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灾星降临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落樱谷,白家庄。
一俊朗的男子在房门前来回踱步。
那房间里,他的妻子正在生产。
隔着房门,他听见妻子在凄厉大叫,这喊叫断断续续,已有三四个时辰了。
丫头端出来了一盆又一盆染血的水,房间里可听见稳婆在助力的喊着,“小姐,用力啊,小姐。”
“怎么办娘,月儿她不会有什么事吧?”男子交叠着手拍来拍去,急躁不安。
他问着同在门外与他一同等待的母亲。
相比起他,这位头发已然花白的母亲倒是没那么着急,还安慰他说:“女人第一次生产就是这样,我那时生你啊,还花了整整一宿呢。别着急啊,快了,快了!”
老母亲虽然着急之态没表露出来,不过也拧起了眉头。
她抬头望着天空。
雪越下越大。
不一会儿那院子里的树枝全被挂上雪绒,房顶上也是积满厚厚的白雪,地面上,走两步就能留下深深得印子。
七月飞雪,这个雪来得太不正常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片雪光笼罩着白家庄。
左邻右舍,甚至是整个落樱谷里,人人都知道了他白家庄在产子,可整整一天了,孩子还未生产出来,地面积雪已有三尺。
这天生异象,怕是不祥之兆啊!
“啊!”
忽然房间里,一声比之前更加凄惨的大喊,稳婆激动说着,“小姐,脑袋出来了,再加把劲。”
可就在这时,那天空突然陨下一抹血红,像坠落的星子,直朝着这房屋之顶而来。
顿时,那房中红光大现,传出稳婆被吓得大叫声的同时,便是婴儿坠地,哇哇的大哭起来。
“生了?”男人几乎是直接忽视那抹诡异的红光,只在乎自己妻儿得安危,就准备进房间去看。
老母亲一把拉着他,“你先别进去,让我去看看。”
刚才抹血红震得老母亲是心头一跳,希望屋子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好。
可她刚要推开房门,那稳婆就抱着孩子出来了。
稳婆全然是秉着她职业得操守才将孩子和产妇处理好。
可她一双眼睛带着恐惧,抱着襁褓的手还微微在颤抖,“七月飞雪,天降陨星,这个孩子,是会带来灾难的灾星啊!”
老母亲不高兴了,“说什么胡话,不过是下了一场雪,正好附近陨石降落,凭何就说我孙儿是灾星,你可别出去乱说话。”
“总之,我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稳婆忙把孩子递给老母亲,“我要走了。”
她忙不迭的跑向院子,也不管地面积雪难行,硬是踩出深深的印子的走了。
男子也走上前去看着母亲怀里的孩子。
是一个女孩,生来即是大大得眼睛,晶莹剔透如宝石般的眼珠转来转去,看着她奶奶和父亲,女孩竟然笑了。
她太漂亮了!白净的皮肤,团团可爱的小脸蛋,这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只不过她胸口处传来与刚才一般无二的红光,像是怀揣着一颗发光的珠子,隔着襁褓也掩不住那红色的光芒,老母亲和男子看得纷纷皱起了眉。
屋里的女人虚弱的发话,“孩子,我要看看孩子。”
两人正要将女孩抱进去,突然落樱谷外,一声巨响。
巨响一声接着一声,那是有谁正要打破落樱谷外的结界,想要进谷里面来。
可那结界,只拦九幽妖魔。
这时半空飞来一个人在大喊,“魔族入侵,大家赶快戒备,准备迎战。”
“魔族怎么这个时候来犯?”
可没时间让他疑惑太久,男人走到妻子面前,看着生产过后面色惨白的妻子,他眼里满是疼惜。
他弯下身子在妻子额头落下一吻,轻道:“我先走了。”
保护白家,保护落樱谷,这是他作为灵域边境守谷人的职责。
“卿郎……”女人抬手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呼唤着他。
可男人没有半点停顿,只是走到老母亲面前时,嘱咐了一句,“娘,替我照顾好月儿和孩子。”
落下这句话他出门祭出法器,飞身而去。
——
九幽魔域。
血红苍穹下,万丈光源倾泻,照亮整个魔宫。
幽魔圣殿内,金碧红鸾。
魔帝容麟着一身黑玄挑金丝织羽衣,伫立在一幅画前。
红光幽幽,融合一片轻烟,仿若血色纱绸,婉约轻掩男子的绝色,却始终掩藏不住的魅邪,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威慑在此间弥漫开。
画中是一倾城女子,莹蓝衣襟在风中飞扬,一把长剑握于手中,美丽绝伦。
容麟眸色淡淡的看着画中女子,眼里噙着笑意。
“我又来看你了。”
笑意下,那眸子深处似是等待了多年的寂寞与悲凉。
他抬手去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颊。
“你离开,已有千万年了吧。”
心又开始揪着疼。
就像有钝器扎进了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疼痛难捱。
可他很享受这种疼,只有在这种疼下,他才能清楚的感受到对女子的爱意,才能不在这千万年的岁月里将女子忘记。
“不过快了,你就快回到我身边了。”
忽然,他身后飘来一团黑气,显身出一名被黑衣包裹着的妖娆女子。
“帝尊!”女子恭敬的低头行礼。
“我九幽四大魔煞已经前往落樱谷,可落樱谷不愧是灵域九州守境者,实力不俗,现在还未攻占下来。”
“死伤如何?”容麟摸着画的手没有放下,连头也未回,只看着画中女子。
生怕下一瞬这画中之人就会消失不见。
“落樱谷已死伤过半,我方四大魔煞丝毫未损。”
“可以了,”容麟微微一笑,“命魔煞返回吧。”
女子不明白帝尊用意皱了皱眉。
但一想到,他可是魔帝,万千生灵在他手里皆如蝼蚁,生死杀伐一念间。
他让谁生谁便生,他让谁死谁便死。
兴许这会儿只是玩够了,所以才留那落樱谷半条命。
“是!”女子低头应声后,又如她突然出现那般,消失而去。
待女子离去,容麟眸显深情的凝视着画中女子。
“千万年已去,我亦等了你千万年。”
话音飘荡之际,他忽然抬起手掌,打出一团灵火顺着这画像一抹,那画竟像烟尘缕缕,飘散开去。
容麟伸出纤长手指,勾起一丝青烟。
“又到了雪落风至的季节,你啊,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