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期而遇
两人推开木窗,稳落在地,宁司昌立即关好了窗户,将带进屋内的雪花一并擦拭干净。
这厢房甚是宽大,屋内陈设摆件皆是上品,绫罗绸缎挂满里屋,兰草盆景,文房四宝,应有尽有,要不是知晓此地是青楼,定是以为误入了哪家富家小姐的闺房。
桌上已是摆好酒菜,屋花厅的喧闹声也逐渐平静下来,那陆瑾应是快要回来了,两人正在房内寻找着藏身之地,便于窃听。
“展公子,可真是我寻芳阁的大贵人”
那红姨的声音越来越近,宁司昌立马躺下身翻进那床榻之下,苏青茉刚要蹲下身跟随,便被一股力拉进了屏风后。
与此同时,那房门被一把推开,红姨的嬉笑奉承之音遍布整个厢房。房内躲藏之人皆是未发出一点声响,她的嘴被人捂住,那人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她慢慢从怀中摸出匕首,反手顶上那人的颈脖。那人缓缓放下扣住她的手,苏青茉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响动,转身看向那人
他用面巾捂住口鼻,可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熟悉,顶着他颈脖的匕首,又在他的脖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她立即收回匕首,目不转睛的看着祁礼,这朝思暮想的人。
祁礼见她已是认出了自己,一把又是搂住了她,快速躲进那琳琅满目的衣衫之中,房内逐渐安静,烛光也昏暗了许多,那红姨定是退出了厢房,更是不敢再弄出一丝声响。
他扯下面巾,两人顿时红了眼眶。未有言语,却胜过万般话语,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轻轻为她擦拭着。
她用手抚着他的脸颊,胡须有些扎手,他的两鬓已有白丝,已不是昔日南阳城遇见的意气模样,这些年,他的思念与煎熬都写在了脸上。
他是如此在意那守宫砂幻想着去镇北关该如何见他,没想在此处竟然碰见了他罢了,
她将自己的衣袖挽起,指着那已是消失不见的守宫砂,她的眼神满是不安与无奈,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这些时日的种种。
祁礼点着头,又摇着头,慢慢帮他放下她的衣袖,捧着她的脸颊,将吻落在她的额头。又用手指在她的手掌写着。
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她轻点着头,两人四目相对,她的无奈他都懂,只要她安好,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又何须在意,此刻只想许下了这无声的约定,无声的承诺。
让她知晓,他的心意,一刻都未曾改变。
男子低沉的语气,将两人的思绪拉回。两人慢慢蹲下身,透过那衣衫的缝隙暗中观察着。
“五日了,未有一点消息。”
那人背对着坐于桌旁,他的身形有些偏瘦,身着一袭月色锦袍,在如此昏暗的烛光下,那件锦袍依然泛着银光,这料子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
陆瑾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妾身所言未有一句假话”
他拿起一支银筷,用那筷尖挑起陆瑾的下颚,慢声道。
“他是晋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到了南国,带不回人,也带不回图,为何?”
陆瑾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气,咬牙切齿道。“南王宫看守严密定是遇事耽搁了”
“孤暂且再等待两日如是还未等到孤的手上不想粘女人的血。”
他起身,烛光映在他的侧脸苏青茉一愣这人这人是晋国世子魏展时隔数年,昔日孩童已是长成翩翩少年可这少年身上却有着不同寻常人的冷漠。
魏展将银筷扔在地上,举起那酒壶,将壶中酒全数洒在地上五日了展恒未归,定是凶多吉少
他将窗户推开,寒风吹散了些酒意望着窗外已是升起孤月,如同自己一般,孤,终究是孤了。
晋国朝政已是不堪一击,晋王重文轻武之举,虽让晋国国情富裕,可也被武力强国塞北任意拿捏。晋国公主无数,世子只有一人,他从小便是被晋王捧在手心。
自打魏展被南国归还后,晋王便更恨透了南国,无底线的向塞北低头,只是为了能与塞北共同抗南,从而保下这晋国储君之位,让这唯一血脉不受威胁。
却不知这无限的妥协才是最大的威胁塞北吞噬了南国,晋国怎还会有生存之地?可晋王的决定,已是让晋国走向衰败无法回头。
魏展想要反抗,想要推翻这软弱的治国之举,他让展恒去找苏青茉,这是他唯一识得的南国人,这女子的胆识让他刮目相看。
她得南军拥护,得南王宠爱,如是由她向南王荐举此事他可不计辱他之事,与南国联盟,摆脱塞北控制。可晋王固执己见,让他的兴国之志,在这腐朽的朝中,显得那般无可奈何。
展恒消失这五年,他想过无数方法,向南王递去书信,最终得以回信,却是与塞北如出一辙附属国罢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两头都是狼虎,那就让这战争演绎得再残忍些吧。
“世子妾身有一计”
“噢?说来听听”
那陆瑾起身,贴近魏展的耳边嘀咕着。苏青茉与祁礼努力束祁耳朵,也未听闻到一个字
陆瑾道完,便是顺势依靠在魏展的胸膛上,只见他仰首大笑起来。
“最毒妇人心这话倒是不假。”
他一把扯过陆瑾的发丝,低头咬在她洁白的颈脖之上,只见陆瑾痛苦的紧闭着眼,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最好不要骗孤这事要是办好了晋国妃子的位置,你可以坐”
道完,将她横抱起身,快步走向那床榻,一把将她扔了上去。他自顾自的脱着衣衫,掀开那两侧床缦,随后,便只听见床榻的咯吱声响与陆瑾的低吟之声。
这香艳场面让衣衫后的两人甚是有些尴尬祁礼一手捂住苏青茉的耳朵,一手想要蒙上她的眼谁知她用力的掰开了他的手,忍住笑意比划着。
宁司昌正躲在那床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