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仇
车子晃晃悠悠的停在目的地，给封月回了几条信息的封奕辰跟着陆夕下车。
“夕夕，楚雪没有住在我家。”
当年，陆夕因为楚雪生过好大的气，楚雪喜欢封奕辰，封奕辰因着恩情对楚雪做不到决绝。
她问他是什么样的恩情，他不说，只让她乖一点，让她理解他。
那时候，她理解不了，就强逼着封奕辰跟楚雪保持距离。
现在，她不会去理解，因为与她无关。
“你的私事，不用跟我说。”
陆夕留下这么一句话，跨进公寓大楼。
“夕夕……”
“奕辰！”
声线相叠，传进正要关公寓大楼的陆夕耳中，她没有任何反应的踏进里面。
留了一个背影。
“奕辰，刚刚我打电话给月月，月月说你来这里了。”
穿着单薄的女人提着手包站在封奕辰身旁，两人身形，身高，长相都很契合，就连衣服都似是情侣款，一黑一白。
她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我听说，她回来了，我可以见见她吗？”
封奕辰脸上的表情消散，是比之以前更多的冷淡：“要不是看在从前的事上，我不会放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封家和陆家人面前。”
“我也说过。”楚雪辩解：“月月不是我害的，我怎么会舍得害她。”
封奕辰擦着她的肩离开，楚雪握住他的手腕，眼眶红了：“你还是不肯信我吗？月月都信我，你为什么不信？”
“我只信事实。”
封奕辰掰开她的手，又被楚雪抱住，自身后拦腰抱住。
香水味，啜泣声，都与曾经的陆夕相同。
封奕辰晃神片刻。
“真的不是我，你信我好不好？”
楚雪靠在他肩上，看顶楼的窗帘被拉严实，便由着封奕辰拉开她的手。
她跟着封奕辰向前，以往会为她停留的车在她面前离开。
楚雪捏紧了手包，陆夕……
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回头，看到那层薄纱的粉色窗帘，仿佛要看穿了般。
而靠在窗户上的陆夕看着墙上挂着的曾经她画的一幅幅作品，明媚的，带着活力的。
她搬过凳子，一副一副的取下，拍了照后扔进衣柜下层，房间空荡许多。
铃声突兀，陆夕摸出手机，看到没有备注的手机号，却自动在脑海中想到号码的主人。
“夕夕，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
洒脱的声音在屋内回荡，陆夕抿唇：“正准备联系你。”
“给你半个小时，老地方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电话瞬间挂断，陆夕给出去找工作的王英文他们发了个消息，套上外套出门。
一个小时后，她站到了一个苍蝇小馆前，正对着门坐着明艳的大波浪女孩，烈焰红唇，皮草下的旗袍显出婀娜身姿，与周围坐着吃饭的人格格不入。
陆夕走门内，站定在仍在玩手机的女孩桌前：“晓黎，我来了。”
萧晓黎的指尖顿住，看到她时似哭似笑。
“你还知道回来！”
当年她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找到封奕辰，封奕辰只说他也在找她。
“嗯。”陆夕坐到她对面，拿出纸巾递给她：“哭什么？”
“哭我的中介费！”
陆夕在美术界名气不小，但每次她都不会出面，只让萧晓黎帮着处理，而萧晓黎说是会拿中介费，但每次都是做做样子，让她请吃饭的时候更多。
萧晓黎觉的这样哭丢人，随口搬出了这个理由，却没发现陆夕神色的变化。
“什么时候卖画，我要大赚一笔。”
她将纸扔到桌面，服务员端上饭菜，是陆夕喜欢的，再简单不过的炒米粉。
陆夕用筷子夹起一口吃了，也似是随口应答：“我那还有几幅，帮我卖了吧。”
“嗯。”
萧晓黎撑着下巴看她吃，总觉得她瘦了许多，也没以前那么活泼了。
“夕夕，你这几年去哪了？我之前问封奕辰，封奕辰说找不到你，咬牙切齿的，跟找到你就要杀了你一样。”
“我躲他的寻仇。”
三年时间，封奕辰不间断的在找她，她一直知道，若不是温烨，她……应该没有等到真相的这一天。
“寻仇？”
萧晓黎不解：“出什么事了？”
因为……封奕辰一直怀疑封月被下毒的事，她是提前便知道的，她们一家都是被他的仇家收买了的。
陆夕味同嚼蜡，将筷子放下，只说：“一点小事，现在没事了。”
“嗯……”
萧晓黎看出她不想多谈这些将话题引到了她感兴趣的事情上：“那你这几年画了多少？”
以往陆夕总会滔滔不绝，萧晓黎做好了听她长篇大论的准备，陆夕扯了扯嘴角：“没画。”
“啊？”萧晓黎看向她的手：“为什么？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
隔着水杯的热气，陆夕动了动被暖的温热的指尖：“就是……我画不出画了。”
平静的语气掀起萧晓黎内心的波澜。
“夕夕……”
“不是什么大事。”话语的重复彰显陆夕内心的无措，但不想看萧晓黎怜悯的神色，起身：”家里那几幅以前的，我会拍照给你，你尽快帮我卖掉，我着急用钱。”
“好。”萧晓黎强压着情绪，送她到门口：“夕夕，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忙。”
“有一件事。”
“你说？”
陆夕立在阳光下，看着不远处走来的父母，微扬嘴角：“若是有人问就说晨曦死了，辛苦了。”
晨曦是她的笔名，但现在没有意义了，她画不出画了，也不爱他了。
萧晓黎看着她的背影，看到了藏在身后悲伤和果决。
虽然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陆夕和封奕辰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