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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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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牛辅渡河逃离绛邑之后,刘寿人困马乏,追之不得,兼之对于牛辅这种水平的对手实在是无意赶尽杀绝,便随他去了。

    而张济追击黄忠未果,回到绛邑,见城下尽是刘寿的人马,心知牛辅已败,便不交战,径自引兵往南。

    牛辅带着残兵败将遇上了张济,合兵退往南边九十里外的县城闻喜,一边调集郡兵守城,一边向他的老丈人董卓求援。

    董卓闻迅自然是又急又气,连夜从关中强征了两万兵力派来支援,又急调良将。因此又引出了河东地界上另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军对峙,此为后话。

    另一边,刘寿在绛邑整编了降兵之后,没过几日就带兵回了临汾。留下乐进、鲍信二将屯驻绛邑,负责把守绛邑以东那条直通上党高都(今晋城)的重要官道。

    至于说乐进和鲍信之间那点隐隐约约的气场不合?这不是正好让他们互相监督嘛!

    回到临汾的刘寿又收编了董卓前后两次送来的大礼包,一时间各部将校都开始勤加操练,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刘寿忽然收到了从平阳快马加急送来的一封信。

    信是从凉州来的,一路上经了沮授、枣祗、田丰、刘洪几道转手,才平平安安地送到了临汾。

    周瑜拿书刀拆了封装,抽出厚厚的一叠纸放在案上。刘寿一张张地看过去,脸色越来越黑……

    这信上写了千言万语,概括起来就是:马腾要去长安当九卿,而且是带兵去。傅燮、贾诩劝不住,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兵拦截,便发了急信过来。

    刘寿读完一声长叹,把这几张纸叠起来揣进怀里,起身道:“公瑾,随我出去走走。”

    周瑜自然跟上。

    刘寿径自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幽幽道:“想马腾在凉州蹉跎半生,不过郡兵一司马,家中尚需砍柴度日。短短三年以来,先为寇,降为太守,今又登列卿……人言‘时逢乱世,豪杰乘势而起’,斯之谓矣!”

    周瑜对曰:“兄长何不早作打算?不然,多有位及兄长之辈矣!”

    刘寿看着城下往来的行人,有些无奈又自嘲地冷笑起来:“弘农身殒,我位无及也!盖因汉室已失其常,若有二帝,诸侯必皆不从,故不进位耳。”

    周瑜对着刘寿躬身拜了一拜,正容说道:“昔马援答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时逢乱世,是烈士攀龙附凤驰骛之秋。今大王亲贤贵士,纳奇录异,终构帝基,不须以诸侯介意也。”

    “多谢,公瑾……”

    刘寿闻言大为震动,拉着周瑜不知从何说起。

    周瑜是第一个直言他终将为帝的人,又是他少年相交的亲信挚友。现在这份坚定的支持从周瑜口中说出来,刘寿也由此确立了中兴汉室而登至尊的决心。

    两个雄姿英发的少年并肩站在临汾城上,远望长安的方向,胸中有豪气干云,都在期待着总览豪杰、睥睨天下的那一天。

    “贤弟箴言,冀蒙福应。”

    刘寿终于组织好语言表了态,明确回应了周瑜支持他称帝一说。

    周瑜双手抱住刘寿的肩膀用力地握了握,不等这感动的情绪再作弥漫,便岔开了话题:“兄长方才说起凉州马腾,可是其有投董之意了?”

    刘寿干脆从怀中拿出那几张纸给他看:“马寿成要任公卿,我断无阻拦之理;而孟起在我营中,恐怕再生袁氏之祸……我有意让孟起还乡,你向来与之亲善,且去劝劝他吧。”

    周瑜听他这样安排,觉得不该自己去劝马超,反劝刘寿道:“兄长既然主意已定,不如亲自告知孟起为好。”

    “也好。唉,算算时日,马寿成已经快到长安了……” 刘寿嘴里嘀咕着,抬脚下了城,就去找马超。

    这事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告诉马超,我怕董卓老贼拿你父亲威胁你,所以让你回家待着去?马超那种问题少年,听了这话不得当场砸点东西?

    刘寿找到马超的时候,马超正坐在塌上发呆。攻临汾那一战马超脚上受了伤,这两天刚拆了绷带,还不能下地。

    “将军昨日才来看过,怎么又来了?” 马超看到刘寿就招呼起来,“可惜我还是不能起身,茶在那边。”

    “有件事跟你说。” 刘寿也不倒茶,直接就开门见山。

    本以为说了第一句便能有下一句,结果对着马超好奇宝宝一样的眼神,刘寿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了。

    “嗯,这事……” 刘寿纠结了一阵,干脆掏出傅燮的那封信直接塞他手里:“你先看看这个。”

    马超读完信,面色铁青,急切地说道:“前袁太傅在孟津谋算将军,董仲颖杀袁而拒将军,长安不可复信也。今超弃父,以将军为父……”

    “孟起!”

    刘寿急忙打断了这种灭爸的说法。

    “人各有志,没得为阻人前途而结怨。我想着,过些日子你恐怕要被董太师胁迫,不如叫你先回乡去。”

    刘寿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马超信任他,可是马腾对于他还有傅燮、贾诩这波人的手段一清二楚,估计此时已经把全家人都带到长安了,马超回乡也没地方去……

    于是改口道:“你何不找位名师求学?”

    马超自然不肯,一挺身就要下床。刘寿赶紧上前按住:“孟起,切勿急躁。”

    马超挣扎了一下,没挣动,这才停下来不折腾了,抿着嘴不说话。

    刘寿有些夸张地捂住脸,这孩子真让人头疼!

    “孟起,我希望你知道,世人总有远近亲疏,血脉之亲,勿以外因伤之……你年方十五,何必留在军中,一味与人争勇斗狠?须知上兵伐谋,冲锋陷阵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你正好外出游学一番,待局势安定了,你再回来。”

    马超怔怔地听着,不太能理解刘寿这番话的意思。他只是隐约觉得,心里好像突然被推开了一扇窗,感觉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确实过激了。

    这又是为什么?马超不明白。这大概是他从未在意过的与人交往之道,是人情,或者说,人道?

    刘寿也不知道马超能听进去多少,总归见他终于安分了,再接再厉继续忽悠:“山水无常形,人亦难得常,是以恒当存知。你每遇急事,当思治水之法,引性如水,而使之平;不可攻于极端,以致心火过盛而伤己。”

    “嗯!”

    马超重重答应,在刘寿欣慰的注视下,犹豫着说:“我实不知该往何处求学。”

    现在北方都是兵戈气象,刘寿也不放心让马超一个人乱跑,快速盘算起自己相熟的这些太守当中谁的地盘安定一些:“我想想……这样吧,你且将养着,过几日替我带一封信给陆太原,便留在他那里学些经史诗文,这样可好?”

    “嗯。”

    马超答应了,有些闷闷不乐地把自己裹回了被子里。

    到了晚间,刘寿提笔给陆康写信。

    先把马超的情况大致讲了讲,又托陆康帮他盯着北边的鲜卑和公孙瓒。罢了,在结尾处习惯性地叙两句交情,忽然笔下就写出一句:“每思郴州,如前尘梦幻。”

    郴州啊。

    这两个字好像有种魔力,刘寿看得发愣,连墨滴到了纸上都没有察觉。

    郴州于他,比之洛阳更像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一晃眼,竟已经离开郴州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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