸。
“是挺有意思。”宋时风一改刚才的正经,半靠在案子上,站没站相,眼睛里带着不那么正经的笑,“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你赢了也就那么回事,要是输了,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反正面子这种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你说是吧。”
“那就开一局。”卢霆还是那张不咸不淡的表情,半点没被他撩拨。
面对寸土不让甚至咄咄逼人的卢霆,宋时风手心开始发潮,他一边暗暗得意自己神机妙算又头疼他咬着勾就不松嘴。
他已经打了一整天好不好?八十局就是他极限了,为了赶紧吊出大鱼他都拼命了行吗?胳膊疼手疼腿疼腰更疼,能好好站着都得谢天谢地了。现在他根本就是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还打球?打屁吧!
“行啊,”可是他还得答应,不光得答应还得应的硬气又漂亮,“这次不算在擂台赛里,输家除了赔钱还要请在场的朋友们喝酒。”
“好1卢霆还没说话,场上已经爆起了阵阵叫好声。
这样赌局没人不喜欢,就是卢霆脸上都带了笑颜色。
这回宋时风的运气好像用尽了,没有捞到开球,只好先行围观。
宋时风看着热闹的人群暗暗憋着一口气,这局只能赢,不能输。
为了钓到这条鱼他可谓是费尽心机,不光把全县的高手都打听了一遍,还给记分员塞了钱,碰上硬点子就让他把开球权弄给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一直赢,好把鱼儿的胃口吊起来。现在鱼上钩了,他必须把握住,可不能掉链子。没有人会对手下败将感兴趣,尤其是这种就差眼珠子张在头顶,被捧上天的权二代。
可是开局就不那个顺利,没拿到开球权。宋时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扔硬币的计分员,心里一阵骂娘。老子的钱都喂了狗吗?他明明都给暗示了怎么倒把开球权给了对手?不知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他暗暗着急,别小看这开球权,谁主动谁的赢面就大,尤其是高手过招,能不能开球差大发了。
可宋时风哪知道这是进了人家的老窝,哪个伙计敢得罪老板。外快要挣,工作更不能丢埃
这次还真不愿宋时风没打听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卢霆好打桌球,就找了他最常出没的台球厅钓鱼,可没几个人知道这台球厅就是人家开来自娱自乐的。
什么?这是人家低调?低调个屁,全县就没几个比他更高调的二代了,不告诉别人这地方是他的无非就是不想让人打扰他玩儿。
消息不对等的宋时风没有办法,拿到开球权只好紧盯着球桌对手,希望这家伙开个烂球,别直接清台。对高手来说清台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打的是中式八球,是打完自己的七个球再进了黑八就算赢,没有那么多规则,是在满大街的野台子上大人小孩都能来一局的那种,打的就是个痛快。
卢霆拿到开球权,非常郑重的擦了擦杆头,弯腰贴上球桌,冲球之后就开始一杆一个不间断的进球。
那动作那姿态那举手投足的自信腔调,一看就是个高手。
宋时风看他劲一个球脸上毫不在意心里开始急得直逼逼:进球烂□□儿,进球嘴生疮,进球就栽坑,再进球去吃屎!
就是这么没风度。
生死攸关还要什么风度,他要赢!要赢!
不知不觉对手的球都入了袋,卢霆正弯着腰对准最后的黑八,嘴角勾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弧度。
不进,不进,不进!宋时风疯狂的在心里呐喊。
瞄准,回拉球杆。
“叮铃铃,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好像突然炸开的炮仗,在安静的空间里轰的一声,震耳发聩。
吧台小伙子手忙脚乱的扣住,可惜为时已晚。
卢霆手微不可察的一抖,黑八骨碌碌滚到到桌洞口,不动了!
众人轻轻的舒了口气,像是叹气,又像是兴奋。好像那口从卢霆拿起球杆开始就憋住的那口气终于出了出来。
宋时风眼睛一弯,硬把手伸进裤兜掐了大腿一把才没笑出声来,看看,老天爷都向着他,哈。
卢霆狠狠的瞪了吧台小伙一眼,那小伙子冤的都想哭,这事也不能怨他埃
带着火气让开台桌前,他深深的看了宋时风一眼。
看就看,我宋时风从来不怕看。他活动一下手腕,握紧球杆,深深的吸口气,赢他!拼了!
然后就赢了。
是的,再次一杆清台。
宋时风给对方一个假假的谦虚的笑。
看着对手磨牙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成功引起了对方的好胜心。
“去,买酒。”卢霆冲着店长抬下巴。
宋时风敲敲鱼缸,示意他愿赌服输。
卢霆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看也没看就丢进去,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包你十常”
宋时风慢条斯理的从鱼缸里捡出九张十块钱,拉起他的手一把拍给他,笑嘻嘻的说,“哥们儿,这就没意思了哈。”
接着他一把抄起鱼缸放到吧台上,“存着,明儿接着来。”说完就往外走,边走边不忘招呼人,“同志们明儿不见不散哈。”
宋时风大摇大摆的出了台球厅,一弯腰就钻进了等在路边的计程车,刚才还直挺挺的腰立马塌了下去,人变成了一滩软泥。
“德胜饭店。”有气无力的报了地名儿,他是半句话都不想说了,累。
别看就这短短三天,他花费的脑力体力心力比以往三年都多!一会儿还得打着精神去应付大小祖宗,让他死了吧。
诶呦他的老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