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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0 章 人人都爱白月光(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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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到祁时礼会动这么大的怒气,干巴巴地解释道:

    “我并非此意……”

    祁时礼打断了朝昭,直接指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师尊既然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知道无论我如何解释,师尊都未必全然信我,不如直接做给师尊看!”

    金色的灵力在指尖流转着,青年极为坚定地开口:

    “天道在上,我祁时礼今日在此立誓,从无谋害小师弟之心,若违此誓,定让我……”

    朝昭被哪里能让祁时礼发这样的誓言,在誓言即将成立的时候,立刻出手打断。

    祁时礼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朝昭,

    “师尊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还要阻止我。”

    朝昭叹了口气:

    “不用,我相信你了。”

    祁时礼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知道他心中不愉,朝昭揉了揉眉心,主动地承认了不对,

    “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你再信我一次,我以后绝不疑你。”

    她就想好好问个话而已,结果他一上来就玩这么大的,还能让她怎么办,只能先稳住情绪了。

    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下方的青年突然朝朝昭的方向走了过来,

    朝昭不知道祁时礼要做什么,因着刚才的事情,还是默许了他的靠近,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阴影覆盖下来,青年在朝昭的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

    “师尊。”

    祁时礼轻声唤了一声朝昭,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宛若玉石相击。

    他离得太近,身上清淡的冷香传了过来,

    朝昭呼吸间,尽是祁时礼身上好闻的味道,这让她颇有几分不大自在,

    当师徒这么久了,祁时礼和朝昭之间,一直都保持着一个亲近但并不算亲密的距离。

    这是祁时礼第一次如此主动地靠近她,

    然而,祁时礼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出乎了朝昭的意料。

    手背上蓦然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了朝昭的手背上,

    昭的身体随之一僵,

    祁时礼低头凝视着朝昭,目光显而易见专注:

    “师尊,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心里难受,但是没关系的,即便师弟们不在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橘黄色的光影透过雕花窗,落在了青年冰雕玉砌般完美容貌上,

    青年向来淡漠的眸光里,罕见地划过了名为温柔的情绪。

    朝昭绷紧的身体倏然放松,杂乱不堪的思绪在这一句话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她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好。”

    祁时礼薄唇微微扬起弧度,乌黑的眼眸飞速地掠过了意味不明的光点。

    终于,青云峰又只剩下了他与师尊。

    “咚”地一声,药碗被人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女十分不耐烦地朝床上的人吼道:

    “过来喝药!”

    过了好半天,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阴暗的角落里,毫无反应。

    何欢本来就不喜欢这个爷爷从山脚下捡回来的坏人,对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客气到哪里去,

    “喂?丑八怪,叫你呢!听到了没有!”

    被唤做丑八怪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脸上却围着一层又一层的厚厚纱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纱布渗出的血迹。

    唯独一双露在外面的湛蓝色眸子,极为漂亮。

    何欢见过那张脸,全被树枝和石子划得稀巴烂,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可吓人了。

    看他还不过来,

    何欢才懒得伺候他,丢下一句“你爱喝不喝。”,便出门找小伙伴玩去了。

    兰池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活下来的那一天,

    他记得自己被那阵大风刮下堕仙台之后,他的眼尾发烫,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紧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少年怔怔地摸着自己脸,触碰到的,不是光滑的肌肤,而是粗糙的纱布。

    他醒来以后,没有见过自己的脸,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但是从那人一句又一句的丑八怪,可以想象得到了。

    那一声又一声的丑八怪,如同一把尖锐的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刺去心脏,扎得鲜血淋淋。

    兰池的眼眸渐渐浮起了水雾,

    他变得这么丑,师尊一定认不出他了。

    少年的喉间涌上一股又一股的酸涩,他紧紧咬着牙关,极力压抑住哭声:

    “师尊,我真的好想你。”

    魔宫不见光亮,这里长年累月,没有太阳,深紫色的苍穹之上,只有一轮血红色的圆月高悬,昭示着不详的意味。

    男人冷厉低沉的声音落在了华丽空旷的殿内,添了几分森冷。

    “你当初和吾说,去云留潜伏,整个魔宫上上下下,费了那么多精力,才掩住了你的气息,

    结果呢?变成了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差点就被云留的人逮住了!”

    床上的少年背对着霁樽,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

    霁樽忍了又忍,想到魔医的嘱咐,才忍住了想要把人从床上拎起来爆打一顿的冲动,

    “你身上那些伤,是不是那平遥做的?”

    他说的伤,是霁淮先前去取还灵草所受的伤。

    霁淮之前一直不敢让魔族的人知道自己为了云留的人,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取还灵草。

    不知道真相的霁樽还以为是朝昭所做的,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意。

    霁淮听出了这股杀意,一直缄默不语的少年立刻否认:

    “不是师…平遥所为!”

    霁樽皱着眉头,语气不解:

    “不是她,还能是谁干的!”

    他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也没想到除了平遥,还有谁能让霁淮伤成这样。

    霁淮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

    他会被师尊赶出来,都拜这个人所赐!

    然而,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在师尊的面前拆穿这个人。

    每每一想到这里,霁淮就恨的呕血。

    自己落得这般田地,凭什么祁时礼还能好好地待在师尊身边。

    霁淮一而再再二三的沉默,让霁樽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加重了语气: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做的?”

    这一次,霁淮终于回答了,

    “祁时礼!”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没等霁樽回应,一向高傲,对霁樽总是爱答不理的魔族少主第一次向他示了弱,

    “父亲,你帮帮我,我要你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以后,他非得亲手杀了祁时礼,才能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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