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辞职
再强硬的身体也经不住她那般折腾,打吃冰激凌的那天起,秦羽寒的身体状况变得愈发差劲。半夜,我被尿憋醒,察觉到隔壁的半床被子在微微颤抖。
我越过三八线,握住她放在枕边的手,掌心触及的冰冷令我感到心惊。秦羽寒微微睁眼,顿时醒了过来,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我的手:“你的手……好暖。”
她抱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呢喃道:“吴羽,你照顾我那么久,一定很累吧……”
“我什么都不会,那么没用,你是不是特别烦我……”
我掀起被子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拖鞋:“饿了就直说,别嚷嚷其他的,我给你煮面去。”
“好~”
秦羽寒得意的吐了吐舌头。
等她吃完收拾干净已是凌晨一点,我抓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将其重新塞进被子里。秦羽寒体质偏阴,晚上经常踢被子,有时候会把我也踢下去。我属于两眼一闭直接睡到天亮的那类人,晚上除非上厕所,否则根本管不了她那翻天覆地的睡姿。
由于暖气的缘故,被窝里有些暖洋洋的,我关掉灯钻进去,开始入睡。秦羽寒尝到了甜头,偷偷将手伸过来,直接摸进我的睡衣。
猛然间好像有两块冰钻进了衣服,刚出现一点睡意的我猛然惊醒,被那突如其来的寒冷吓的大喊卧槽。秦羽寒十分惊喜的发现了我这个自热体,一双冰手在我背上摸来摸去。
我翻身抓住她的手,颤声道:“天杀的,你手那么冰,还直接伸进我的衣服!”
秦羽寒很不高兴:“我手冷,脚也冷。你的腋下那么暖和,为什么不给我暖,真坏。”
我从她的睡衣里里拽出小青,丢到床外:“这条东西怎么还窝在你衣服里,不冷才怪。”
秦羽寒把腿抬起来,我抱住她那两只冰冰凉的小脚,捂在自己肚子上,冻的直打颤:“妈的,你这脚还有知觉吗?以前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羽寒不安地扭动着脚趾,小声说:“之前没这么冷,可能是因为昨天吃了冰激凌……”
我:“属于是报应了,以后我睡前都给你暖一暖。”
“你真好……”
秦羽寒睫毛颤了颤,带着的撒娇的语气说:“以后我一定听你话~”
我不以为然:“现在是这么说,到时候就不一定了,把手伸过来。”
……
第二天早晨,秦羽寒破天荒的晚起。
我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一如既往的打开手机点餐、等待。十来分钟后外卖到了,我将那几个餐盒摞在桌上,等她循着香味醒过来。
十分钟后仍没有动静,她依旧蜷在被子里,我走过去摸一摸她的脸,惊道:“我靠,你怎么额头发凉啊。”
秦羽寒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我急了,将她连人带被的扛在肩上,打算送去医院。
左脚刚跨出门我就犹豫了,秦羽寒的身份不能被别人知道。
“吃、我要吃……”
我可算是听清了她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端来面盒,一筷子一筷子将她喂饱。
吃饱后的秦羽寒双眼紧闭,似乎又睡了过去。医院是去不得了,我把她的症状记在手机上,接着从床底下拖出自行车去徐天城家。
……
我使劲敲着徐天城家的门,片刻后徐天城露出头:“嘘,夜子她在睡觉。”
我:怎么白天睡觉。
徐天城:昨天晚上她缠着我搞了好久。
我有些尴尬的掏耳朵: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她。
徐天城冲进卧室掀开被子,将熟睡的夜子一把抱起,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遮住眼:“喂喂,怎么只穿内衣啊,好歹拿个什么挡一下。”
“唔……发生什么事了……几点了。”
小夜子算得上小半个医生,她裹着毛毯,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和徐天城。
夜子扶着额头,听我念叨了半天,表情十分为难:“如果只是单纯的听你描述症状,我真的无法推断你姐究竟得的什么病,为什么不把她带过来。”
徐天城:“对啊为什么不带,看来已经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夜子只好当秦羽寒受了寒,报出一些药名让我记着。
我照着单子骑了足足两小时的自行车,终于将药和驱寒的食物全部买到手,赶在晌午前回到了家。
我提着一大堆袋子进门,秦羽寒没闻到香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青很恼怒昨晚我把它丢下床,瞪大眼睛看我。我又累又乏没功夫理它,用开水冲好药,端过去给秦羽寒喝。
秦羽寒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我将药端给她,她闻了闻,扭头拒绝:
“真难闻,我不要。”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买到的,能治你的病。”
“肯定是苦的,不喝。”
我欲哭无泪:“求你了,喝掉……要不我给你跪下。”
秦羽寒冷笑:“跪下我也不喝。”
我指地上的袋子:“你喝,我给你做吃的。”
秦羽寒:可以。
……
秦羽寒抱着一只大杯子,里面装着我煮的桂圆枸杞花茶,她在捞下面的桂圆吃。
我炖了一锅羊肉,在床上摆好小桌子,将锅放上去,递给秦羽寒碗筷。她不管烫不烫,从沸腾的汤汁中夹起肉就往嘴里送,随后张着嘴将羊肉吐进碗里。
我揉着她的脑袋,安慰着慢点吃,辞职的决心更加坚定。不过在此之前得向两位哥哥征求意见,于是我把他俩叫来喝酒。
十分钟后,施弈风尘仆仆地赶到,敲了我一下:“有事说事,我知道你没事不会叫我们。”
又过了几分钟,徐天城也到了。两人围在桌前听我说完,徐天城率先发表意见:“反化局里混日子不是挺不错的么,你这废物大学生离开那儿还能去干什么,送外卖吗?”
施弈不以为然:“混日子?拿命吃饭的活儿你说是混日子?吴羽不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才想退出吗。”
徐天城看我:“这样啊,建议吴羽改道去城防军那儿,每天只要扛着枪走来走去装逼,没有任何危险。”
“加入城防军?”
我沉思:“只怕反化的高层背地里弄死我,还有阎姐。”
“阎狐幽?”徐天城顿了顿:“那不是你姘头吗,她要是对你动手,我把徐字倒过来写。”
空气突然安静,秦羽寒冷冽的目光刺的我不寒而颤。徐天城自知说错了话,借口撒尿,马上溜了。
……
晚上睡觉,猛然间一只冰手摸了过来。
“今天听说……你和阎狐幽什么关系”,秦羽寒的声音很轻,尖尖的指甲刮着我的脸。
背对着她的我瞬间冷汗直流:“没关系,徐天城喝大了,乱说话。”
秦羽寒不听我辩解,另一只手开始掐我的腰:“那个红眼睛女人,我有印象,在徐天城的婚礼上穿的很少。”
我:我是清白的,真的。
秦羽寒不再说话,只是将脸贴在我肩上。片刻后,我的后背湿了一小块。
我赶紧爬起来打开灯,发现她哭了。
“你是不是……是不是要走了……就跟那个女人一起”,秦羽寒无声地抽泣着,手也软了下来。她捂住脸,不让我看到她哭的样子。
我拉住她的纤手,秦羽寒微微侧了侧脸,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倔强的泪水在她眼底打转,不肯展示软弱的一面。
我搂住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不会……不会……我照顾你一辈子…………
秦羽寒迷魂地哭泣着,憋了许久许久的委屈如潮水般将她吞没: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一连好几天不回家,呜呜呜……不要走……我想你、我舍不得你。
我轻蹭她的头发,感受着怀中的那团柔软:别怕、别怕,我在…………
秦羽寒哭着哭着便睡了,抱着我不肯松手。她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却无法在这诺大的城市中找到那缕属于自己的归属感。秦羽寒这可怜兮兮的一哭直接坚定了我辞职的想法,明天就去找阎狐幽。只怕她当场翻脸,我到时候撂下话直接就跑。
第二天一早,我吃完饭动身去反化局。
由于昨天晚上的吐露心声,秦羽寒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了微许不同。她吃完面,踩上自行车一声不响地去奶茶店了。
我来到反化部后面的训练营,阎狐幽讨厌待在办公室里,平时就爱在训练场冲那些锻炼的队员指指点点。
阎狐幽不在训练场,听训练的队员说她今天没来这儿,我裂开。
电梯坏了,真是个恶耗,我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来到阎狐幽的办公室。
我知道门锁密码,直接推门而入,见她桌上有水,拿起就喝。就在嘴唇触及杯口的瞬间,我顿住了:“这个,你……”
“我没喝过,你喝吧”,阎狐幽笑吟吟地说。
她看着我喝完,问道:“什么事?你从不主动找我,这次来我这儿应该不止喝杯水那么简单。”
我摸了摸鼻尖,把早上刚写的辞职书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她看。
“站住!!”
阎狐幽锐利的声音几乎刺穿我的耳膜,刚准备溜走的我立马迈不动步子了。她快步过来揪住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咬牙道:“吴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退出反化部,但你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同意!你懂吗?!”
她见我不说话,便继续追问道:“你说,为什么要辞职。你又胆小,还没什么本事,离开了这儿你还能去哪儿?”
阎狐幽作为全市最大尺度,一副好身材沉甸甸地压在我背上。我红着脸小声说:“家里有人需要我照顾,你这里事情太多,抽不开身”
阎狐幽咯咯直笑:“懂了,是你家那位智障。”
我面有愠色:“嘴能不能积点德?我姐只是记性差。”
阎狐幽捏着我的肩膀笑道:“是,是,你姐姐只是记性差。咱不说她了,这样,我先给你批个长假。我要离开风薪市一段时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就留下。”
“要是我回不来……”
“你就离开部队吧,我和鬼雾说一声,身份卡里的贡献都留给你。你去找一份安全的工作,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