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轮回者
明岚悦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目光穿透了层层的时空，发掘着古老的秘辛。
“那些体魄远超常人的异能者，还有应用过基因编辑技术的普通人，他们的理论寿命都远超两百年”
“那他们为什么都只活了两百年就死了？”
“因为生命封锁，有一种力量将所有人的寿命最大值都设在了200年”
“可这和轮回者有什么关系”川跃不依不饶。
明岚悦顿了顿，罕见地微微叹了一口气：“正因为生命封锁，两大联盟都在进行各自的永生计划”
“永生不是好事吗？”
“永生，意味着人类世界最后一座天平也发生了倾斜”
川跃意识到什么，一股冷气从口中哈了出来：“这意味着死亡也不是人类社会最平等的事情了”
“天平组织就是由这样一群极端的人组成的，他们到处以平等的名义进行死亡抽签，无论是贫是富，是强是弱，生死都取决于运气”
“这就不是恐怖分子吗”
川跃十分讶异，接着说：“可他们为什么要盯上我？”
“因为你被抽中了，幸运的是，你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否则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杀死你”
“为什么？”
她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加重了语气：“因为永生计划的关键就是轮回者”。
“这么说两大联盟的永生计划成功了？”
明岚悦交叉着抱起双手，昂着头，眼神逐渐放空。
川跃此时真想给她递上一根烟，颇有一种听公园老头侃历史的期待感。
但她不是沧桑的老头，她的话毫无铺垫，来得简单而又直接。
“不是，是基兰文明的永生计划近乎成功了”
“基兰文明？”
他问得越深入反而神秘未知变得更多了起来。
“是的，那是这个星球上的上一轮文明”
“上一轮？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就像一盘无法存档的游戏，关掉电源之后就要重头开始，基兰文明是这个星球的上一份存档，只不过它几乎已经被完全抹除了”
“那他们为什么制造出轮回者？”
“因为他们也遇到了200年的生命上限，在时间重置计划中造就了轮回者”
明岚悦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尽管这是他们宿命的起源。
“难道是时间机器？”
川跃近乎屏住了呼吸，不想错过她口中的每一个字。
“不，是用时间异能完成生命的归零”
明岚悦耐着性子回答着这些问题，这同样也是他们一生无法逃避的命题。
“生命归零？”川跃反问。
“极其强大的时间异能者能够完成时间的回溯，从而扭转一个人的生命进程，就像让时钟从反方向转动一样”。
明岚悦掏出了一块表，一股强大的异能量悄然外放，表盘的指针竟然前后颤动了起来！
“那这样岂不是要一切从头开始了？”
“没错，并且会逐渐丧失原本的记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解开200年的束缚，把它调整得更高一点”
“因为破解计划都失败了，并且直接造成了基兰世界的毁灭”
川跃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你不会是说，我们从基兰时代一直生存到现在吧！”
明岚悦郑重地点了点头。
“轮回者就是在不断地重置自己的生命”
“我不相信！”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孤儿吗？因为你的亲生父母在上一个纪元就离开了！”
川跃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这简直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那还有多少轮回者存在？”
“目前不明确，但已经很稀缺了，时间重置过程中许多人都在幼年阶段夭折”
“那轮回者为什么不把时间直接拨回到壮年时期？这样不就可以避免早夭了？”
“因为生命核心的存在”
“生命核心？”
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明岚悦肆无忌惮地抛出着各种概念，川跃一头雾水。
“基兰人推测人体存在看不见的生命核心，是它将生命定格在了200年，而且一旦重置就会直接归零，但直到最后都没有人找到它”
“那轮回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这里，明岚悦一时间沉默了起来，晚风撩起了她额前的秀发，校园中那些男男女女的欢笑变得更加清晰。
“隐藏自己，然后生存下去”
“这听起来挺没有意思的”
这样宏大的叙事下，她却给了一个渺小的答案，仿佛超级英雄丢掉了拯救星球的使命转而跑到自家花园中种花。
川跃抱着最后的疑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选择救我？”
明岚悦扭过头来，美眸仔细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道：
“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川跃一时语塞，但眼前的这个冰山美女却是如此的陌生。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相信我，但你的记忆也会伴着你的觉醒而复苏”
川跃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
上铺的老关还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便立刻探出头来。
他一脸坏笑：“你小子艳福不浅，和新来的美女交换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川跃顺手将身上的单肩背包毫不留情地扔在他脸上：“关越兼，你倒是越来越八卦了”
“我这不是在操心我儿子的幸福生活吗”
“你爹我幸福着呢，不用你操心了”
川跃没什么心情继续开玩笑了，肚子里面还有一堆事情要消化。
午夜的梦境如约而至。
川跃从前就总是梦到一个人的背影，齐腰的黑色长发，曲线起伏的身材。
可他不论怎么追逐都始终看不清她的正脸。
就如同在上学路上追逐太阳，虽然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距离却怎么也不见缩短。
但现在梦中的那个背影停了下来。
川跃急忙奔跑着追了上去，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那个背影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就像刮一张彩票一样，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出现在川跃的视野中。
开始是侧脸，接着是眼睛，最后是鼻子和嘴巴。
谜底终于被揭开了，一个抽象的人变成了一个具体的人。
竟然是明岚悦！
这张脸不就正是她的那张脸吗！
难道从小到大那神秘的背影就是她吗？
可正当他要好好和她说一句话时，却发现怎么抓不住她的手。
明岚悦的身体被羽化了一般，变成了一堆粒子，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不！”
川跃惊醒了过来，还大口喘着粗气。
公寓走廊上的灯光彻夜常亮着，关越兼还在抱着枕头打呼噜。
川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他摸了摸枕头边的那块手表。
幸好，明岚悦送给她的这只表还在。
这证明明岚悦是存在着的，并不是虚幻的，想到这里他一阵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