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来者不善
华晏清看阿荨和华亦衡的反应，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华亦衡没当着她的面指出阿荨，估计是想给她留最后一点体面。
她刚走出院子，就望见华玉。
“你怎么在这？”
华玉现在带着华璟住在宣武将军府，这么晚了，不该到华府来。
“我来找侯爷。”
华玉应了声，轻车熟路握住华晏清的手。
“怎么这么冰，冷吗？”
华晏清也没抽回手，面色如常，回道：“方才在六哥的院子里，他还被关着紧闭，二叔母为了罚他，里面只让摆一个火盆，我刚去看他。”
“宁宁听话吗？”
华玉一面问着，一面似是无意间抬起华晏清的手轻轻哈着气。
手心手背都暖烘烘的，华晏清抿唇笑笑，回道：“宁宁很听话，但她的性子你应当也清楚，今日我带她进宫，我和师父说话呢，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跟刚见过两次面的四皇子去了太后宫中。”
“今日见着四皇子了？”
华玉突然问。
华晏清点了点头，正想着该不该告诉华玉她在给萧景焕治病，想到今日他们两个交谈最后不欢而散的结果，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到时候若是华玉不让他给萧景焕治病，但她已经治了一半，没道理把人放着不再治。
华晏清看着华玉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她凑近几分，能闻见他身上的松叶香气，不由觉得有些安心。
一直以来华玉都对她很好，处处留心体贴，她原本对小叔没什么有关风月的心思，但在家族中人安排下听话和华玉定亲，也比想象中的要好接受。
“之前父亲……就是老侯爷在世时，华家就如以往不一样了，比如，让华盈进宫后收养萧靖恒，再比如，之前让七妹和萧靖恒订下婚约。”
华晏清眉心微动，她是聪明人，华玉说什么只要说一半她就明白了。
“小叔的意思是？”
华玉轻声道：“姜熙过不了几日会和萧景焕订亲，萧景焕生母是李家人。”
华晏清想起今天秦氏说的话。
“怪不得。”
“二姐姐日后要嫁的人，不是姜家就是李家。”
华晏清轻叹口气，这也不错，姜家大公子对华暮倾有过救命之恩，李家的公子也是仪表堂堂。
总比之前狼子野心的谢居尘要好得多。
“是。”华玉应了声，眼底却流露几分疑惑，“阿清，你怎么不问问太子？”
之前萧霁盛的确对华晏清格外优待，京城中到处都是传言华晏清会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像孙夜薇那样的，都信以为真。
现在华家在几个皇子中站了萧景焕，华晏清说心里没什么感觉肯定是假的。
“我是华家人。”华晏清回道：“和太子殿下再亲厚，充其量也不过是朋友，自然那些情分情谊都是放在华家之后的。”
还未待华玉开口，华晏清就转了话题，“只是……四殿下身上还带着病。”
“他说找到个大夫能给他治病，只希望能治好吧。”华玉道：“我进京后和他结识，相处的还算不错，后来他被迫因病离开京城，我也参军，一直还保持着书信往来，后来我被封为宣武将军，为了避嫌，就不再传信。”
“现在于情于理，我都希望有人能治好他的病。”
华晏清正要开口说自己就是治萧景焕病的人，却听见不远处围墙上传来不寻常的声音。
“什么人？”
华玉蓦地警觉起来。
华晏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围墙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明显是方才躲在暗处窥探。
“去追。”
华玉冷声开口，暗处又冒出来一人急速追了上去，打斗声很快传来。
“没事。”华玉回身，放缓声音安抚华晏清，“我先送你回去。”
“好。”
这件事有华玉操心，用不着华晏清管。
只是方才那人……
华晏清有些不安，方才围墙上暗中窥探那人她好像认识，就是跟在萧霁盛身边的那个侍卫，记得是叫，宋竹来着。
“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华晏清说了声，和华玉告别。
华玉目送着他进去，回了宣武将军府。
“大公子呢？”
一侍女见华玉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大公子已经睡下了，他今日的课业已经送到您屋内了。”
华玉点了点头。
“将军。”
一黑衣侍卫跪下。
“方才那人已经抓来了，关到地牢里了。”
“问出来是什么人了没？”
华玉目光沉下，一面问着，一面走到了宣武将军府的地牢。
宋竹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双目无神，似乎是被用了药。
“是你。”
华玉微眯了眼。
宋竹是跟着萧霁盛的贴身侍从，这京城中不少人都见过，不像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暗卫。
“你在华府做什么？”
宋竹紧咬着牙不肯张口，嘴角都渗出血来。
“属下用刑，定能将他的嘴给撬开。”
“不用。”
华玉抬手。
“直接解决了，割下他的手指头，送到太子殿下府上。”
宋竹是萧霁盛的侍从，萧霁盛就算想监视华家，也不会用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买通府内的小厮侍女，或者派个精于此道的暗卫来。
可他派了宋竹。
萧霁盛这段时间离开京城去办事，宋竹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京城的，现在突然回来趴在华府门上，还是在窥探着华晏清。
华玉用脚指头猜就能猜到是为什么。
“将他身上的东西搜干净给我送过来。”
华玉吩咐完，不愿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多停留，当即迈步离开回了院子。
桌子上还摆着今日华璟的课业。
华玉行军打仗是晋唐一等一的，学问也没落下过，他每晚都要检查华璟的课业，不想假手于人，一是陶老太太临死前对他的嘱托，和他心里对华璟亲生父亲的愧疚。
二是因为想让华璟知道，他身为养父对他的重视。
检查课业自然要亲力亲为。
……
没一会儿，侍从就送来了从宋竹身上搜下来的东西。
看着那封写了萧霁盛名字的信，华玉心中涌起怒火，拿过打开一看，的确是给华晏清的。
信上的字数没多少，却写了不少东西。
先是说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但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只能和之前说的那样，在年前才能回京城，再是提了之前华贵妃的死因，他一直托人在宫中查，这几日终于有了些线索。
再就是些问候。
“烧了。”
华玉把信纸揉成一个纸团，扔过去。
……
华暮倾一晚上没睡好，心里想着是怎样和丹阳郡主开口说明白那件事，她清楚这事是不能继续拖下去的，虞卿可不是个善茬。
她收拾好仪容，去了虞卿在京城中的宅子。
虞卿听说是华家二姑娘来，心中就隐隐不安，忙叫人把华暮倾请了进来。
“华家二姑娘？”一旁的虞俨喝了口茶，“华晏清的姐姐，她来找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
虞卿应了声。
“你要不先回去吧，你和他也没见过面，一会儿遇着了不觉得尴尬吗？”
虞俨挑眉，看着虞卿有些慌乱的模样，更是不愿意走了，“我不走，你和我现在见着面都不觉得尴尬，我见一个新朋友，凭什么会觉得尴尬？”
他这话说的尖锐。
也是，太后这几日不断的叫来虞俨和虞卿说好话，二人才能这样心平气和坐下来说两句话。
虞卿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对华暮倾扯出个笑来。
华暮倾冷着一张脸，明显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