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打暑假工

    看着车驶向远方，林绾绾放下心，兴高采烈地小跑回家，“外婆，我回来了！”

    晚饭时，几个人围在一张小方桌上吃面条，舅妈给绾绾夹了块卤肉，缓缓开口，“绾绾，还是街口的超市，我已经和老板娘打好招呼了，你明天就能去上班。”

    林绾绾没有吭声，“听见了吗！死丫头！”舅妈又大吼一声。

    林绾绾抬头看了她一眼，舅母的眼中满是厌恶与凶狠，她把碗里的面条扒拉着快速吃完，端起碗去了厨房，“听见了。”

    母亲每个月都会寄来生活费，不过这个钱，都被舅妈扣下来了，自己的寒暑假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自己从上小学开始，就再也没见过妈妈了，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

    电话偶尔会打来，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害怕妈妈担心，妈妈每次也只会说，要听舅舅舅妈的话，住在别人家里要懂事。

    她还不够懂事吗？她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要懂事到哪种地步，才能和妈妈永远在一起，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新衣服，才能不住在这里。

    她想逃离。

    林绾绾在厨房默默流下泪来，情到深处却又拍拍脸，赶紧擦干了眼泪，环顾四周，收拾案板，洗锅洗碗，处理完毕，又拎着垃圾桶去倒厨余垃圾。

    拎着垃圾桶回来，晚霞便占据了天边，天色开始慢慢变暗，自己穿着不合脚的拖鞋，在街道上传来“拖拉~拖拉～”的声音。

    到家时，外婆在洗澡间门口等她，“水温都给你调好了，他们都洗完了，你也快去。”

    “嗯。”

    在逼仄的洗澡间里，林绾绾脱了衣服，任温柔的水流冲洗全身，只有这一刻在燥热的夏季，让她感到久违的舒适，短暂的快乐。她不想动，闭着眼，不想搓澡，只想冲会水。

    “还不快点洗！水费不要钱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没爹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骂骂咧咧的声音，由大转小，或许是舅舅把舅妈推进屋里，这样的骂声只要在家就会听到。她有时在想舅妈需要的是一个不用吃饭，只会给她创造钞票的机器，这样才会让她开心。

    淋浴架子上放着洗漱用品，林绾绾看了看沐浴露，不敢用，只用舒肤佳香皂打满全身，快速冲了冲，没有属于自己的毛巾，她晾了一会儿，自然风干，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没有洗头，大晚上的头发不容易干，只能白天洗，她摸摸鬓角被打湿的头发，依稀能听到舅舅的声音。

    “让邻居听到多不好，不嫌丢人呢！”

    自己本来也就没对这个舅舅报什么希望。

    绾绾去了隔壁屋，外婆和自己的房间，头顶的小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窗户大开，她去墙角点燃了盘蚊香，这买的是最便宜的，虽然味道有点大，但还好有用。

    点了耳边蚊子的嗡嗡声就消失了，但毕竟是盛夏，头顶的风扇并没有什么用，仍是燥热异常，偶尔吹来一阵风会凉爽片刻。

    在这炎热的夏季，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林绾绾，耳边伴着隔壁舅妈屋的空调外机的“轰隆～”声，她也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