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墨扬身上的秘密
避难所的中区，整个大学城几乎已经人去楼空，在墨扬被困在东区的时候，避难所的最高管理者所长已经下令让这里居民暂时撤往北部，因为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人人惶恐不安，一时间人潮汹涌，交通堵塞。
6月15日晚，距离第二次丧尸爆发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人口的数量再次下降，具体的遇难者的数量还没有统计出来，但避难所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沦陷，花了四年时间才稳定下来的社会体系随之动摇。
雷恩远远的听到墨扬的喊声，转头对李月说道：“你先带他们去休息。”说罢便一路小跑过来，不料却看到了这样一幕：浑身是血的墨扬站在中央，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而唐小超倒在地上，血泊以他为源头不断扩大，越过桌腿蔓延过来。
鼻尖轻嗅，他在墨扬身上闻到了两种味道，一种是丧尸的血，还有一种是人血，这是他的特殊能力，不同于墨扬的能力。毋庸置疑，墨扬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刀鞘，显然是他杀了唐小超。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开一时间错愕不已：“你在干什么！”
墨扬回过头，看到门口站着的雷恩，原本平复下来的心再次绷紧，仿佛情绪再一次战胜理智。不，也许现在就是他最想做的，杀掉眼前这个凶手。
墨扬转身掷出刀鞘，同时握拳向雷恩袭来。雷恩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墨扬以前从没出现过失去理智的情况。侧身躲过飞来的刀鞘，但躲不了紧跟在后面的拳头，雷恩抬手格挡，却被打得接连后退。出了门外，雷恩稳住身形，主动冲向墨扬，这一幕恰好被李月看到，疑惑的她开始走过来。
屋内墨扬再次用右勾拳打向雷恩的脸，雷恩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顶在他的手肘，这一拳没有打中雷恩的脸而是打在了半空，雷恩顺势把他拉过来右腿膝盖重重的打在墨扬的小腹上，没有丝毫留情。
疼痛让墨扬停下攻击，用手捂着肚子，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雷恩，像是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察觉到他的异样的眼光，雷恩一头雾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杀了唐小超，为什么？”雷恩大概了解一些墨扬的问题，有时也会为他担忧。奈何现在已经没有了心理医生和精神病院，没有人知道墨扬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的人格有什么缺陷，更没有人来治疗他。
“你管我！”墨扬咬着牙回答，再次冲过来。
“臭小子别太过分了！”雷恩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躲过墨扬的飞踢一掌打在他的下巴。见其被自己打倒在地，弯腰抓住他的手想要控制住他，膝盖压在墨扬的胸口阻止他起来。墨扬抬腿想要踢他的脑袋，他只能放开墨扬，起身同样回他一脚，这脚踢在了墨扬的脸上，这让他的一边脸颊直接变红了。
“跟吃错药似的。”
墨扬不依不饶，冲到他面前抬脚就是直踹，雷恩用刚才的方法接住了这一脚，墨扬嘴角上扬，腾空翻起，另一脚踢在了雷恩的下巴后稳稳落下。
挨了这一脚让雷恩意识变得有点模糊，手掌撑住门框喘了口气。还没等他开口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墨扬一下又一下的锤着他的胸口、腹部，嘴巴逐渐的张开、狞笑，整个表情疯狂又惬意，仿佛所有的怒气都顺着拳头打了出去。
沉闷的击打声传到门外，正走过来的李月更加感觉不妙，急忙跑过来，一到门外就看见墨扬在打雷恩。
“住手！”
墨扬听到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门外，雷恩得以喘息，他的心中也燃起了怒火，趁机抓住墨扬的双手，给了墨扬一记头槌。再一脚侧踢把墨扬踢到了桌子上。
头槌造成的震荡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低血糖让墨扬一阵头晕，挣扎起来后瘫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李月赶过来扶着雷恩，雷恩摆手示意他没事。
他咳嗽几声，盯着地上的墨扬说：“我怎么知道，这臭小子突然就疯了，不仅杀了那个叫唐小超的犯人，看样子还连我都想杀。”
李月顺着雷校长的手看去，看到了躺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此时再看向墨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欣赏与好奇，取而代之的是害怕与不解。
雷恩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地上坐着的墨扬，虽然从他进来到现在只说了一句“你管我”，其他什么都没说，对雷恩的质问也没有任何解释，但从这句话看他的意识应该是清醒的，只要是清醒的就能沟通，要是失去理智疯疯癫癫的就只能先把他打晕绑住，就地关在这里了。
“墨扬，有什么事就说清楚，我不想跟你打架。昨天你是不是去东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杀了那个姓唐的，我需要一个解释！”雷恩大声的问道，李月也在旁边劝道：“对啊，有什么事先说清楚，不要再打了，有问题也可以一起解决。”
见墨扬缓缓起身，雷恩警惕地说道：“别起来了，你就坐着说吧。”
墨扬冷冷的回道：“对凶手，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凶手？”雷恩皱眉，“都说了别起来，我不想动手。”
“是吗？”
墨扬俯身抓住桌腿，身体一转几米长的实木长桌就扔了过来，雷恩大惊，抓起李月的手往外跑。
“pong”
长桌重重的砸在门框上，整间屋子都在震动，声音传遍半个校园。
雷恩和李月两个人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门口卡住了木桌，砸在人的身上不死也残，墨扬这是真的怀着杀心。
李月心存疑惑的看着校长，“刚才他是不是说你是凶手？”
雷恩又咳嗽了几下，墨扬那几下打的不轻，内脏传来迟钝和压迫的感觉，“我怎么知道他在说什么，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就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是凶手，那我杀了谁？”
李月半开玩笑的说道：“要不你想了一下你杀了谁？”
“我怎么知道我杀了谁？”雷恩苦笑，再说了自己以前杀的也不少，就不知道墨扬指的哪一个了。
没等两人继续交流，墨扬翻过拦在门口的桌子，同样出现在门外的空地上。不过他现在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疯狂，逐渐恢复冷静与清明，但似乎战意丝毫不减。
现在的他更难对付，远超常人的力量与速度，再加上雷恩亲手教给他的本领，在以往的研究观察中格斗冠军也撑不过几回合。
只见他助跑过来，身体前翻一记鞭腿落向雷恩的头顶上方，雷恩有所防备，举手挡下了这一击，墨扬立即转身在空中再出一脚踢在雷恩的胸口处。
李月见状过来帮忙，在墨扬落地的瞬间抬腿侧劈，同样打在他的胸口。
雷恩和墨扬同时被踢得后退，借此拉开了距离。
雷恩感受着这一脚的力量，觉得墨扬的杀心似乎没有那么重了。面对墨扬的步步紧逼，他依旧没有丝毫慌乱，继续耐心的问：“你刚才说我是凶手，你说清楚点，我杀了谁？”
墨扬一顿，脚步缓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你害死了我奶奶！”
“！”
对面两人同时愣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李月小心谨慎的拦在两人中间，抬手示意墨扬不要再过来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雷校长怎么害死你奶奶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学校，我可以做证。我们一直忙着之前说的巡逻的事，尤其是昨天接到丧尸爆发的消息后雷校长更是忙得没时间休息，怎么可能去……”
“我没说这个！”墨扬打断了她，“昨天我听说丧尸爆发，就赶去东区找我奶奶了。我跑了很久，跑过了山跑过了市区，可等我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墨扬握紧拳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已经遇害了！”
两人听到这里都沉默了，也与墨扬的沮丧产生了共鸣，“东区……抱歉……”
雷恩却感觉哪里不合理，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宛如晴天霹雳，惊讶的张开了嘴。脑海中想起曾经墨扬讲过的故事，又听到刚才墨扬说他奶奶遇害……他看了一下李月，又看向了墨扬，刚抬手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中的愤怒变成了怜悯。
李月为雷恩解释道：“但是这跟雷校长没有关系啊。”
墨扬冷笑一声，“没有关系？我告诉你，我现在25了，老子早就不是学生了，这个混蛋还要我留在学校！如果不是他，我这几年都能陪着我奶奶，要不是他，我不会跑了半天的路才回到家里！更不会看着一屋子的血什么都做不了！”
墨扬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留在这里，不就是研究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搞什么鬼，抽我的血，找人跟我训练，还在我的宿舍里装针孔摄像头观察我，不就是想知道我身体里的秘密吗？”
满脸错愕的李月看着雷恩，“这是……怎么回事？”雷恩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叹一口气。
“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她跟在校长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这是最高机密，他的身体里有太多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墨扬抢着回答，“因为我变异了！怎么样？我能打不是因为这个混蛋教我的，是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他指着雷恩说道，“我告诉你李月老师，他和我一样变异了，都不是正常人。你以为这个世界还是以前一样普通吗？你以为就是多了一些丧尸而已吗？我相信像我一样被四年前那场灾难改变的肯定不只我一个，去研究你们自己啊！”
雷恩无奈的说道：“我们的异变程度不高……达不到墨扬这个阶段。”
“也就是说，墨扬说的是真的？”李月还是接受不了，什么异变程度什么研究根本听不懂，她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很多了，即使在知情者这类人里面各与各的认知与眼界也不一样，但她经常跟在校长身边，而校长又是经常与避难所高层接触，有时候李月都会觉得自己也是能掌握人类命运的一员了。
“我们认为墨扬可能也感染了某种病毒，但是他没变成丧尸，而是保持了人类的正常形态，并且他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异于常人，身体素质原非普通人能及，搞清楚其中的原理，对于研究丧尸可能有帮助，甚至对为了对抗丧尸病毒都会有帮助！”
“所以你们对我电击、抽痒用各种方法测试我的极限！当我是谁啊？在你们眼里我是小白鼠还是一具剖开肚子的标本？”
雷恩赶紧解释：“这我们是经过你的同意的……”
“我他妈知道，不就是狗屁人类的未来吗，电击什么的又不是忍不了…”墨扬的声音变得哽咽，“我只求你们让我待在家里照顾奶奶，我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因为我们在一开始对你评估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你的身体异常，而是……心理异常。”雷恩朝他慢慢靠近，“考虑到你的精神问题和……危险程度，你必须在我们的监护下行动。”
墨扬讥笑道：“危险？我有伤害过别人吗？人我都不认识几个我伤害谁？你们监视了这么久又看到我了失控了吗？”
“可你刚才杀了人，还攻击我。”
墨扬指着屋内那具尸体，“那是他活该！他就是个凶手是个畜牲我告诉你，要不是他避难所里根本不会出现丧尸，东区也不会沦陷，我奶奶更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