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逐我往
“你怎么不来?啊?”电话里的陈海龙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等你一晚上了,做什么呢?”
我欠你的吗。
捂嘴笑出声的苏一燃显然得意对方的气恼,但也娇昵地说:“怎么了?气着了?我们——有那么熟么?”
故意拉长我们两字,用它激怒他的起伏的情绪。
意识到失态后,陈海龙捋平褶皱的衣角,换了种口气说,“下次,什么时候见面?还是老地方?”
那酒吧快玩腻了。天天去,没劲。
苏一燃换了场子,但陈海龙这个傻瓜哪知。
他时时观望门口,期望那妙人儿出现,映照灰色的世界。
妻子生完娃后,整个身材走样。
他们好久没有干坏事,望着坍塌的荷包蛋,所有的兴趣在一瞬间化为无有。
想起妙龄女人如猎物般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没来由地亢奋,“你,是不是换场子了?哪家,我现在来。”
他如着了魔般,开始对这只猎物情有独钟。
那方的苏一燃懒懒地答,“就,苏苏,新开的那家。”
挂断电话,陈海龙直扑新场子。
进门的一瞬间,苏一燃同一个男伴正跳贴面舞呢,二人如饥似渴的样子。
确切说,是男伴的眼里在喷火,抑制不住想要将对面的女人收进怀中的冲动。
陈海龙本能地冲到苏一燃身边,推搡那胖子说:“走开,她是我女人,轮不到你来。”
舞池间有几抹异样的眼神投向三人,后又恢复噪音和唱跳声。
苏一燃对男人间的穿梭游戏采取抑制手段。
这里是寻欢作乐处,不宜吃相弄得太难看。
她抚慰两个相觑的男人说:“别吵了,要不请你们喝一杯,算赔罪?”
胖子也是欢场人,懂得识相抽离。
他竖竖中指,朝陈海龙瞪上几眼,便悻然地走了。
苏一燃望着他久笑,弄得陈海龙吼叫,“走不走,不是喝一杯吗?要不要叫人回来呢?”
他是动了心啊。苏一燃一阵窍笑。
舞厅的静谧处是难得的浓情蜜意处。
这里三三两两的人儿,多是男女组合,个个洋溢着不可名说的欢场笑。
在酒精和音乐的激荡中,人们会诱发动物的本能,将深处的兽性一展无余。
此时的陈海龙盯着这张比老婆幼稚的脸,想抚摸把,被对方拦下,“不许动!这是底线!”
他呵呵地笑了。这是她有意思之处,明明是此地老手,偏偏作幼齿状。
收回手,他呷着酒说:“换了地方不通知我,不地道啊?”
地道对你?苏一燃乐了,“你谈地道不合适吧?地道写你脸上,好比苍蝇般咋眼。”
这女人天生一张利嘴,换了他人,怕是逃得无影无踪吧。
可我怎么这么欢喜她呢。
这是传说中的贱吧。
陈海龙对自己一番定义,却早收进苏一燃的眼中。
你自己说自己贱,我可没说啊。她好笑地说:“想什么呢,是不是有部片子叫贱,那字怎么写的,我忘了。”
手被陈海龙温柔地拾起,对方摩摩挲挲地一顿画写,将她的冷却感拂去大半。
心被桎梏了多年,从父母的婚姻中逃离的她,眼中的光和暖,被抽离得剩俱躯壳。
这个眼前片刻缘的男人颇懂她的心思,仿佛捣起了一种放下芥蒂的催促。
她糯糯地说:“我们跳一曲吧,好好地跳一场。”
将手交进他掌中,走进熙熙攘攘的人头中,苏一燃正面热情地扭动身姿,尽情释放蠢动的心。
热力的舞池令陈海龙挂上得意的笑,他有猎物尽得的快感。
对即将得手的目标,男人们警惕的线会无形中松动,像每个已婚中的男人,不再对妻子抱有幻想,抱有热恋中的耐心和饥渴。
得意时总伴随强大的失落沓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振得周遭人频投白眼来,“小姐,电话吵死了,接了吧,太扫兴了。”
掏出电话的瞬间,那串熟悉的符号摄人心跳。
“喂,喂,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