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民除害
“奶乐，不准捣乱啊！乖乖吃你的磨牙……棒……”
爹话还没说完，磨牙棒就被扔了。
这回扔渠沟里去了，目测再也捡不回来了。
爹与怀中幼儿大眼瞪小眼。
幼儿冲他笑眯了眼：“滴滴~驾~”
爹心软的一塌糊涂，实在舍不得骂，抓起小手塞小嘴里了。
“好，你继续啃你的小手吧！牙痒时可不准咬爹啊！”
说罢，爹捧着幼儿举过头顶，让幼儿骑在了脖子上，继续惯着。
“走！我们出发！驾——”
小家伙开心了，抱着爹的大脑袋，把爹当马儿使唤。
“驾驾呀~”
这一路走，村民们都在热情的打招呼。
“大清早的，又去抓鱼啊？”
多邑很享受这种气氛，熟络的回应着。
“今日不抓鱼了，抓点别的。”
村民们好奇起来。
还能抓啥？
不敢跟去瞧稀奇，昨晚老族长叮嘱过全族人。
这西域人的技能多少有些诡异，若是没主动邀请你，万不可瞎凑热闹，更不可偷窥。
老族长之所以如此告诫全族人，是有典故的。
百年前，传闻有一群贪得无厌的猎人，专抓西域人，剁其手脚，当猎犬一样圈养着，被称之为‘犬奴’。
猎人们逼迫犬奴们召唤各种猎物。
某天犬奴中突然诞生了一位百兽之王，一夜之间，那群猎人及其家人，尸骨无存。
自此，再也无人敢抓西域人做犬奴，也无人敢偷窥正在使召唤术的西域人。
老族长昨晚严厉的告诫全族人，不可生贪念！更不可生歹念！
而此时，父女俩又要去抓啥好东西了。
村民们即便好奇，也不敢跟去瞧热闹。
听说昨日小多米召唤了一大群飞虫，遮天蔽日的，把老族长和俩老嬷嬷惊得不轻，十几个娃儿也在场，也都惊着了。
连个周岁小奶娃都如此厉害，不敢想奶娃爹得有多厉害！
很显然，父女俩若是真想离开此地，没人拦得住，之所以留下来，完全出于自愿。
村民们急忙招呼自家娃儿，不准跟去凑热闹。
小娃儿们比大人们的好奇心更重，在自家院子里，伸长脖子等着。
小多米和她爹爹，今日又会带啥好吃的东西回来呢？
有几个村民没忘办正事，要给父女俩把碗碟、茶壶、茶盏之类的用具，放进窑炉里烧制好。
再瞅瞅父女俩还缺啥，赶紧帮忙置办上。
而父女俩从村南面进了大山。
“奶乐，你识路吗？”
爹这话问的，跟没长脑子似的……
小多米啪啪就是两小巴掌拍在爹爹的大脑袋上，好好跟他唠唠。
“滴滴~呀呀啊~”
爹爹继续自说自话。
“奶乐只知道吃奶，还不识路，不熟悉这山林环境，可不能往深处走，毒蛇猛兽伤不了你，但天坑、沼泽、瘴气可不会听你的命令，招惹不起哦！”
听起来爹爹是在说着无脑子的废话，实则是在教幼儿生活常识。
小多米开心的扑棱小手，拍爹的脑袋，咿咿呀呀，小口水全蹭爹头上了。
怕树枝刮着幼儿小脸，爹赶忙揣进怀里护着了。
没往山林里走多远，在一块大岩石旁停了下来。
爹摘了两片无毒害的树叶，一片塞幼儿小手里，一片含在自己口中。
而后抱着幼儿坐在大岩石上。
“奶乐，跟着爹爹学，可别再瞎叫唤啊！”
小多米扬起小脸蛋，瞧着爹爹口含树叶，吹出欢快的‘咕咕’的叫声。
她立马学了样子，把树叶塞进了小嘴里。
只是小嘴总有自己的想法，任何东西塞进去，就得咬一口尝尝味道……
咦！
好苦！
不好吃呀！
小多米被苦的打了个激灵，皱着小眉头，连忙吐了嘴里的东西。
爹憋着笑，又是那副看小傻蛋上当的神态，一派悠闲的用树叶吹出欢快的鸣叫声。
小多米扔了自己的半截树叶，爬起来，抓着爹的衣衫，站爹腿上，伸直小胳膊去薅爹嘴里的树叶。
总感觉爹嘴里的很好吃。
爹明知幼儿又会上当，还是把树叶给了她。
反正爹用嘴也能吹出‘咕咕咕’的叫声。
果不其然，小多米把东西抢到手，嗷呜就是一口……
哎！又上当了，苦的口水顺着小嘴流。
这爹不能要了。
小多米正要闹腾，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荆棘丛中传来沙沙沙的动静。
紧接着七八只绿头灰毛的家伙窜了出来，各个都很肥美，咕咕叫着，还在召唤同伴。
小多米一瞅，顿时乐的在爹爹怀中扑棱小手。
“呀啊~呀~”
这不完了么……
爹没来得及捂住小嘴，召唤来的家伙们就又‘叛主’了。
即便清楚百兽之王的威力，爹还是被自己的幼儿再一次震惊到了。
刚牙牙学语的小百兽王，压根儿不需要学各种物种的叫声，她完全是用心去控制物种！
简而言之就是，除了人，所有物种能与她产生心灵感应！
放眼整个西域，可从未出过只靠‘心念’便能控制百兽的王。
西域人人都会口技，孩童到了三四岁自然便会了，无师自通，通哪种兽语，便会哪种口技，便能召唤此物种。
那些召唤蜜蜂蝴蝶的，使用的是能招蜂引蝶的声波来操控。
显而易见，小多米远远超越了这些级别。
爹试探性的捂住了她的小嘴，不让她咿咿呀呀瞎叫唤了。
果然不出所料……
野鸡成群结队的还在聚集。
草丛中、荆棘丛中、灌木丛后，不停地窜出来，越聚越多……
爹被惊出一脑门汗，慌忙哄怀中幼儿。
“奶…奶乐，够了！我们要不了这么多！你…你再召唤，整座山林的野鸡便要灭种了！”
小多米听不懂爹念经，被爹捂着小嘴也阻挡不住开心。
她瞧着围着岩石转的野鸡群，开心的直跺小脚，挥舞小手。
她越高兴，野鸡就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爹这回彻底被搞慌了，手忙脚乱的教导。
“奶乐！快停下！切记！灭人之国，不绝其嗣；涸泽而渔，必遭其报……”
周岁幼儿能听懂这些？
爹一咬牙一狠心，扬起手来，但没舍得打小屁股，只是晃着巴掌，作势要打。
“奶乐！快停下！不准再召唤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小多米还是第一次被爹爹如此凶的吼，被吓到了。
已经听得懂是在挨骂，委屈的小嘴一扁，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顿时蓄了两大颗泪珠子。
爹心疼的一颤，没等幼儿泪珠子掉出来，赶忙抱进怀里，轻轻摸着小脑袋哄。
“好了好了，奶乐乖，爹错了，莫哭莫哭，爹没骂你啊……”
被如此一哄，还是哇的一嗓子嚎起来，可委屈了。
快乐就这样被爹爹强行掐断了。
爹快心疼死了。
“爹知错了，奶乐莫伤心。”
小家伙是真伤心了，把小脸蹭在爹爹怀里，还哭。
被召唤来的野鸡群也不安的咕咕叫，吵闹声一片，像是感应到了小主子的伤心。
爹手忙脚乱的安抚怀中幼儿，试图讲通道理。
“它们的命也是命，让它们拿命替我们还恩情，实属残忍，若有罪过，爹来承担，跟奶乐毫无干系，奶乐只需安稳快乐的长大便好。”
爹抱着幼儿轻轻拍着背，哄了良久，可算不哭了，还一抽一抽的难过着。
“好了，奶乐乖，现在是爹命令你办事，一切因果与年幼的你无关。”
爹抱着幼儿从岩石上跳下地，指着野鸡群，冲着幼儿命令道：
“带它们回村，分给村民们！”
小多米一入野鸡群，又开心了。
“滴滴~驾驾呀~”
“对！驾！回家！”
爹牵着幼儿的小手，幼儿小屁股后面跟着野鸡群，得有四五百只！浩浩荡荡的朝着村子走。
而父女俩一回村，出来瞧热闹的村民们顿时兴奋了，沸腾了。
“我天！这群野鸡常年祸害我们的庄稼！竟然逮了这么多！”
“真是太感谢尔麟父女俩了！我们靠山林边上的田地，年年被这群野鸡祸害！损失不少粮食！”
“这群野鸡贼得很，可不好抓啊！”
“可不是嘛！这给我们解决了天大个麻烦啊！”
“父女俩真是我们全族的福星啊！”
“我家几块地都靠着山林，每年不知被野牲口糟蹋多少粮食，辛辛苦苦一整年，也就够一家糊口的。”
多邑本来心情还挺沉重的。
一听众村民这番话，压在他心口的大石头，扑通一下落了地，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惊喜的问：“这群家伙，祸害庄稼？真的？”
老族长拄着拐杖，被两个老姐姐搀扶着，也赶来瞧热闹了，远远的就接了话。
“这群祸害人的家伙，逮了这么多啊！这真是给我们全族解决了大麻烦！”
石药这会儿也起床了，出来凑热闹。
他瞧着父女俩身后浩浩荡荡的野鸡群，倒抽了口冷气，也接了话。
“正是稻米、大豆和玉米成熟的季节，也是这些野牲口最活跃的季节，每年祸害的庄稼，赶上我们全族人一半的口粮了！”
闻言，多邑心底最后那丝罪恶感也消散了。
俗话说，物极必反，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做了好事。
他一脸歉意，弯下腰，笑眯眯的哄幼儿。
“奶乐，今儿这野鸡汤你可以喝，不过你得先给全族人分了这些小祸害，我们留一只吃便好。”
一听小多米爹这话，围观的孩子们顿时开心的跳起来。
“小多米，我要一只！”
“多米妹妹，我要这只！”
“多米妹妹，我也要一只！”
小多米喜欢哥哥姐姐们，咿咿呀呀的瞎应承。
这气氛是真好，像一个毫无隔阂的大家庭。
大人们有些不好意思，招呼着自家娃儿。
“好了，羞不羞？谢都没道，就这样去找小多米妹妹要啊！”
多邑做了一个小多米能懂的动作，立即下令。
“奶乐，叫它们全部蹲下，像爹爹这样，蹲下，不准动。”
多米小屁股一撅，学着爹爹蹲下，结果头重脚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神奇的一幕又诞生了……
几百只野鸡，全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这就好抓了。
多邑抬头对着老族长说道：
“您家的鸡鸭被行军蚁祸害了，这是我和多米的过错，望您见谅，初来乍到，只能补偿您二十只野鸡了。”
老族长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小多米顽皮弄得。
老人连忙摆手，慈祥的笑道：
“无碍无碍！可要不了这么多，听说这野鸡比家鸡味美，给一只老身尝尝就好。”
多邑还是执意要赔个二十只。
“我和幼儿一来便给您添麻烦了，您必须得收下。”
他转头接着对石药说：
“石药大哥大嫂，我和幼儿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日后还请多关照，这十五只野鸡不成敬意。”
不容石药夫妻俩拒收，多邑接着询问道：
“不知是哪位好心的大哥大嫂帮我做的浴盆和木桶？实在感激不尽。”
这话出口，有个热心的村民憋着奇怪的笑，轻轻推了身旁的女子一掌，把女子推了出来。
“是姜女给你做的浴盆和木桶！”
被称姜女的女子，脸一红，忙低下头去。
这话出口，不少村民笑了，就连老族长都笑的有些奇怪。
多邑蹲在地上，抬头一瞧，第一眼便瞧见她交叠在小腹前的双手，十四根手指……
此女子也就这双手有点毛病，面貌正常，是个端庄好看的。
他想起来了，忙致谢。
“实在感激不尽，这十只野鸡，不成敬意。”
姜女红着脸，摆摆手，磕磕巴巴想拒绝。
“不……不用……举手之劳而……而已……”
多邑也是不容拒绝，执意要答谢。
他接着挨个谢了一遍。
野鸡足够多，大人娃儿都有份。
没帮父女俩啥忙的村民，白拿人家的东西有些过意不去，纷纷给出了交换之物。
“尔麟啊！我家有萝卜和甜瓜种子，我回去给你取！”
“对了！尔麟家院子里种一片蔬菜瓜果不错，我家有青菜和白菜种子，我马上去取！”
“我家有小麦种子！”
“稻米种子我家有！”
没抢着给东西的村民们，忙抢了活。
“西庙旁边那一片开垦出来，种庄稼极好！我家有牛，下月就帮你把那一块地耕出来！”
“西庙对面那一块儿开垦了，做水田种稻米极好，小溪旁，灌溉也方便，我帮忙整了！”
多邑站起身，双手抱拳连连致谢。
“多谢各位！”
小多米又学了爹爹，小奶拳一抱，奶嗓子一吼：
“呀呀~七七~”
完了！
野鸡群也都站了起来。
村民们正分着野鸡呢！
轰的一下，场面瞬间失控。
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所有人几乎是本能的叫唤道：“小多米！快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