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圣心难测
正当苏青茉继续折腾之时。门外传来董固的声音,“卑职拜见王爷。”
王爷许是等久了苏青茉一脸无奈,那就如此吧,推开房门大步跨了出去。
祁弋身着与她相似的冰蓝锦衣,抬头,愣住。
上前拉着苏青茉的手腕就往屋里走。啪的一声,关掉木门。
“好好的凤凰,折腾成山鸡了…”董固嘀咕着,摇摇头,继续啃着梨。
房间内,两人站着。苏青茉想着,这下丢人丢大了。
苏青茉啼笑皆非道。“很丑吗?”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
“不丑,妆彩浓了些。”
“本王平日喜爱丹青,或许能帮到将军。”
祁弋低着头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还未放下。继而又道“坐下。不要动。”
“那就有劳王爷了。”
“眼闭上。”
祁弋拿着棉布,蘸着清水。望着这紧闭双眼的可人儿,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妆。
“是本王思虑不周,让山河在府上,寻些善梳妆绾鬓的侍女来。”
祁弋有些懊恼,她常年征战在外,哪会梳妆打扮,如此疏忽,让她这般狼狈。
“无妨,本就是我屏退了左右侍女,臣乃一介武夫。王爷无需挂心。”
苏青茉察觉祁弋停了手中动作,睁开眼睛,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抹口脂,薄施粉黛,青丝随意散落垂地。
对着铜镜仔细端看道。
“未曾想到,王爷竟还有这般手艺。”
祁弋起身背对着苏青茉“将军想要学吗?”
苏青茉笑道。“不学,麻烦。”
待侍女绾好发髻,插上一根白玉木兰簪,两人几乎飞跑着坐上马车,见他似乎有些微微喘气。
笑道“王爷可得多加锻炼了。”
“将军说得甚是有理。”
苏青茉挑眉道“想学吗?”
“学。”
南国王宫
从太后寝宫出来后,苏青茉大松一口气。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如此和蔼可亲。
嫁入南国王室,是否能执掌王府内院事宜,需王后亲自定夺。可王后却因一年之前患病,至今未愈,这患病之后,一直由太后代掌后宫六院。
本以为要背些诗书,礼仪规矩的。结果太后只是与她聊了聊苏老曾与先帝的一些趣事,就将王妃使用的小玉印给她了。
引道的老宫人,领带着苏青茉去璃房殿,上次册封也是在此。她是有些熟悉的,南昭王与陛下于前殿议事,便让她在此等候。
菊花依旧簇拥盛开着,姿态各异,花香宜人。见远处一女子,身披金丝薄烟轻纱,粉色衣裙拖曳在地。低垂发髻插着一支镂空的花珠钗,脸蛋娇媚优雅,却是梨花带雨。
一举一动柔弱撩人心怀。发觉到苏青茉看着她,轻轻的擦拭着眼泪。
“想必,这美人儿便是南昭王妃了,妾身洛昭仪见过王妃娘娘。”洛昭仪浅浅俯身一礼。
苏青茉回礼道“见过洛昭仪,方才见昭仪站于这花簇之中宛如仙子一般,甚是好看。”
“王妃娘娘真是谬赞了,可是从太后娘娘那来?”洛昭仪用袖子半遮住红唇笑着。
“昭仪何事困扰?竟在此独自抹泪。”
苏青茉邀她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她本就比一般女子高出许多,这谈话之间有些居高临下之感,觉得不妥。
“本不该与王妃娘娘说这些,可王妃娘娘与妾身不同,又何须担心。”
苏青茉一头雾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洛昭仪叹了口气又道“说罢,兴许以后没有机会说话了。”
“王妃娘娘可知,后宫之中为何只有太后,却没有其他太妃。”
“先帝情深,独宠太后一人。”
苏青茉不解,这南国上下皆知的美谈,有何问题?
“哪朝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呢,先帝也亦是如此。先帝驾崩时,除去太后以外,所有嫔妃都全数陪葬了,有些甚至怀有身孕。”
洛昭仪小声抽泣起来。
苏青茉陷入沉思,爹不让人议论先帝,这些传言自是听过,却不敢言论。
虎毒不食子,先帝却没有做到,与其说三千宠爱于太后一人。先帝想要的只是几个皇子,都为一母所生。
先帝曾经与多位兄弟争夺皇位,同父异母并未让他觉得这里面的亲情有多少,尔虞我诈,各种争斗计谋,势力派系,错综复杂。
到头来虽是皇位在手,昔日兄弟也都在权力的争夺中,无一幸免。如是有一血脉相通之人,他绝不会赶尽杀绝。
先帝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伤痛后,开始有些偏激,他坚信,一母所出的孩子,就算在最坏的情况下,也会念及同胞情谊,不会赶尽杀绝,不会赴自己的路,到头来,孤身一人。
当时的先帝,只允许皇后一人有幸孕育子嗣。其余皆是长期服药,就算有幸怀上子嗣,也不敢声张,自行解决兴许还能留条活命。可最终,先帝也没能给这些苦命女子一条活路。
如今,南王与三位皇子情同手足,如先帝所愿,谁又能说先帝此举不妥呢?
苏青茉久久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洛昭仪,她怕陛下会效仿先帝,将她赶尽杀绝,难道
“洛昭仪可是有身孕了?”苏青茉问道。
洛昭仪惊恐万分“没有,没有,王妃娘娘妾身告退了。”
话还未落,人已准备起身走了。
苏青茉拉住她的手“洛昭仪无需惊慌,我不会说出去的。”
看着洛昭仪哭成了泪人,继续安慰道。“昭仪,陛下心思你我无法去揣摩,或许陛下与先帝想法不同。”
“谢王妃娘娘为我宽心,妾身告退了。”洛
昭仪欠身一礼,匆匆离去。
苏青茉还想说些什么,可洛昭仪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那金灿灿的菊花花海里。然而她自己又如何能帮助得了洛昭仪。
战绩赫赫的她,不也是身不由己……
“将军,久等了。”祁弋拿着一串糖葫芦。温柔的看着她。
“昨夜,将军说喜欢吃这糖葫芦,给。”
见她迟迟未接住糖葫芦。祁弋笑着又道“何事如此出神?”
苏青茉回过神来,拿过糖葫芦“王爷你看。”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小玉印。
“将军可会做账本。”
“为何要做账本?”
祁弋背手一笑“要学吗?”
“不学。”苏青茉琢磨着糖葫芦。
“此事没得选,必是要学的。”
“如此那王爷回府后,便开始操练起来吧。”
祁弋低头笑道“苏老甚是担心将军受委屈,如此看来,是我要受委屈了。”
“那不做账本可还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