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案板上的肉
听见顾潇答应，叶南依倒是松了口气。
可能因为对方是一国首统的原因，至少叶南依是愿意相信他的。
“夫人……”雷豹不肯走。
“别让我发火。”叶南依声音冷肃，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见雷豹执意不走，她直接一掌劈在男人颈后，力道之大，猝不及防。
雷豹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麻烦顾首统把人送出去。”叶南依语气自始至终都是平淡无畏的，这倒是让顾潇有些刮目相看，只是他不喜欢她身上这种强势的感觉。
原本他是可以答应的，毕竟留着雷豹也没什么用。
但他就是不想让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我们谈完，我自然会放他离开。”
谈完？
叶南依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看来她的信任是给错人了。
她此刻漠视的表情落在顾潇眼里，异常刺眼。
顾潇拧眉，打量一眼这密不透风的审讯室，这里的气压让他不舒服，他看了眼叶南依，吩咐道：“把人带到前面。”
几分钟后，二人在宽敞的沙发上对立坐下，周围除了拿着长枪站岗的守卫，没有旁人。
女孩儿脸色略微苍白，但面对顾潇时，脊背仍旧坐得笔直。
“顾首统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吧？”
叶南依开门见山，不想浪费时间。
“叶小姐有什么建议？”顾潇不答反问。
“建议不敢，但我想首统大人应该能猜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下个月就是首统选举的日子，在这之前华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对顾潇竞选一定会有影响。
顾潇抿唇，小丫头看东西很毒。
“继续说。”
“您现在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想说服我，暂时扛下所有责任，给大众一个交代对吧？”
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是最快解决舆论，安抚大众的办法。
顾潇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抬头看向对面的小丫头。
难道她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说服她？他需要吗？
叶南依扬了扬一侧的眉峰，明艳动人的脸上，有些病态的美感。
“不对。是我用词不当，不是说服我，是命令我。或者说昨晚关了我一夜就是一个下马威。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是吧？”
顾潇垂眸，别开她的视线，有时候他也不是很喜欢太聪明的人。
“你别无选择，因为这件事本来就跟你脱不了关系。你既然都知道我要怎么做，我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顾潇转头看向门口的管家，管家将一份协议拿过来，放在她面前。
叶南依拿起协议，看着上面的条款，如果是古代的话，这大概就是一份认罪书。
看到最后面，她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来。
再次抬眼看向顾潇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然后呢？”
“什么？”顾潇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叶南依将协议合上，“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开发贫民窟造成现在的结果，我可以承担，但如果您现在只是为了安抚民众，给我安上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认。”
以这协议上写的罪名，她若是现在认下，基本上跟死人差不多了。
她不能认。
厉北寒还没醒，很多事还没有查清楚。
顾潇脸色一冷，苍白的头发下，一对冷硬的眉宇紧紧地皱在一起，锐利的黑眸对上了女孩儿澄澈明亮的黑瞳。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凝固着。
叶南依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况且她也没这个资格。
她只能放软姿态，恳求：“顾首统，请您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已经在查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不等叶南依把话说完，顾潇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开电视。
“下面播报病毒最新情况，根据本台报道，经过一夜时间，确诊人数已经上升至两千七百五十三人，临城目前有十名感染者，死亡人数还在统计中……”
“目前消息，帝都西郊发生恐怖袭击事件引发关注……”
“最新消息，帝都火车站发生严重的踩踏事件，目前已封锁所有交通工具，伤亡人数还在统计……”
一条接着一条的新闻，都在诉说着一件事。
帝都沦陷了。
“帝都作为华国一线城市，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一旦瘫痪，那会对整个华国造成经济影响，现在国家药理研究院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研制疫苗，尽可能地控制病毒传播。
但网络上的舆论会造成市民的恐慌，那些曾经经历过当年那场灾难的人，不可能不怕！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等你。”
叶南依沉默了。
顾潇说得有道理，她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攥得紧紧的。
一直没说话的管家突然扬起脖子，站在一旁开口：“叶小姐，我想你也不想连累旁人吧？”
什么意思？
叶南依迅速抬眸，对上的管家微微眯起的双眼，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沐子晴，单东，霍弈，以及一个编剧叫什么松柏的，已经在网上相继为你发声，封杀他们很容易，还有你手下的几家公司，其中一家旗袍设计公司正在挂牌上市吧……还有那家地产公司，负责开发贫民窟的所有人都会承担应有的责任，如果你不想让他们背负责任的话……”
管家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叶南依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原本淡然的眸中卷起一阵翻涌的情绪，她下巴绷紧，一股骇人的冷意在周遭散发开来。
电话里让她过来，说不伤害她，实则却是在逼她自己做选择。
顾潇盯着她，一直没说话。
这女孩儿看似强大没有弱点，实则她的弱点早就暴露无遗了，对身边的人，她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还别说，他还挺欣赏女孩儿这一点的。
只可惜，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心软。
叶南依咬肌微颤，身上的寒意渐渐消散，她现在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她有什么资格说不？
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叶小姐，自私是人的本性，我能理解你，所以怎么选择在你。”管家又补充了一句。
“砰！”
话音刚落，首统府门前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一名手握长枪的守卫从门口进来，面色凝重，“报告首统，首统府外被人包围了。”
“什么？什么人？”
顾潇从沙发上站起来，叶南依也跟着眉心一拧。
难道是有恐怖分子袭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