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我们不要做衣女
巫祝，是子民沟通先祖的桥梁。
巫祝的诞生极为困难。
这不像萨满，萨满只要还有族人，哪怕族人不争气，萨满临死之时也能强行传承。
陈凡和冰都属于这个类型。
当然，这样的传承代价极大，那就是新的萨满很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突破到祭巫境界。
这也是巫一般都不会轻易行走世间的原因。
只有躲在领地内当个老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巫祝不同，没有人知道巫祝如何诞生。
就算是先祖在世，部落也有可能无法诞生出巫祝。
比如炎木存活于世间，当时炎木部落却没诞生出巫祝，就能看出这一点。
陈凡也是第一次见到其他部落有巫祝的。
所以他心中的好奇极为强烈，当下凝神静气，感知洞厅内的情况。
“伟大的巫，人家怕你太辛苦，过来陪你嘛！”
这声音陈凡没感知到。
他是用耳朵听到的，娇媚诱惑的声音，与刚才愤怒粗犷的男声截然不同。
这就奇怪了，这金沙部落的萨满和巫祝在商业互吹？
你叫我巫祝大人，我叫你伟大的巫
不管真实情况怎么样，面子必须给足？
友爱呀！
陈凡不禁在心里赞叹，这种优良的风气实在是值得学习。
这时洞厅里又传来老者的声音：“巫祝大人，这升华日是好事情，能主持这样的盛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不辛苦，实在是不辛苦。”
陈凡感知到老者内心的恐惧和挣扎。
他好像有点舍不得洞厅内的少女，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这足以说明缝合怪很可怕，连巫都对她十分忌惮！
“巫祝大人来得正好，这批衣服都很不错，您正好自己看看。”
老者微微弯腰。
“嗯，确实还不错！”
缝合怪的声音响起。
然后就是惨叫声，陈凡只能感知到一个少女的眼珠子被生生挖了出来。
鲜血喷涌，场面血腥。
少女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玛德！
陈凡再也不能忍耐了，虽然这些少女跟他毫无关系，但让他作壁上观，他做不到。
这样的事情，每一个华夏好儿郎，都不会坐视不理！
基础步法疯狂运转，他提着骨刀就冲进洞内。
眼前的惨象让他惊心动魄。
只见一少女站在潭水中尖叫哭泣，双眼涌出鲜血，她拼命用手去捂，可怎么都捂不住。
那鲜血从她指缝间涌出，从身上往流下，迅速将潭水染红。
“真恶心！”
那缝合怪眼神阴翳，嘴里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伸手指向哭泣的少女。
陈凡只看见她指尖涌出一道金黄色的沙子，钻入了少女的口中。
“呜呜~”
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双手掐着脖子，显得极为痛苦，然后噗通一声倒在水潭里。
附近其他的少女早就这一幕被吓傻了，她们一直以为升华日是摆脱囚禁，摆脱苦难的日子。
她们以为的升华是给神秘的巫祝大人打下手。
以为是可以见一见阳光，见一见阿父阿母的开端。
可现在！
亲眼看着巫祝大人抠出别人的眼珠子安到自己眼睛里，她们才明白，原来升华就是给巫祝大人当衣服！
“你特么最恶心！”
陈凡爆喝一声，他这时已经到了缝合怪身边！
他速度太快，加上此地是金沙部落的禁地，谁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入。
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此时他一声大喝，老者和几名壮汉大惊失色。
缝合怪也脸色大变，她身上涌出无数细沙想要形成盔甲。
“巫祝大人，小心！”
老者嘹亮的声音带上了颤抖。
但是太迟了！
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骨刀划过，缝合怪的脑袋顿时滚落到潭水中。
噗通一声，溅起不少水花。
“就你也配当巫祝？”
陈凡看着它断裂的脖颈处涌出黄沙，知道它还没死去，甚至都没受伤，直接用重力术将它控制住。
“啊！”
“天呐，巫祝大人被人杀了！”
“他是什么人，他的刀”
少女们又惊又喜，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那个名为姬的少女眼珠子一转，好像下了某种决定，偷偷往陈凡这边靠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
这时老者带领的四个大汉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身上亮起黄色纹路，全是陈凡没见过的动物形状。
“我是你爹！”
陈凡大喝一声，一刀刀砍向潭水中的尸体。
因为他发现，那些沙子很怕水！正拼了命想要钻到那具无头尸体里面去。
“呸，当你们爹我都觉得恶心！”
他边砍边骂。
四名壮汉没听懂爹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知道这少年在骂人。
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纷纷朝陈凡杀了过来。
“不管你是谁，杀我们的巫祝，你离不开这里！”
其中一个大汉胸膛上的纹路已经闪烁着一点点绿色，他双手变成两只大钳子，怒吼着冲在最前面。
“就怕你们没这个能力！”
陈凡怡然不惧，区区四个黄纹战士，根本无法与自己抗衡。
重力术直接用出。
他恐怖的巫力出乎敌人的预料，谁也无法想象，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是个巫！
“你是巫！”
“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来到我们金沙部落禁地的？”
摔倒在地的大汉狂吼，他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陈凡闻言，手中骨刀不停，嘴里随口回到：“不瞒你说，我才是金沙部落的巫祝！”
“敢对巫祝出手，你们简直大逆不道！”
“老头，还不阻止他们！”
陈凡忙着剁尸体，只能甩出几个重力术干扰他们，然后向老者喊到。
他很确定，老者一定会帮自己！
因为他在老者身上感知到一股淡淡的危险，和强烈的杀意，对缝合怪的杀意！
然而老者对缝合怪的恐惧还是太深了，他嘴皮子动了动，却没说话。
真是废物！
陈凡大怒，眼看大汉们又要扑过来，他加快动作狠狠砍了几刀，彻底将缝合怪砍成了肉泥。
然后拉起一旁少女的尸体使劲扔到远处。
没错，那少女已经死了。
沙子从她每一个毛孔钻出来，死相凄惨。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少女们眼看着陈凡一刀刀将巫祝大人砍成肉泥，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砍人的动作好霸气！”
“他的侧脸很美，原来男人是这么好看的物种。”
“他杀了巫祝，会死在这里，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是啊，就像我们，长得再好看也只能死在这里。”
“不，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特别是死在这个恶心的地方！”
“那少年是来救我们的吗？”
平时难得说几句话的少女们七嘴八舌开始讨论。
她们阴暗的生活中，好像出现了某种光辉。
但她们不确定，她们又惶恐又期待。
这时有少女注意到姬正不断接近陈凡，急忙也朝陈凡跑去，这一下，所有少女都动了，都想靠近陈凡，洞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都留在原地别动！”
陈凡大喝一声，他气息悠长，声音洪亮，这一声如旱地惊雷，在洞厅内不断回荡。
少女们被他气势所慑，转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姬，她距离陈凡已经只有十步之遥，只见她直接跪伏于地，轻柔的声音响起：“姬，给巫祝大人磕头了！”
说罢，她以头抢地，磕的咚咚直响。
什么情况？
陈凡一愣，我随口瞎说的，你信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你是信了？
绝了！
“还请巫祝大人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做衣服，我们不要做衣女！”
姬边磕边喊。
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一下，少女们又动了。
她们学着姬的样子，全都跪倒在地上。
“请巫祝大人救命！”
“请巫祝大人救命！”
莺莺燕燕，喊得异常整齐。
陈凡心中一凛，他在刹那间看见了少女们眉心的信仰之力！
淡薄！
微弱！
但他就是看见了！
这说明，这些少女真的极度渴望得到营救。
即便她们不知道陈凡是谁。
即便她们不确定陈凡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现在，陈凡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所以她们的渴望超越了血脉的界限，无比虔诚的请求转化为信仰之力！
救！
本来冲进来就是为了救你们！
“好，今日我保证，你们每一个都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陈凡用骨刀不断扒拉水潭中想爬上岸的沙子，声音坚定浑厚，让少女们喜极而泣。
那几名大汉却不为所动，强忍着重力又杀向陈凡。
陈凡见状，脚下不断移动躲避着大汉的攻击，嘴里继续说道：“我真是你们的巫祝，女人们都看出来了，你们看不出来吗！”
杀了这几个黄纹战士也没什么意义，陈凡决定将错就错。
“那沙子怪啃食你们的族人，你们还执迷不悟！”
“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眼看那小潭中的沙子快爬上了岸，陈凡对这几个大汉立马起了杀心。
“都住手！”
这时那老者终于说话了。
四名大汉虽然不解，但还是停了下来，远远站着对陈凡怒目而视。
而老者目光灼灼看着陈凡，语气不再嘹亮，而是变得苍老虚弱：“年轻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你是我们的巫祝？”
“正是！”
“若是不信，请出图腾柱，一试便知！”
陈凡决定装到底，要是他真的请出图腾柱，那自己就赚大了！
老者眼神奇怪。
“我能感觉到你体内有强大的巫力，但你没有金沙部落的气息。”
“有没有，请出图腾柱就知道。”
陈凡说着冲向小潭，想把那沙子收进空间。
他知道，自己杀不死这个玩意！
骨刀虽然锋利，但对这堆沙子好像没用，怎么砍也不太有效果。
如果能收进空间，将之困在小溪中就好了。
可是收不进去！
这是陈凡第一次尝试将有智慧的活物收进空间。
就这样失败了！
是这沙子太诡异？还是说空间就没办法收有智慧的活物？
“你可知道，怎样才能杀死它？”
陈凡问向老者。
“不知。”
老者摇摇头说道：“但如果你杀不死它，我们都得死。”
“就算我杀了它，你也得死！”
陈凡语气冰冷。
原始人大多淳朴，把部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有些人难免贪生怕死。
眼前的老头明显就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为了自己的性命，不知道残杀了多少部落中的少女，这样的人，必要杀之而后快！
老者闻言沉默下来，
陈凡也不理他，专心挥舞骨刀开始剁水中的沙子。
刀光幽幽，每一下都有成百上千的沙子被他斩为两半，但那些沙子好像能自愈。
陈凡只感觉越砍越多，越砍它往上爬的越快！
要不是重力术拖着，它早都爬上来了。
这样不行！
思来想去，还是得靠图腾柱！
如果自己能吸收了金沙部落图腾柱中的信仰之力，说不定能突破到命巫！
命巫境界，即可真的沟通先祖！
到时候自己的重力术就可以直接将这恶心的沙子永远钉在潭中！
于是他望向老者，沉声道：“若不想被这恶心的东西先杀死，就去请图腾柱！”
老者眼神古怪。
“你不是巫祝！”
“否则你怎会看不出，你口中恶心的东西就是金沙部落的图腾柱！”
什么？
陈凡心神大震！
这东西竟然就是图腾柱？
老者此时眼神突然变得阴冷。
一个陌生的少年，突然进入金沙部落的禁地，还想冒充巫祝，甚至扬言要杀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本以为这个少年很强，可观察了许久，发现他奈何不了那堆沙子后，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
只见他脸上的白胡子皱成一团，表情渐渐狰狞。
“本来我给它准备了一件礼物，想要等十年后送给它，但是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就同时送给你们两个吧！”
老者话音刚落，身上的兽皮暴然崩开。
只见他身上哪里有什么肌肉！
那分明是一条缠在他身上的蛇，那蛇不粗，但是极长，缠在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他看起来才会那么壮硕！
“这是巴蛇，虽然才十岁，但也很珍贵，送给你们了！”
老者阴恻恻地笑起来。
这是他花了一百多年才找到的神兽，专门用来对付缝合怪的，只是这神兽成长缓慢，他才一直隐忍。
陈凡则是大吃一惊！
巴蛇，可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神兽！
巴蛇又被称之为修蛇。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蛇。长约数十丈，体型庞大，只要是能动的均是其食物。
巴蛇的肚子就像是无底洞一样，能吃下任何东西！
因此，巴蛇所过之处通常都是生灵绝迹，是一只完完全全的恶兽！
而老者这条蛇虽然很小，但它体表覆盖着不同颜色的鳞片。头部是黑色的。
身体却是青、红、黄三种颜色。
嘴里还有数颗森寒的牙齿，让人生畏。
这正是巴蛇的外貌特征！
惊讶过后的陈凡突然冷静下来，因为他感觉这玩意可以做自己的蛊种！
（《埤雅》释巴蛇曰）中曾记载，巴蛇用毒之时，蛇身和蛇头会涌起红光。
颜色越红，毒性越烈！
而蛊种就是需要剧毒之物！
这一趟，来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