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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新朝光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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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驾崩之后,袁绍说动了何进的幕僚张津给他进言道:“大将军以元舅之重,当为天下除害,名垂后世。现在人主之灵柩在前殿,将军受诏统率禁兵,不应该随便出入宫省。”

    何进深以为然,于是到了灵帝发丧时,何进托病不入陪丧。

    太后与皇后垂帘,群臣缟素入嘉德殿哭祭。

    依礼哭罢,群臣刚要下殿,董太后忽然说道:“今当遵先帝之遗志,立协为新君。”

    此时何进不在殿中,董重一派的几名官员纷纷出声应和。董重环顾群臣,道:“辩无人君之象,诸公以为然否?”

    这话是当初先帝亲口说的,何后也不好去驳,赶紧隔着帘子示意刘寿。刘寿于是对曰:“先帝之嫡长子岂非人君乎?莫非以折节力行、称孝归仁、勤劳国家、动见称述,方为人君之像?”

    “折节力行”这几句正是班超在《汉书》里形容早年王莽的话。董重被气得胡须发颤,怒道:“不与小儿口舌之争,且观来日!” 说完便拂袖大步而去。

    刘寿于是也住口不言,神色悲痛,步履平稳地走了出去。

    两天后,四月十三戊午日,虚岁十四的刘辩继位为帝,尊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熹。

    这个年号自然不是刘辩自己想的,而是尚书台进献的。

    新帝第一天登基,“光熹”?这分明是说:先帝终于走了,感觉世界都光明了……

    新帝封九岁的皇弟刘协为渤海王。赐皇兄刘寿“赞拜不名”,也就是说日后朝廷文书皆称官职或称赵王,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里的“寿”字了。

    由于新帝年少,何太后临朝称制。太后诏拜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骠骑将军同录尚书事。

    录尚书事即总领尚书台事务,政令颁布皆经其手。此令一出,便是敲定了何、袁、骠骑三府为此时新朝之中当政的权臣。

    在何太后当权时期,党人与宦官的死仇便是光熹一朝政治倾轧的基调。

    何太后完全不懂如何治国,好在她在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她掌权时一改先帝的独断作风,没有任何一条政令从宫中下达,一切决议都是她在朝会上听官员们上奏,然后看何进和宦官都不反对就同意。

    何氏本是屠户,重金贿赂了宦官才得以成为皇后,后来毒杀刘协生母也是靠张让等人保全,故而对宦官十分亲任。赵忠又在其宫中多年,洗脑得何太后十分厌恶士人,这不光是针对之前遭党锢的“党人”,可以说所有的大儒、名士都令何太后不喜。

    四世三公的袁家在天下党人之间声望隆重,太后受赵忠影响,也对其有些不满,故而太傅袁隗一直在朝中低调行事。

    然而大将军何进跟袁氏早已结盟,袁绍与袁术又能帮他招揽天下豪杰,何进对他们十分倚重,袁绍便常常劝何进尽诛宦官。

    在外人看来,何进大约是支持党人一派的。不过经常去大将军府的刘寿却看得分明,何进本人的状态其实是:在府里被袁绍说动了想杀宦官,在朝堂上被太后驳回了又默默回府……如此这般,无限循环。

    刘寿也跟宦官仇怨不小,只是他才懒得去管宦官还能蹦跶几日,总归此时有另外两府压制,宦官再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了。

    因为袁绍的积极活动,袁隗便没有过多插手尚书台的事务,新朝的第一次官员调度主要就是何进跟刘寿商量着征辟了一些名士入朝。

    何进亲自征辟了逄纪、何颙、郑泰等人。这些智谋之士皆是先到大将军府报到,然后才作为何进的故吏出任北军中侯等中层要职,被其引为心腹。

    刘寿则把早就有些仇怨的卫尉张温给罢了官,又举荐了钟繇为尚书、韦康任黄门侍郎。

    之后的一次朝议,群臣给先帝定了一个恶谥:“灵”。

    乱而不损曰灵,国家乱了而不去治理,这谥号确实非常配得上先帝……刘寿虽想争取改成“思”“怀”这些平谥,奈何何太后仿佛深有感触似的,果断同意了“灵”这个字,于是他也无话可说。

    太后又下诏,效仿前汉使先帝孝期“以日代月”,只有二十七天。

    总之灵帝驾崩之后的短短几天里,新朝显得欣欣向荣。

    然而,在当政的太后没有能力制衡的情况下,臣子之间相互角力形成的脆弱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四月底的一天,何进亲自来拜访骠骑府。此时先帝的二十七天重孝都未过,刘寿身为皇子,服孝自然是严格按照礼制,只在院中倒了一杯热茶,请何进坐下说话。

    何进见此,也知道来得唐突了,赶忙道歉:“赵王,某此来冒昧了。实在是情势危急,不得不与赵王商议。”

    刘寿道:“大将军请讲。”

    何进讲道:“蹇硕篡逆,欲谋害太后,现已伏诛。如今情势危急,孤有意在西园暂以中军校尉袁绍统领诸校,宿卫宫禁,赵王以为如何?”

    刘寿:“……”

    你都把蹇硕杀完了,宫禁之权也送给袁绍了,又跑来跟我说情势危急?

    只是对于袁绍掌控宫禁,刘寿倒没什么可反对的。虽说按惯例应该是宦官统领,可是现在宫中剩下的宦官以十常侍为首,而那十常侍个个都是人才,还不如给何进、袁绍他们管着要好一些。

    何进这次登门就是担心他们夺了宫禁兵权刘寿会不满,见刘寿没发话,又补了一句:“本初在八校之中素有威望,故使暂代领军,赵王若有旁人举荐……”

    刘寿倒是没想要西园八校那几千人,便随口应了下来:“袁太傅之侄,想必不错,大将军务必嘱托,勿使惊扰了陛下与两宫太后。”

    “一定,一定。” 何进自然满口答应,略坐了一刻,茶都没凉,便匆匆告辞而去。

    刘寿等何进走了,便招来王象道:“你去问问大将军从事刘子奇,蹇硕做得什么被杀了?刘公若是不知,你再去问曹孟德。”

    王象有点奇怪:“将军与曹公友善,为何先问刘公?”

    “陈年的旧事啦,快去。”

    王象出门,刚没一会就回来了,身边跟着士孙瑞之子士孙萌。

    十二岁的士孙萌走上前说道:“明将军,王长史之子王仲宣告知小子,蹇硕给十常侍写信称‘诱大将军至太后宫中,关闭上阁,急捕杀之’,为太后同乡中常侍郭胜所举。大将军使黄门令收硕,诛之。”

    “多谢你了。” 刘寿答谢了这个小朋友,让王象带他出去,这才对左右道:“连日来府中闭门守孝,这等小儿皆知的消息,我竟不能得。你等日后多往来西园那边,找长史问些朝野动静。”

    张既、傅巽齐齐应声。

    荀攸问道:“将军有何忧虑?”

    刘寿轻叹道:“这党争一旦见了血,便再难压制了。”

    荀攸就劝他说:“党宦之争乃是经年仇怨,本就压制不得,将军不如静观其变。”

    “善。”

    数日之后,先帝发丧,太后诏三公典丧事。

    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中黄门、羽林、虎贲皆严宿卫,宫府各警。北军五校、西园八校皆绕宫屯兵,黄门令、尚书、御史、谒者昼夜行陈。

    太后、刘辩、刘寿、刘协哭踊如礼。沐浴如礼。

    而发丧之后便要西行去洛阳郊外的藏房吊祭送葬,何进又不去。

    刘寿、袁隗都没什么表示,卫将军董重打断太常的安排,跳出来指责何进不敬先帝,但其党羽不丰,无一人敢附和,反而被刘寿斥责失礼,令其退下。董重忿忿地住了口,群臣则继续西上。

    到了藏房前,太常跪曰:“哭。”

    大鸿胪便跟着传诵道:“哭。”

    于是群臣都开始哭。

    司徒跪曰:“请就下位”,武士奉灵帝棺椁下车。

    司徒跪曰:“请就下房”,武士奉车入房。

    司徒、太史令奉谥、哀策开始宣读,哭声方止。

    武士拿出祭服等物,计有筲八盛,黍,稷,麦,梁,稻,麻,菽,小豆等数十件,一一送进藏房之中。

    掌管藏房的东园匠曰:“可哭”,房中的武士皆哭。外面太常、大鸿胪则带着群臣请哭、止哭如仪。

    随后又进四寸玉珪等祭祀及陪葬之物,在外面装好,东园匠奉入房中。

    太常跪曰“皇帝敬再拜,请哭”,大鸿胪传哭如仪,群臣便再次依礼哭了一回。

    这一整场吊祭之礼,在群臣百官的注视下,皇帝刘辩居丧不仪,该哭时不哭,该由他进献的陪葬也不依礼行事。

    而勃海王刘协号啕大哭、形容哀毁,见者无不动容。刘寿敢肯定,他看见了董太后在珠帘后面给刘协使的眼色……只是,教一个九岁的孩子在他父亲葬礼上作秀,即便是以替他争取皇位为目的,又真的是为他好么?

    祭品一件件送进了藏房,刘寿跟随大鸿胪的指引,听喊“哭”就哭,喊“止”就停。

    皇帝刘辩和三公都在最靠前的位置走流程。

    其身后的一侧,勃海王刘协、何太后、董太后、以及一些宗室大臣、皇亲国戚都在。

    他们对面则是群臣的位置,最上首属于大将军何进的位置尴尬地空着。

    一片素白麻服之间,刘寿能认出来的太傅袁隗、车骑将军何苗、卫将军董重,以及袁绍、卢植、曹操这些人都毫无悲色。

    曹操甚至脸上带着一种嘲讽轻蔑的表情看着往来运送祭品的武士,待藏房的门被缓缓关闭,转而看向对面诸人…

    ……正对上刘寿看向他的眼神。

    曹操送丧走神被抓包了也毫不慌张,还对着刘寿挑眉示意。

    刘寿心道,原来从灵帝时起,你曹孟德便早已看不起这个刘姓皇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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