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六任夫君
这一夜,秦天想了许多,关于前世,关于今生,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被捆在床上,想起来都是眼泪哗哗的声音。就像现实世界里,一些中二普通人总幻想当有一天穿越落到自己身上会怎样怎样,然而很不幸的是当我们是普通人的时候即使穿越了脑子也不是一瞬间开窍,至少在这深夜,思索过后冷静下来的秦天只想着自救。
今夜,是最后的机会,他必须与命运作斗争,他不相信,好不容易死后穿越过来是为了再送个人头!他必须挣扎,如果这是命运的考验,那他就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唯今之计,全身上下被捆绑着,只有尝试着感化铁牛他娘,让她放了自己!
是的,在秦天的房间里,只剩下铁牛他娘在看着秦天,其余大婶在秦天家吃完饭后拍拍肚子就回了。而铁牛他娘,秦天虽然不熟,但白天听她说话都有意无意护着秦天。这,就是生机所在!
秦天定了定神,将塞在嘴里的抹布吐了出来。没错,就像一些沙雕电视剧里拍的那样,如果只是把一块布塞嘴里完全是可以吐出来了,这知识点有兴趣的正常读者可以试验下。
言归正传,将布吐出来的秦天轻咳了两声,连情绪都不用酝酿,流着眼泪压低声音哭着叫道:“婶~”。
“哎,咋了柱子,怎么就哭起来了?”正迷迷糊糊靠墙角打嗑睡的大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抹着口水就来到床边。
“婶,柱子命苦哇,您不知道,我这想了一夜,始终觉得对不住您啊,我明儿这一去,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孝顺您呐。”
“柱子哎,有这份心就行了,算婶没白疼你。”
“哎,婶,要不这样,您帮我把这绳子解开,柱子给您老敲敲背,也算报答下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行不?”
虽然没有秦天柱的记忆,依旧没妨碍秦天走感情戏,毕竟都是从小父母走得早,不偷不抢没街坊四邻帮衬哪能健康成长?至于说靠偷靠抢?嗯,秦天看这房子就不敢往方面想。
到底是妇道人家,铁牛他娘见着柱子声泪俱下也面露感伤,口水刚抹干净眼泪又紧跟着流下来。
“可怜我的柱子哟,婶也不忍看你受这苦,婶这就帮你把绳子解了。”
秦天心下一喜,又不敢表露出来,却忽觉脑袋一疼,脖子一歪整个人昏了过去。原来是铁牛他娘一巴掌扇在秦天脑门上,嘴里还嘟囔着:“这世道,谁不命苦哟,婶哪能让你走之前还帮你婶捶背呢,婶这就帮你解开绳子让你放开点好好睡一觉吧柱子。”
翌日中午,当阳光从漏了风的屋顶照到床头时,一盆凉水也泼在了秦天脸上。
见到秦天悠悠醒转过来,几个大婶一股脑围了过来,吓得秦天立马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啪”一条毛巾甩在床沿,铁牛他娘笑呵呵的说:“赶紧擦擦脸,拾掇拾掇,婶昨晚见你晕了过去,特地回家把铁牛那死去的爹穿过的一件衣衫给你带来,你娃命好,赶上铁牛他爹病死前瘦了一圈,给他做的衣服比较小,不然啊,你都穿不下。”
“别别别,婶咋还客气上了,咱不兴那穷讲究。”
“说谁穷讲究呢?”铁牛他娘还没开口,全蛋他娘可先不乐意了,“你懂个啥子?你知道为啥李当家昨儿不直接把你扛回山寨不?这李当家可是讲究人,还特地给你留一天时间,用村长话说这叫仪式感!”
与此同时,吃完午饭的秦家村人能动的也已经到村口集合,准备迎接李寨主的到来。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随便站,”村长满脸喜气地指挥着村民:“秦叔保,你腿脚麻利点去前头候着,李当家一到赶紧放鞭炮!”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三骑高头大马掀起滚滚尘烟向秦家村飞奔而来,马上之人皆为女子,为首之人身着紫衣,腰悬马刀,飒爽英姿令人不觉侧目,正是凉山寨主李婉莹!
“还愣着干啥,仪杖队准备,面盆敲起,给我吼起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呼~”村长松了一口气,仪式感拉满,无可挑剔!
“吁~”李婉莹一个声控加手拉缰绳把马停在村长面前说:“行了行了,老秦啊,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节奏感太差吵死人,那什么柱在哪?赶紧前面带路。”
“是是是,李当家这边走。”村长老脸一红指向左边,又转过头来喊道:“停停停!别敲别嚷了,大家伙都散了!”
一连喊了三遍,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停了下来,只剩一个还仰头望天面露沉醉地拍打着铁盆。村长眼见李寨主骑着马踱到前方,也顾不上这音乐爱好者撒丫子就往李婉莹那边追去,后边不时传来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让村长气得腿脚都利索了几分。
“到了到了,李当家的,前面这户就是天柱家。”村长气喘吁吁地指着前方一间小平房说。
“吉时已到,开门迎新郎!”秦天门前守着的俩大婶见到村长带着李寨主过来,异口同声道,也不管现在啥日头,反正李寨主一到就肯定是吉时没跑了,说完各自侧了侧身,一左一右推开房门。
房间里头,秦天耷拉着眼皮无神地坐在床头,心累了,毁灭吧,赶紧的,再坏又能到哪去?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木门在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七婶武状元”一个个屏气凝神如临大敌,连暴躁大婶也在门开的瞬间挺直了水桶腰。这紧张的情绪连求生欲降到冰点的秦天也察觉到,不由好奇地抬起头向门口望去,这得是什么怪兽才能把这几个悍妇吓成这样?
多年以后,有人问秦天和李婉莹相遇是什么感觉,秦天深情地说:“那一眼,便是万年。是的,当她一脚迈进房间时,也迈进了我的心田,在我心中留下了永恒的不可磨灭的印记。当我的视线顺着她的大长腿越过她的小蛮腰看到她俏丽的容颜时,我就已经笃定她是我今生的不可或缺,是我上辈子丢失的魂。”
当然,那是出自秦天之口的说辞。真实的情况是,秦天看到李婉莹时不假思索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瞎?”
字面意思,不是说李婉莹瞎了眼看上秦天,而是作为山寨之主,李婉莹为了仪式感戴上的独眼罩可不就让人误以为瞎?毕竟是要成为自个儿老婆的人,问一句是不是瞎过分吗?不过分……吧。
话一出口,秦天忽然觉得房间温度瞬间降了下来,都是各位大婶倒吸凉气的声音,哦,还有跟在李婉莹身后进来的村长。 “不是,我是说没见过瞎得这么好看的姑娘。”意识到说错话的秦天情急之下又补上一句自以为正确的话,然后没等别人动手自己先给了自己一巴掌,轻轻的那种。
李婉莹倒是没生气,笑吟吟地开口:“哦会说话再说两句。”毕竟也不是真瞎,本来就是假的还在乎别人说瞎那不是缺心眼?反倒兴起一丝好奇,胆子挺大的嘛,嗯,人长得也挺帅,这波算秦天瞎猫碰上死老鼠,不然指不定谁得瞎。
秦天闭嘴不言,看着连周围这些“村霸”都老老实实,秦天不知道这位“准老婆”的性格一时也不敢多说。
李婉莹更是不急,打量了一圈秦天的房间才缓缓开口:“老秦啊,看来你倒是没骗我,这什么秦天柱确实是个懒货,一个大老爷们家里竟连件像样的家当都没。”
“哟,哪敢骗您李当家啊,这人穷可不就是懒出来的么?”村长赶忙接上这话茬,又狠狠剜了秦天一眼。这一眼,落在李婉莹眼里可能是恨铁不成钢,而实际上,村长是在警告秦天柱别乱说话。毕竟秦天柱怎么穷到“真·家徒四壁”大家伙心里可都门儿清,这边谁家娶老婆来搬件,那边生儿子来搬一件,到现在能剩张床都算上辈子修来的福。没办法,谁让秦天柱势单力薄,孤家寡人一个偏偏还胆小软弱,不欺负他欺负谁?再说,不是胆小也不可能被吓死,毕竟李婉莹克夫也是个“道听途说”,秦家村也没人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可惜,秦天不知晓,也没法反驳,连米缸昨晚都被婶几个掏空找谁说理去?
“嗯,行了,老秦,和几位大婶都去外面找李清李楚领喜钱吧。”李婉莹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并没有多余的谈兴,反正只要人懒就够了,她最恨的就是有手有脚的懒人!
村长连告了几声谢,和几个大婶屁颠屁颠就往外面跑去,他可没忘记刚才跟着李婉莹后头那俩骑可都停在了村口,万一赏钱被要光了咋办,村里的人可是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哪能不上去讨喜钱?
见村长等人走远,秦天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有机会说出口,稍微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李姑娘,你到底是要我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村里人那么怕你?哪怕你是个土匪,也只是个女孩子啊!就这么一个人进村居然没人敢动手?”
秦天是真的不明白,就秦家村这民风,谁还不是个土匪的料子了?可就是这么些人居然这么怕一个女孩子,明摆着不科学啊!毫无逻辑!
李婉莹歪了歪头,斜眼瞟着秦天,宛如是在看一个智障,又见秦天神情真挚不像装傻,便缓缓开口:“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就让你死个明白。要你做什么呢你到了山上自然知道,总之,你只要知道,姑奶奶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懒货,家里老头子又三天两头传信过来催着相亲,没办法,怪我太优秀,排着队想娶我的太多,只能招你这种人入赘把自己名声搞臭才能吓跑那些苍蝇,不然你以为我闲着跑凉山这鬼地方创业图啥?打下凉山容易,管理起来可烦死人。”
“对了,劝你别动啥歪心思,秦家村人怕我可不是因为我是七十二路土匪联盟盟主的女儿,而是因为,”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李婉莹,无论在哪,一人都可抵一支军队。”
秦天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顿时卡了壳。却见李婉莹忽然抬起一只脚,深吸一口气,对着地面跺下去,整个房间忽然晃了晃,久经折腾的床随之轰然倒塌。
秦天脚一软,一屁股颓然跌坐在地。
“那个,李寨主,李大侠,李仙女姐姐,能听我解释么?其实,我不是秦天柱,您认错人了。”
“呵呵,认命吧,现在起,你就是我李婉莹第六任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