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电梯
电梯门开了。
樱子抬头，撞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她不急不忙地跨进去。
该死，怎么每次见到这个小哥哥她都穿得邋里邋遢，而且没化妆！
这是她第三次遇到这个帅气的小哥哥，他通常穿一件黑色的棒球外套，内搭一件白衬衫，脸很小，但是白皙。
他见樱子进来，往后退了退，冲她点了点头。
！！这算不算打招呼？
是不是她太邋遢了让他印象深刻了？
呀，懊恼。
早知道戴个口罩了。
安静，电梯内出奇地安静。
透过内壁，樱子能看见自己后方小哥哥的身形。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黑发软软垂下，有点遮眼睛。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他低低笑了两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很内敛的一个笑，却让樱子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
啊啊啊啊好好看！
她看着内壁上映出的小哥哥英俊的脸，不自觉露出痴汉笑。
大概是她笑得有些刻意，下一刻，小哥哥抬起头，朝樱子这边看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光滑的电梯内壁相接。
樱子的笑僵在嘴角。
救命……
她咳嗽了一声，仓促低下头，划动手机屏幕。
呜呜呜被抓包了，好尴尬。
好想一头撞死在这。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樱子像一阵风一样飘了出去。
这一次，樱子有了教训，她戴上了口罩。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化妆太麻烦。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后熟悉的身影立在那儿。
樱子假装没看见，低头进去，走到最角落，迫不及待掏出手机。
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隔了差不多有一米。
她的眼睛没看他，耳朵却听着他那边的动静。
察觉到异性气息在向她靠近，樱子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在他的手就要挨上她肩膀的前一秒，她倏地侧头看向他。
小哥哥没料到她突然的动作，手顿在空气中。
“有……有事吗？”樱子话都说不利索。
没出息没出息啊你，跟小哥哥说的第一句话都结巴了。樱子在心里唾弃自己。
“那个，就想告诉你，别贴着墙壁，有个口香糖黏在上面了。”
樱子完全没在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在数他对她说了多少个字。
二十二个字！加上标点符号二十六！
晕，他的声音好好听！低沉磁性，带点性感。
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小哥哥的耳朵尖有点红。
等樱子反应过来，她跟他已经对视了有差不多十秒。
“口……口香糖？”樱子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小朋友粘在上面的，此刻在和她的头发纠缠。
她试图去扯，却扯得头皮一痛。
啊啊啊啊到底是哪家的小屁孩祸害她！
丢脸丢大发了！
本来就没多少根头发！
樱子在那里手忙脚乱地扯，小哥哥也上来帮忙。他身上清新的柠檬味将她包裹住，呼吸就在耳侧，让樱子更加慌乱。
好不容易让头发和口香糖分离，樱子摸着脑门，挑起扯断的三根头发，欲哭无泪。
“呜呜呜我的爱发，竟然身陨于此，妈妈回去就将你们好好安葬。”
“噗。”樱子听见小哥哥笑了一声。
“不准笑。”樱子抿唇。
小哥哥掩嘴：“好。”
看来今天戴口罩是一个明智之举。
樱子提着垃圾，等在电梯门口。
这大晚上的，总遇不到那个小哥哥了吧？
她哼着歌，手晃呀晃，身体扭动起来。
猝不及防，电梯门打开。
猝不及防，还是那个小哥哥。
樱子那调拐了个弯跑到了太平洋。
她没戴口罩，穿着睡衣，脚踩拖鞋，头也没梳，刚刚还在扭腰，像个大傻子。
苍天啊，杀了她吧。
小哥哥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丑样逗笑的。
“不进来吗？”他问。
樱子机械地踏进去，脸如土色。
不能说话，说就是尬死。
“话说，”好死不死，小哥哥却先开口，声音带着笑意：“你的头发安葬好了吗？”
樱子：……
他在取笑她吧？是吧？
“什么头发？我不知道。”反正那天她戴着口罩，不是她不是她，不能承认。
她听见他笑了下：“嗯，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
对！你就是认错人了！！
这次出门，樱子化了妆，一个美美的妆，势必要闪瞎小哥哥的眼。
哪知，小哥哥没出现。
樱子真的怀疑上天在跟她作对。
下班回来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向她敞开。
她今天跑了好多个地方，有点累，压根没精力看电梯里其他人。
背靠着墙壁，她蔫蔫的。
电梯上了几层，又有人进来，她往旁边挪了挪，挨到别人的手。
“对不起。”她缩回手。
“嗯。”对方回。
电梯继续运行。
不知道上到多少层，忽然，电梯卡了一下，然后往下急速坠了几米，又突地停住，不再动。
电梯里霎时慌乱起来，有人在喊，有人在打电话，有人把电梯每一个楼层的按键都按了一遍。
樱子一脸懵逼，看着大家慌乱，想起电影电视剧里的电梯事故，自己也有点害怕，迫切想抓住点什么。
混乱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别怕，深呼吸。”他这样说，声音带着安抚。
樱子抬眸，看见了熟悉的脸庞。
是小哥哥。
他低头看她，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背和头紧贴着墙壁，身体呈直线，不用紧张，不要害怕，呼吸。”
樱子照着他的指示做。
他的手紧紧牵住她，大掌宽厚有力，带着他的体温，将他的热量传入她身躯，樱子本能地贴近他，寻找安全感。
察觉到她在发抖，小哥哥声音放轻：“没事，有我在。”
维修人员很快到来。
出电梯时，樱子的腿发软。
她扒着小哥哥的手不肯松，小哥哥也没说什么，只是不断抚她的后背。
樱子有点不太敢乘电梯了，尤其害怕一个人。
她每次上电梯之前都会看看里面有几个人，如果只有她自己，她宁愿等一会儿。
实在没有人，她站在里面就战战兢兢，数着楼层，巴不得咻的一下就到一楼或者她的楼层。
这天晚上，她上电梯的时候，小哥哥恰好从里面出来。
樱子看到他，简直就像看到天神下凡，想起那天他牵着她手的感觉，几乎就要感动地掉下泪来。
可惜，小哥哥低着头看着手机，没看她，径直往外面走，跟她擦肩而过。
樱子呼之欲出的“你好”卡在了喉咙里。
她站在电梯里有些沮丧，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有人进来，按下运行键。
空间里静默。
“要牵手吗？”冷不丁，有人出声。
“嗯？”樱子转头，对上瞳色浅淡的眼睛。
他又重复：“要牵手吗？害怕的话。”
小哥哥？
“你不是……出去了吗？”樱子眨眨眼睛。
“又回来了。”
见她不应答，他直接凑近她，把她软乎乎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
嘭。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
樱子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脸红到了耳后根。
她呆愣地说不出话，大脑停止了思考，只感觉有热气往上冒。
小哥哥主动牵她的手！如果上次是对陌生人的善意，那么这次呢？是不是代表着对她有好感？
樱子脑子晕乎乎，压根没敢去看他，更看不到小哥哥同样泛红的耳朵尖。
中途上来又下去了许多人，有人还认识他们两个，看到他们牵着的手，八卦地询问，奈何两个人都太害羞，支支吾吾敷衍过去。
后来，上来一个小孩子，那小孩手里拿着水枪，一进来就冲樱子射。
樱子“唔”了一声，有点生气，但又不太好冲他发脾气。
“喂，小孩。”小哥哥将樱子护在身后，一手抓着他的水枪，声音严肃又带着些恼怒：“不许冲我女朋友射。”
——女朋友。
女！朋！友！
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脑海里的烟花更是噼里啪啦地绽放。
那小孩受了教育，撅着嘴，总算是不再玩水枪了。
到了樱子的楼层，小哥哥牵着她往外面走。
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
无人说话，气氛一时暧昧。
大概有二十秒，小哥哥转过身，视线停留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然后抬头，喉结微动，开口：“以后，如果你害怕的话，我能一直牵你的手吗？”
这一句，无疑是告白。
他好看的眼睛紧紧锁住她，脸色微红，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有些紧张。
喜欢了很久的小哥哥就在眼前，他刚刚还对自己告白了，樱子的心都在冒粉红泡泡。
她抓住他棒球外套的衣领，毫不犹豫亲上他的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