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丘陵木屋
魏曦疑惑道。“情绪不能过激?”
塞北侍女阿古拉瞥了一眼身旁的陪嫁侍女妙晴,将她一把挤开,低声道。“奴婢听巫医亲口说的,千真万确。”
魏曦站在帐内,看着这大大小小的木箱将箱盖一一掀开,珠光宝气的首饰闪着华丽的光彩,可她的脸上依旧毫无光彩。
没曾想到晋国的兴衰,竟然掌握在她这个远嫁的公主身上魏展他回了晋国,留下这些金银钱财。可要这些钱财有何用?只有权力,地位,岱钦的恩宠才能让自己在这草原站稳脚跟。
一只小木匣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将那木盒打开,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那是一块白玉雕刻的晋国禁卫军令牌,展恒二字再次刺痛了她的眼。
她瞥了一眼阿古拉,将那令牌偷偷紧捏在手中,魏展他这是让自己有个念想吗?如是自己这世子弟弟他早能成全展恒他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远嫁塞北如今已是这番地步,有用吗?
都是因为苏青茉那个贱人她害死了展恒,如今还在此处与自己争宠想着她今日对自己这般嘲弄情绪过激?冷笑了声,此处,能让她情绪过激的事物,可是有不少
“妙晴,引她去昔日关苏彦的木屋。”
妙晴立即跪下身来请求道。“夫人岱钦对舍舍迦很是上心此举若是让岱钦知晓,定会与夫人产生间隙。”
阿古拉见妙晴唯唯诺诺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冷笑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让夫人坐以待毙,任由舍舍迦骑到夫人头上吗?”
此话一出,苏青茉嘲弄魏曦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她眼前,不顾妙晴的劝说,怒斥道。
“快去。”
看着妙晴走出毡帐,魏曦坐下身来。从木箱里抓了一把首饰塞进阿古拉怀里,阿古拉立即跪下身来,欣喜的接住。
“谢夫人赏赐。”
“好好替我做事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阿古拉定不负夫人所期。”
她摆了摆手,阿古拉识相的退出了毡帐。妙晴是跟着她的陪嫁侍女,自是不会害自己,而妙晴的劝解并不全无道理可这阿古拉是塞北公主塔娜的人,如今塔娜也有意想要对付苏青茉。
何不顺水推舟以此也能拉拢塔娜,对自己倒是并无坏处。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玉牌展恒,如今这女人又有岱钦相护,她怕是早已将你抛掷脑后,你看见了吗?你清醒了吗?你还会为她去死吗?
夜晚的草原,气温偏低,这毡帐内需烤上暖炉才觉得舒适。苏青茉走出他的大帐,身上又披上了岱钦那该死的披风。
刚一抬头,见远处丘陵闪着亮光,那亮光忽明忽暗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难不成是南国找人传信来了?刚想要上前,便又站在原地犹豫了起来。
不对以爹的做事风格,不到迫不得已,定不会贸然让人传信至塞北王庭况且还如此明目张胆…
此地,定是有诈。想着这塞北,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除了塔娜,就是魏曦
如此那倒甚是有兴趣,想要上前去瞧瞧,看这两人能作什么妖出来,苏青茉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又掀开帐帘。
“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岱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噢?怎么又如此主动了?可这披风给了你,你让我如何出去?”
“这么大个塞北!难道还找不出第二件了?”
岱钦见她皱着眉,就更想要唱反调作弄她。“要去就一同披着去。”
苏青茉已是被那闪光处勾起了好奇心,可也必须得将此人带去,万一遭了那两人的道,也不至于无法辩解。
“走吧。”
“这般主动,定没好事。”
“不去算了。”
见他一脸坏笑,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无理的话,苏青茉也不想再搭理他,转身又走出了大帐。
岱钦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这性子可比塞北女子还要泼辣,稍有不如意,便是挥袖离去。”
“你这性子怎么比南国书生还扭捏,这般不痛快?”
被她这一数落,岱钦一时语塞想着自己所作所为与之前相比的确是扭捏造作了好多什么事物,不是自己想要就要?没有便用刀剑去抢来,可如今遇上了她,却反而不想用强。
岱钦从一旁的木柜里取出一件披风,披在自己身上,又将她的披风系得严严实实。
“过几日便是要去波斯了,不好好休息,又想要去何处?”
“跟我来。”
草原夜空将繁星压得很低,近得就像是在眼前,仿佛伸手便能摘取一般。适应了这黑夜,明月,星辰犹如万盏明灯,将这草地上的小花也照得清晰不已。
回想着那日在将军府的房顶,与宁司昌也一同看过这般繁星星在动,心在动。如是未有遇见祁礼,真如同哥说的那般,自己会心属于他吧。
苏青茉仰首感叹道。“我何时让你心动了?”
岱钦惊讶的看向她,都说南国女子对谈情说爱甚是内敛,可她怎就如此干脆便问出口了?
“我也不知,只是从未见过哪位女子会有如此精准的箭术,会在风雪中命中恶狼眉心。”
“噢?那岱钦是被我的武艺所折服了?要说箭术,还是我南国宁司昌的箭术才是最为高超。”
“那日见识了,要不是我将你带下马,那箭定是要你性命”
苏青茉眼神暗淡了下来,岱钦狠声道。“你还在夸赞他,可那日他是要你死。”
“我一个细作他只是为国罢了。”
抬眼见前方便是那一处小木屋,在这一览无余的丘陵之上显得甚是碍眼,这木屋像是荒废已久,有些破败不堪。那木屋的星星火光也吸引了岱钦的目光,见苏青茉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忙拉住了她。
“回了吧。”
“这木屋有些古怪不去瞧瞧?”
岱钦自是知晓,这是曾经关苏彦的木屋。这些年已是荒废,如今竟有烛光,定是专程引她前来看来自己与巫医那番话,已是被有心人听去了。
他的语气变得冷漠,低声呵斥道。“回了。”
苏青茉一愣,见他面色严厉,与方才为自己打抱不平,温柔似水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停住脚步,低声道。
“回吧。”
岱钦松了口气,刚转过身,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回头,苏青茉已是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木屋内空无一人,火把将这小小木屋照得透亮,没有一处处于黑暗,可光明又将这木屋内的黑暗全数暴露了出来。
满墙的刑具,满地的铁链,这木墙上有好些被刮痕,不知是什么利器所刮蹭到的,苏青茉用手指滑动着,那些暗沉的黑斑是血迹。
岱钦冲进木屋,怒吼道。“为何总是这般!”
苏青茉呆站在原地,眼眶里的眼泪也不忍她再看,已是将这一片惨状模糊了起来。
“叔父就是在此处,度过了那些年吗?”
岱钦伸手想要将她拉出,苏青茉抑制住抖动的身体,开口又道。
“你出去吧,我想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