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物感染实验十一
“吴博士。”老詹突然大喊一声，“不，吴茹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詹博士的脸不再皱起，一脸的轻松释然。
“哎？他怎么讲话了”管莺莺摸不着头脑，她明明给詹博士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啊。
地上坐着的詹博士显得有点激动，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已经被脏污蹭到发黑发臭，手脚被绑无法动弹，尽管脸庞消瘦，也掩盖不住他此刻眼里的光亮！
“回答我孩子，你认识吴志明这个人吗！”詹博士瞳孔颤动，等待着面前的高马尾少女给他答案。
不知该给对方什么反应，吴茹茹只好实话实说“我知道这个名字，我爸爸就叫这名，但他并没有跟着我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他……”
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像是听到了理想的回答，詹博士更激动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中分的齐耳长发，眉毛很粗，嘴角有颗痣！大概四十岁左右是不是？”
说起他的模样，吴茹茹努力的回忆记忆中的父亲，一头散乱的长发是没错，披头散发像个疯狂的病态科学家，眉毛很粗，而且嘴角右边是有颗痣，年龄也算符合，只是她印象里的爸爸一直都很憔悴。
“是！他也在这里吗？”确定长相后，吴茹茹也有些激动。
詹博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昨天见过他，但是突然间他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吴茹茹走到他身后，解开了束缚詹博士的绳子，管莺莺出声想阻止“茹茹…？”
“没事，我相信他”
活动了一下手脚，詹博士继续讲“我当时注射了稀释过的茹病毒后，理智尚存，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是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且给了我一支疫苗”
詹博士停顿了一下，看着吴茹茹的眼睛“你和他说的话一模一样，他也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和我说了一堆他那个世界的故事，那会儿我全当他个疯子并不在意，从我惊讶地发现已经能掌控自己情绪并且条理清晰的聊天的时候，他就开始变得透明，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说他的女儿正在遭遇大规模生物感染的危险，所以那支疫苗是他留给女儿的，可是却被我用了，在他彻底消失前，我将我的眼镜交给他当作是物证，还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希望能得到他手里的疫苗成分…”
“咳咳”讲了一长段，詹博士的身体有点不堪负重，拍着胸脯剧烈的咳嗽“茹病毒的后遗症太多了，虽然能保住命活下来，也得了一身病”
吴茹茹脑袋里的思绪疯狂生长，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你说他昨天来过这里又消失不见？可是他在几年前就死了！是由于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
詹博士大惊，甚至急的想从地上站起来“什么？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叶雯和柳圆圆两人在互相咬耳朵“这个老头居然不是npc哎！”
“那他会是这场实验的关键突破点吗”
“不过，吴茹茹的爸爸怎么会来过这里？”
“难道这里不是个虚假的世界吗”
“你是说平行世界？”
“那么昨天入夜前突然消失的工作人员怎么解释？”
虽然是轻声细语，但周围实在安静，倒是让其他人听了个一清二楚，詹博士欲要起身，吴茹茹忙去搀扶，“没事，就是腿麻了”
“你们俩说的是什么意思”詹博士发问，本来他都活这么大年纪了也不信神鬼传说这些东西，可是最近的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叶雯眨眨眼“您是说平行世界吗？”
詹博士又喘息了几回“咳咳，对！你们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身旁的吴茹茹拍了拍詹博士的背顺顺气，开口“前不久，我们所在的地方被一股不知名的黑雾包围，然后很多人就被带到了这里，有些人昨天就被感染了，有些人活到现在就为了通关，就像一场身临其境的游戏”
管莺莺点点头“嗯嗯，而且我们的活动受到实验游戏的很多限制，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
詹博士了然，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人老了见的怪事就多，不过我可不是什么npc啊”詹博士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他是个有自我意识且情感丰富活生生的人。
“那个，詹博士，对不起啊，您的孙女……”吴茹茹挠头，虽然这也不是她的错，但她如今占据着吴博士坏事做尽的身体，总觉得有一丝对不住别人。
“这也不是你的错，孩子，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也许就真的没救了”
吴茹茹从话语中捕捉到“？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茹茹急切的想知道原因，但是眼前的詹博士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微笑。
另外三个也是震惊不已！难道那些感染者有得救？那些人都这样了……
詹博士看着火急火燎的四位少女，又想起自己年轻又冲动的孙女，一脸慈祥的开口“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它叫茹病毒吗？”
“什么？”
詹博士开始怀念起自己的青春“我年事已高，又从业生物技术多年，以我们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进度，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病毒，而吴博士年仅24，怎么会有这样高度的科研成就？茹病毒，本身就是外来世界的的物种疾病！也许就存在你们原本的世界！！”
话音刚落，少女脑袋里曾经断裂的琴弦突然弹奏起熟悉的音符。
持续的高温天气下，土地被晒到干裂，植物在地下汲取不到水份干蔫蔫的低头，知了蝉鸣声吵得响彻入耳，但凡漏点水下去，水泥浇筑的马路立马被淋的呲哇乱叫。
那是暑假最热的一天，父亲一动不动呆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许久不打理散乱的棕褐色长发毛躁干枯，掺杂着一缕缕白发，颓废不堪这个词在男人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几日几夜没合眼一脸苍老疲倦，下颚角的胡子拉碴长长短短的往外乱冒，双目无神盯着窗玻璃的倒影痴笑。
少女回家了也见怪不怪，不久前，父亲努力数十载的研究成果被恶意窃取发表后，就变成了这样，纵使爸爸再生气，也对这些资本家没办法，他们用偷来的科研捧红了一位出色的学者以此赚钱！
反抗无果后爸爸再也没出过门，每天每天就是一言不发的坐着，偶尔也会打开电视看看，居高不下的热度，网友无一不是夸奖那位学者为癌症领域作出几十年艰苦奋斗，打着药理幌子变着法高价售卖，价格昂贵也没有劝退网友的热情高涨，昏暗的屋里，电视的光源打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看不清表情，男人傻笑起来，自言自语“真没用，真没用啊吴志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臭低贱的垃圾，老婆你救不了，辛苦研究的成果你护不住，哈哈废物……废物…”
一阵沉默，男人抬手给自己脸上一拳，高扬起嘴角眼泪止不住的流，笑容却越发灿烂，吴茹茹能做的就是看着，只能看着，她才15岁，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年夏天，爸爸疯了。
夏去秋来，知了和蝉发不出声的时候，疯子，也跟着“死”去了。
爸爸剃了头刮了胡子，每天早起跑步回来又给她做早餐，中午在家做实验报告，下午出门买菜遛狗散心，不留余力用尽所有时间，甚至逼迫她看历年来所有的研究习题集。
直到又一年夏天，男人急匆匆的敲开她的房门“茹茹！爸爸有了新发现！是一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病毒，我打算以你的名字命名它”可少女困乏，并未搭理。
时间又一下子跳到爸爸去世前那几日，他一如往常般早早回到家，看着女儿出类拔萃的科研技术，男人感觉一阵眩晕，踉跄着跌在地上，带着物品碎裂声惊动了专心写报告的少女，“爸爸！”女儿焦急的语气唤起了男人仅存的一点思绪，男人猛的恍然大悟，又恼怒的垂地，看向女儿的眼里满是悔恨，少女跪坐在地上满眼泪水，男人终于绷不住，抱着女儿大哭“茹茹，对不起茹茹，是爸爸害了你！都是爸爸的错！”少女被勒的喘不过气，男人像是下定了决心，决绝地看着少女的眼睛“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会把茹病毒彻底解决！”
父亲说完这句话后就出了门，任她怎么样也联系不上他，再见到爸爸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
冰凉的水珠划过少女娇嫩的脸颊，吴茹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抹了一把泪水呢喃道“以我的名字…茹病毒…”
这场实验是因为爸爸？爸爸研制的病毒怎么会存在这个世界里？吴茹茹不解看向詹博士“那您说还有得救，是什么意思。”
老人枯瘦的身体时不时因为激动而颤抖“因为来的人是你，吴茹茹！”詹博士越发沙哑的嗓音平静的从唇齿间吐露出几个字“只有你，能…联系得上…他。”最后一个字吐出，詹博士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支撑不住往地下倒去，叶雯离得近伸手扶了一下詹博士的头，“他他他，他怎么了”
吴茹茹站在原地无语，刚忘了给詹博士来一管试剂了，以他的身体状况的确撑不了多久，招呼着其他人注意老詹的保暖工作，开口“年纪大了又两天两夜没吃没喝还感染过一次病毒，硬撑到现在体力不支了晕过去了”
安置好老詹后，时间来到了下午一点，大家都有些饿了。
靠着柳圆圆仅剩的一些蔬菜拌了沙拉吃，因为营养剂太难喝了，实在难以下口。
“你们知道朊病毒吗？”吴茹茹冷不丁的开口。
三人面面相觑，等着吴茹茹继续说。“最初是同类相食在动物身上出现，病毒会攻击它们的大脑和中枢神经，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后来也有过感染到人类身上的案例，茹病毒和朊病毒症状十分相似，现在的我们就和曾经的它们一样。”
管莺莺炫了瓶营养剂，为这玩意的难喝程度表示不可描述， “那呕有救治的办法吗”
想了想，吴茹茹摇了摇头“没有，除非杀死病毒载体”
“难道实验的目的让我们大杀特杀吗……”想到已经是加强版的感染者，叶雯只觉得一阵后怕，她们绝对打不过那些东西的。
“我在想，詹博士最后说我能联系上我爸爸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纤细的手腕上游来一丝绿光，是从管莺莺的右手掌心延伸出来的“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用，但是我好像可以随意的掌控它”源源不断的绿色能源被输出，竟然自动蔓延到两个老头身上，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瘦骨嶙峋的詹博士也逐渐丰盈起来，脸颊红润，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院长也不例外，只是两人依旧没有清醒，发现这一过程的四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个技能那么强大的吗？还是个团辅啊！”
叶雯大喜，“如果能隔空给外面的感染者治疗病毒多好！哎呀”话还没说完，被柳圆圆锤了一拳，“拜托，病毒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治愈啊……”
“说说而已嘛……”
吴茹茹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一边，盯着手腕上父亲曾经留给她的腕表呢喃“隔空治疗…隔空”吴茹茹转动着表带，被室内的灯光反射刺了眼，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各位！我在想，如果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是不是能超越时间空间，和过去或者未来的人联系呢？”
“媒介！就是这个手表！你们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自己身上有我们世界的物品吗？”三人皆是摇头，管莺莺开口“当时只有你给我的这个戒指过来了，我自己的手链就不在”
“那就对了，因为这是爸爸留给我的，他一定在我之前就到过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