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无力回天
“哇~哇~”
只听一声声婴孩的啼哭声响，苏青茉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凌香阁。
见太后已是满脸泪花，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移不开眼，乐得合不拢嘴。
洛子蝉在一旁欣慰的笑着，见苏青茉走来，快步上前，一下跪倒在地。
“子蝉这是作甚，快起来。”
苏青茉忙拉起她，见她如何也不起，干脆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子蝉谢茉儿救命之恩要是没有茉儿今日前去求药，定是没有小公主”
此时的洛子蝉已是哭成了个泪人，苏青茉笑着拍着她的背。
宽慰道“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洛妃安好吗？”
“茉儿，哀家可要好好打赏你，要不是有你，可就没有我南国的第一位公主。”
苏青茉跪起身来，拱手一作揖道。
“太后娘娘言重了。”
“你两人都起来吧，宫人侍女都看着的，一个女官一个将军，坐地上成何体统。”
两人搀扶着站起身来。公主…甚好，苏青茉松了口气。
方才还在想着，如是皇子，定又是少不了一阵争斗有些感慨，想着先帝的举动，虽是杀戮，也亦是在阻止杀戮。
这有利有弊，要论对与错，还真无法去平衡。
正在这时，见一个侍女带着一个太医急冲冲的赶来，跪在地上。
那侍女俯在地上，激动的说道。
“太后娘娘，王后有喜了。”
一旁的太医也跟着附和道“王后娘娘确实有身孕了。”
太后的脸上虽是欣喜，却又闪过一丝无奈。
“叫上司马少明，随哀家前去看看。”
见司马少明走出殿内，也未抬头，跟在太后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凌香阁。
方才喧闹的阁内，现只剩阁内的宫人侍女在来回忙活着。
苏青茉坐在洛妃床榻旁，看着虚弱的她，连忙安抚着。
王后这步棋，走得甚好。如是洛妃今日难产致死，她怀有身孕，又是中宫，陛下定不会将她怎样。
就算她洛妃顺利生产，众人朝贺之时，中宫有孕，也能将她风光抢尽。
“将军又一次又一次救了子衿。”
洛妃虚弱的说道，她的因失血过多，已是苍白无力。
苏青茉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娘娘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晃着手臂叫唤着“将本宫的女儿抱来，让将军瞧瞧。”
又道“司马大人方才跟本宫说了本宫已是无力回天了”
洛子蝉听闻，坐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苏青茉顿时觉得，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给堵上，有些出不了气。
“洛妃会好起来的。”
她轻轻的咳嗽了声，额头上全是细汗，苏青茉摸着床榻有些湿润，将棉被掀开又立刻盖上
不想直视…那雪白的床褥已是被鲜血染得一片湿红。
侍女抱来公主，苏青茉将她抱在怀中。
“除了侍女，将军是第一个抱她的人都说，谁抱会像谁子衿想要她像将军一般”
话还未道完，又是一阵咳嗽，只见她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将军可否答应子衿”
“娘娘请讲”
此时的苏青茉的双眼，已是被泪水模糊，鼻子的酸感直冲头顶。
“陛下待将军不同唯有将公主托付给托付给将”
握住苏青茉的手，慢慢滑落，掉落在床榻上。宫人侍女跪倒一片，纷纷哀嚎起来。
苏青茉拾起掉落在床榻上的手腕，用力的扯道，呼喊道。
“我答应你！洛子衿！你醒一醒啊！你还没听到我答应你！你怎么能睡去。”
洛子蝉起身上前一把抱住洛妃，哭喊道。
“姐姐，姐姐，茉儿她答应你了，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整个凌香阁被哭声，喊声环绕着。像花一样的女子，就此凋谢。
苏青茉看着襁褓中的婴孩，手不停的颤抖着。环视着阁内，满是孩童用的小衣小鞋，玩耍之物。
她定是无比期待她的到来吧，可还未来得及相见，便已是再也无法相见。
苏青茉将襁褓交给乳娘，起身拿起绢帕，将洛子衿的额头上的细汗，血污一点点擦净。
“子蝉，去拿胭脂口脂，干净的衣物让她走得体面些。”
洛子蝉应声，起身便去翻找起来。
初次相遇，在璃房殿，见你哭泣，如此美人让人见了心生怜悯。再次见你，怕失去恩宠，大着肚子也要与那一众嫔妃争先行礼。最后见你，没想到真的是最后一次见你。
你这一生，都为了陛下，此时的陛下不知是否知晓，你已不在人世间。
两人给她换上了平日里她最喜爱的衣衫，梳妆好后，仿佛她只是睡着了一般。
今日的夕阳，还是那般美，火红的云层相叠，天色还未暗沉下来，星辰已是迫不及待的闪烁起来了，等的人却还是未到。
待陛下来凌香阁之时，空中已是挂上明月。
苏青茉与洛子蝉见陛下走进阁内，从床榻之上起身，跪在一旁。
南王低声道“出去。”
两人忙起身走出阁内，抬头便见三位亲王站于院内。
骏王妃忙上前抱住洛子蝉，已是平静心境的她，情绪又被瞬间瓦解。
苏青茉拱手一揖“见过三位殿下，臣先告退了。”
道完便是准备离去。
祁礼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抬头看着他，也未用力挣开，只是冷冷的说道。
“放开。”
祁礼未放手，两人僵持着。
高公公走近身，低声细语道“陛下让将军在此等候。”
苏青茉用力甩开他的手，两手交叉抱于胸前，不再理会。
院内除了骏王妃的安慰声，与洛子蝉的哭泣声，其余几人均是未有言语，杵在院子里呆站着。
祁弋见她面色有些难看，上前询问道“将军可是脚伤疼痛了？”
苏青茉拱手揖道“有些，谢殿下关心。”
此刻也不想逞强了，着实有些站不住了，脚踝已是肿痛难忍，缓缓蹲下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祁礼也靠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她蹙眉，将身子往旁边挪动，祁礼也跟着挪。
“有完没完？”
“让我看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