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易逝的冷光
拍卖会过去好几天，比赛还在进行，林长生买了些糕点去看望灵小小，她受伤了，在前一天的比试中与飞燕门一位男弟子对决落败，不幸被划伤手背，场下一些‘热心’观众见灵小小一副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心疼不已，唾弃这男弟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男弟子无奈，他赢得也不轻松，刀剑无眼受伤也是难免的事，只是划伤手背也是他收手的结果了，没想到会遭受这么多敌视，为了不影响形象他只好道歉并送了一些疗伤丹药和慰问品，这搞得林长生怪不好意思的，他是不是也应该给飞燕门送点东西，可他没灵石，这些糕点还是用世俗的金银买的。
“砰砰！”
“进。”听声音是白迎霜。
“白师姐好，灵师姐好。”林长生问候，放下糕点。
“林师弟有心了。”白迎霜说道，灵小小在床上躺着。
林长生尴尬，他这点东西是真的上不得台面。
看着林长生又不自觉摸头，白迎霜微微一笑，灵小小侧着的身子也有规律的抖动，林长生更尴尬了，几人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好了，出来吧，不热吗！”白迎霜拍拍灵小小的后背。
灵小小蹬开被子抱着白迎霜的手臂眼睛盯着窗户不知道想什么，她的伤早好了，有家里带来的灵丹白印都没留下。
“东西给他了吗？”白迎霜问。
“没呢，我怎么给嘛！”灵小小小声嘟囔。
“你呀，真是笨死了！”白迎霜食指按着灵小小的鼻子把她按到床上，两个女孩子又打闹在一起，自上次万灵谷回来之后，灵小小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常常发呆出神，多次‘询问’之后才扭捏着告诉她，她想送点东西给林长生以报救命之恩，看灵小小的神情白迎霜就知道，她哪是想送点东西这么简单怕是想把自己都送出去吧。
这次幕城之行，好几次机会灵小小都没把握住，这让她很无语，林师弟出生平寒修炼资质普通但是悟性极佳看他层出不穷稀奇古怪的剑法就知道他日后定有所成就，灵小小修炼天赋绝佳且背后有她的父亲支撑，这几个州无人敢轻易招惹，看上去两人相差巨大难以成事，可以灵父一向溺爱女儿的态度来说，只要灵小小死皮赖脸想必不会太为难她们。
林长生随和性格，向来有求必应，剑宗中人缘还不错，有不少女弟子暗送秋波，灵小小再这么婆婆妈妈下去小心哪天让哪个狐媚子抢走，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林长生自然不知道灵小小房间之后发生的事，他已经走出很远了，手上拿着刚买的糖葫芦，漫无目的四处逛逛。
别说，还挺好吃…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小人儿撞到他，糖葫芦掉到地上。
小人儿跪下不停道歉，看起来很是害怕。
林长生把她扶起，想拍拍她身上的土…小人儿惊恐，拉着头上兜帽的两边连连后退，跌跌撞撞跑到一个巷子里消失不见了…
林长生摸摸鼻子，他有这么可怕吗？
青年才俊大会进行到第二十一天，剑宗的弟子差不多都快比完了，赢多输少，基本可以确定剑宗就是第一了。
过程中，剑宗弟子有很多都对到了飞燕门弟子，两个宗门因为灵小小和林长生事情的发酵，打的难免手重，很多弟子受了伤，两派长老倒是觉得没什么，年轻人嘛火气旺很正常，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他们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有怨气就有干劲有干劲就有动力有动力修炼才更卖力嘛。
“林师弟，林师弟！”
“来了，来了…”
“白师姐。”林长生推开房门。
白迎霜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林长生很是满意，把身后的灵小小拉出来。
“小小你看，林师弟是不是更俊朗了！”
林长生被这么一说又不好意思了，手拿到半空中想摸摸鼻子但怕被她们嘲笑又放下，动作显得很怪，灵小小被逗的一乐。
林长生嘿嘿笑着，像个傻子索性也不在乎了，摸摸鼻子，改不了，习惯了。
“走吧，林师弟。”
“哦。”
三人都换下了剑宗的弟子白袍打扮了一下，今天幕城有一场烟花会，反正闲来无事便准备去看看热闹。
一颗颗林长生没见过的粉红色花树栽在道路两旁，花瓣飘落别有一番风景，五颜六色的彩灯挂着，闪闪亮亮。
一个个小摊摆满道路两旁，吃的玩的都有，热情的商贩大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男男女女两两成双游走在摊贩之间，林长生一行三人这种组合倒比较少见。
“你们两个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买几个冰糕。”白迎霜拉着灵小小林长生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跑去买冰糕了。
灵小小抱着手不说话，林长生摸摸鼻子他也不是会找话的人，抬头望着满天的星辰忽闪忽闪，感叹岁月静好。
“为什么…救我…”
“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叫得特别卖力，林长生没听清，灵小小还是没动。
她一直想问林长生为什么要赌上性命救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每次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怕从他口中得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不该救吗？他会问。
傻子！她会答。
但林长生就是这种人，该救的人当然要救，该帮的人当然要帮，到底该不该救，该不该帮，这就要看林长生自己怎么看的了，一切随心，仅此而已…
况且…
按照当时的情况他早晚也会被带到那个灰色的世界，两人一起还能有个伴儿也不挺好的吗。
一直在偷偷观察的白迎霜适时拿着几个冰糕过来，一人分一个，三人继续漫无目的来回在一个个小吃玩具摊位之间，有说有笑她…两说林长生笑。
“卖花灯喽，一个铜板一个！”
许多少女指着卖花灯的小贩拉着同行之人兴奋的跑过去。
传言，在花灯上写下愿望放飞，天上的神仙看到就会下凡实现愿望你的愿望，许多青涩的少男少女都会买一个花灯写下愿望一起放飞。
白迎霜眼前一亮拉着灵小小跑过去，林长生自然是跟在后面。
清澈的小溪涓涓流过，一盏盏火红的花灯飞上天空，林长生在花灯上重重写下两个字‘富有！’。
花灯缓缓升空，林长生微笑。
突然…
花灯摇摇晃晃像漏气了似的转了两个圈落在溪水中被溪流冲走，林长生苦笑，看来天上的神仙不会帮他实现愿望。
没有觉得可惜，转身去找白迎霜两人。
溪流旁，一个小小身影在花灯上一笔一划写下一行字，放飞…
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祷…
那是她的愿望。
不会实现的愿望…。
头随着花灯升空缓缓抬起…
兜帽滑落…
如雪的白色短发，红宝石般的双瞳闪着光晶莹剔透，洁净的小脸上满是希翼，‘白发’一动，她赶紧戴上兜帽，隐入星空下的黑暗，消失不见了…
想要实现的愿望…
“咻！啪！”
“＊，＊＊（一些粗鄙之语）的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灯被刚飞上天空的彩色烟花打碎，炸出火红色的星光。
林长生驻足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风景，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林师弟！林师弟！”
今天的白迎霜像是昨天的灵小小，兴奋劲儿不消…
“三位客官里边儿请！”随着店小二一声吆喝，林长生三人踏入酒楼。
找了个空座坐下，点了些吃食，烟花会上的小吃是不能填饱肚子的。
“呦！美女，打哪来的啊！”屁股还未坐热，一个锦袍玉冠的青年一身酒气跌跌撞撞靠过来，白迎霜一脸期待的看着林长生…
林长生无奈，今天的她比灵小小还像小孩子。
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富家小姐的小跟班会怎么做呢…
猛一拍桌子，醉酒青年吓了一跳。
“小子！怎么说话呢你！”斜歪着头挑挑眉毛语气豪横。
“呦！你谁啊你…”青年反应过来顿时不服气了。
旁边的白迎霜看着似乎要掐起来的两人很是好笑，一旁的各位食客也饶有兴致注目着。
霍星雨喝了一口清酒观察着林长生，他是飞燕门的大师兄，其他门派有实力的弟子他都会留意一下，这个剑宗的林长生他认识…
品一口酒磕个花生，一道人影从门口慌慌张张跑进来，他淡然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个人霍星雨认识。
“方师弟，怎么了？”霍星雨问道，被叫做方师弟的男子听到声音，推开人群跪在霍星雨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师兄！不好了！姜师兄他…他死了！”方师弟哽咽着说完，霍星雨表情一变迅速离开酒楼。
方师弟抹着眼泪爬起身，视线余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猛扭头…
林长生莫名其妙，他被人狠狠瞪了一眼。
一条走廊里没有光亮，万国商会分会长推开一扇门，没有抬头。
“事情办的怎么样。”黑暗中有人问。
“禀管事的，都办好了。”
“嗯，下去吧。”
“是。”分会长周福退后轻轻关上房门，这个人是分会新来的管事，总部派来的，地位要比他高一些，这次青年才俊大会就是新管事一手操办的包括裁判布阵的大师都是他的人，拍卖会上的好多商品都是他带来的，烟花会也是他提议的，周福不知道总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能听命令办事。
房间里，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窗台上坐着一个青年，侧着脸，正看着脚下热闹的烟花会。
青年转过头露出正脸，不出众很普通，但如果让林长生看见就不普通了，他是江白城！
万灵谷内剑宗唯一损失的内门弟子！
“种子埋好了…”江白城低语，声音冰寒沙哑毫无感情…
房间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