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局势

    夏霆熙和老牛一旁看着大殿内的群臣，老牛开始分析说道：小子，你看清楚了，现在六部之中，除了刑部是由你五伯掌权，其他五部尚书都有自己的派系，吏部和工部都是你大伯一家子掌控，兵部虽说没有和哪位皇子有过密的接触，但是兵部尚书李梓祺是项熙云这个老家伙的嫡系，虽然他没有参与这些，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一定会站在你爹的这边，这点倒是不用操心。

    项熙云是赤甲军第一位统帅，文武双全，就连老牛也曾经是他的部下，如果说这个天下一半是六王爷打下的那么另一半就是项熙云打下来的，他也是帝国唯一一位文武双爵位的大臣，官至太尉，加封上柱国，封号梁国公。要不是老头不愿意呆在京都安享晚年，非要去南疆戍边，恐怕老头将是帝国的第一位天策上将了。

    老牛继续说道：礼部和户部大都是姓聂的门生。墙头草，不足为惧，不过也不好说，这些人，两边都想不得罪。

    夏霆熙看着牛磊头头是道的分析，心中想到，别看这老头一天大大咧咧的，不问政务，其实心里面比谁都清楚，果然是老谋深算。

    老牛低头看向夏霆熙继续说道：再就剩下我们这几个老臣了，你爷爷当然不希望我们站队了，但是没办法，你爹要是能顺顺利利的继位，我们当然不会干这些丢人的勾当，可是凡事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殷家的那几位可都不是好惹的货，尤其是和卓于成，沈子敬，赵永业这几个臭老头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一样。我给你说，当年要不是人家沈子敬的小儿子死了，你大伯根本就娶到人家殷家的闺女。

    夏霆熙一听还有这种八卦，手底下捏的更勤快了，一脸贱笑的说道：您接着说，接着说。

    老牛和夏霆熙头挨的更紧了，老牛小声说到：当年沈子敬的小儿子和你这个婶婶本来是青梅竹马的，两家是世交。而且沈家也算是一方霸主。后来四起兵戈，你爷爷异军突起和各方诸侯打得不可开交，打到殷乐安家乡的时候，殷乐安便拖家带口的投奔到你爷爷这里，再后来你爷爷和沈子敬打了一仗，沈子敬兵败被俘，是殷家向你爷爷求情才活了下了，自然也就加入到咱家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你大伯和殷家的闺女就认识了，后来沈子敬的小儿子沈兆辉死在了战场上，殷家的丫头这才和你大伯结婚。

    夏霆熙悄悄的问；那到底是因为我大伯和我婶婶看对眼了才结婚的，还是因为沈司徒的小儿子死了，我婶婶才嫁给我大伯的？

    老牛也是着急，骂道;我这特娘的怎么知道，你还听不听，不听我不说了，特娘的，说了半天连口酒都没有。

    夏霆熙看向桌面，因为皇帝还没有到场，所以暂时还没有开席，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夏霆熙连忙说道：牛爷爷你放心，我才刚从我三伯那拿了几瓶上好的杜康，明天一早准保让你喝到。老牛听到是三王爷夏青文这个爱酒如命的人收藏的酒，那一定是极品，咧着嘴说道：这还差不多，便继续低头说。

    二人鬼鬼祟祟，时不时的发出笑声，在旁人看了，就如同市井无赖看到美艳的少妇在一旁出口调戏，想入非非一般。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十分的低俗。

    就在这时，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白衣老者，白发白须，颇有一股仙气。夏霆熙看见老者，小声说道：我去，老头怎么来了，坏了坏了，牛爷爷救我。

    老牛眯着眼睛戏谑的说到，你小子是不是在学院了调戏人家小姑娘了，让这老小子跑到京都来抓你了，夏霆熙连忙说到：我没有啊，我冤枉，我可是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读书。可一点都没干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老牛接着说道：那你怕什么，那老小子还能吃了你不成。此时，夏霆熙悄悄的蹲在老牛的后面，贼眉鼠眼的看着老院长。

    老院长聂勋元是已故靖国公聂冠恒的亲弟弟，二人一文一武，跟着老皇帝打天下，只是后来聂勋元不愿意在京城做官，便请辞去了金陵当了学院的院长，这些年来学院也为帝国提供了大量人才，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以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院学习为荣，毕竟从学院毕业的学生，不论将来是进入朝堂，还是下海经商，都要比常人有很大的优势。

    随着这些年大昱王朝的稳定发展，朝廷对学院的投入也越来越大，得到的回报也是成正比的，如今帝国的中上层官员一大半都是聂勋元的学生，所以如今老院长的名气一点都不比他哥哥差，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一旦惹怒了老院长，恐怕在官场上寸步难行了。

    聂勋元一进来，大批的官员便围了上去，一个个的对老院长嘘寒问暖的，有拉着老院长手的，有挽着老院长胳膊的，甚至还有抱着老院长哭的，聂勋元也是来者不拒一个个的回应，说来也奇怪，这些官员年龄大的也得五十多岁，年纪小的也有三十多岁，这老院长竟然能全部记住。

    看着老院长在人群与那些官员谈笑甚欢，夏霆熙突然问道：牛爷爷，你说院长是哪一头的。牛磊扭头看着夏霆熙说了一句你猜，夏霆熙看到牛磊的这种态度，悬着的心便落到了肚子里。

    如果老院长并不支持六王爷继位，那么谁能得到老院长的支持，谁的实力肯定会大增，得到老院长的支持，便是得到了朝廷一半的支撑，即便是最后六王爷继位，恐怕也会尽失人心。毕竟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而且是那么多小鬼。

    牛磊像是知道夏霆熙所想，说道：小子，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朝堂之上更不是。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把跟自己不对付的人除掉，那样的话得杀多少人才是个头，即便那些人表面上对你没有意见，背后呢，你如果一味靠着杀戮才得到别人的认可，那么终有一天，你也会被别人杀死，成为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我知道暗影卫厉害，要杀那老小子易如反掌，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别人发现，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一样要被这些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咱们这些匹夫杀人，无非是刀枪棍棒，拳打脚踢，可是这些读书人杀人，用的都是软刀子慢慢的折磨死你，他能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我可是见过。

    说完老牛就死死的盯住老院长那边，像是在回忆什么。夏霆熙知道老牛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