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战神的排面——接二连三的暗杀
紫玉牌不仅能存金银，还能存贵重的珠宝饰品古玩字画，但取物件必须还要有另外一件信物配合，且只能在京都的唐家钱庄存取。
卫湛只打算取银票出来。
他不习惯欠债，哪怕欠的人是自家娘子，再者去京都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趁着有时间取出来也不会耽误事。
唐烨霖将一沓银票并紫玉牌交给卫湛，签字盖章以后就啧啧称奇，“果然是卫家。”
当初卫家大宅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满京都的人都知道那场火烧了七天七夜，满是桐油的宅子根本没办法扑救，最后只剩下一片灰烬。
从里面抬出来的尸首……
罢了，没亲眼看到的唐烨霖都不愿意再回想。
卫湛当做没听见那句话，收好银票就准备离开钱庄。
“公子不需要我陪了吗？”
这话一出口，唐烨霖自己先尴尬的不得了。
身为成年男子，还是要接管家族生意的人，有些时候难免会去风花雪月的场所，因而楼子里那些姑娘会说的话，唐烨霖都熟。
好巧不巧的，他刚才那句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充其量就是语气不同而已。
卫湛凉凉的看他一眼，信步闲庭的离开钱庄，左右尴尬的人也不是他。
只是他才刚到家，自家大门就又被敲响。
刘老大开门一看，除了唐烨霖之外竟还有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极有威严。
唐烨霖恭敬的把人带到卫湛面前，“公子，这位是幽州知府宋辉明宋大人。”
他现在都还很无奈，压根就没想到宋辉明会找上他。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宋辉明究竟是如何得知卫湛来了幽州城，且还知道他唐烨霖与卫湛相熟。
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来这宋辉明也不是简单之辈，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应该是有自己的途径。
没办法，知府大人亲自找上门，他怎么能想也不想就拒绝。
一开始他是推诿过的，不曾想宋辉明笃定此事，完全不听他说的话不说，还隐隐带了几分威胁。
这不是实在推不过，只好亲自带他过来，只求少将军事后能少罚轻罚吧。
卫湛起身相迎，“不知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宋辉明连连摆手，满脸是笑，“卫将军严重了，是下官冒昧登门拜访，还望卫将军见谅。”
当初卫老将军卫将军夫妇战死沙场，卫家失火，只余卫景澄一人独活，他辞官退朝之时，圣上专门在朝堂上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卫景澄都是大晋的平寇将军。
因而哪怕卫景澄早就脱离朝堂，他依旧是三品将军，而他只是小小的五品知府而已。
之所以如此着急登门，自然是得知卫景澄到了幽州以后，想要搏些好感罢了。
不独他如此，是远在京都的他岳丈大人特意飞鸽传书告示他事情原委，让他最好能在卫景澄这里留下几分好印象。
如今闻人贤已然面圣得了圣旨，圣上命他快马加鞭赶来幽州宣卫景澄回朝，整个京都都议论纷纷。
这些事情卫湛和唐烨霖暂时还不清楚，毕竟他们才来幽州两天而已，京都那边还不知道他们的动向。
身为幽州知府的宋辉明就守在幽州，自然是更容易收到讯息。
“宋大人请坐。”卫湛示意孩子们回房里去，把宋辉明请到了石榴树下的石桌旁。
宋辉明是个拎的清的人，小毛病是有，但他还真没有站队。
包括他在京都的大理寺卿岳丈程知节，都是中间的坚定保皇党，坚决不参与三个皇子的夺嫡之争。
从青一那里早就看过资料的卫湛对不站队的人保持的是友好态度，“刚刚从山中搬来此处，家里还不曾收拾，仅有一杯清茶，宋大人不介意吧？”
石桌上的茶壶里只有清水，是放在这里备着供解渴所用。
宋辉明来之前自然是打听过情况的，当然不会介意，“卫将军客气，清茶便好，今日天气甚好，配上清茶倒是有几分偷得浮云半日闲的感觉。”
往日不是在府衙处理公务就是忙着应酬，回到家还要面对夫人小妾的争风吃醋，就连家里的孩子都被教的不像样，他还真是难得有这样平静悠闲的时光。
不过想到自家后院，宋辉明就悠闲不起来
原因无他，他摊上了最能惹祸的小舅子。
虽说也不能算得上小舅子，只是后院良妾的兄长而已，可的确帮了他不少忙。
之所以如此迅速就来拜访卫将军，就是那货闯了祸。
“金五福的事情我已经听人说了，实在对不住卫将军和将军夫人。”宋明辉老脸讪讪，只觉得自己的面皮都被踩到了脚底下。
原先他觉得金五福又蠢又好拿捏，靠着祖上的基业还能有不少年头的大粮商能当，这才纳了他妹子为贵妾，结果他实在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整日里耀武扬威逛楼子玩女人，看在他没有闹出过人命官司的份上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居然惹到了卫景澄的头上。
卫景澄是好惹的人吗？当初倭挝小国被他打的节节后退，甚至堆了一座倭挝人头山，可见他骨子里有多凶残。
虽然面前之人的模样并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凶神恶煞。
说实话，他没想到卫景澄长得如此俊逸，整个大晋见过卫小将军面容的人没有多少，因而刚才看到第一眼时他内心是极为震撼的。
等到卫将军回到京都，怕是会彻底搅乱京都那一滩浑水的。
卫湛不知宋辉明在心中是如此评价他的，知道也不在意，在战场上的卫景澄的确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长相的话，他也不介意暴露在外，以前主要是为了掩饰面嫩却又精致漂亮的五官罢了，毕竟以那样的面貌上战场，气势无端端的就会弱上几分。
如今他已是二十又八的年纪，经由战场和时间的磨炼，即便容颜依旧，周身的煞气却是极难有人能抵挡。
宋辉明这话一出，卫湛就明白他登门是为了什么。
刚进城时，有个浪荡玩意儿瞥到他娘子的容颜，大喝一声就说要上门提亲。
他看她和孩子实在困乏就没在意，因而只让张伯抽了他一鞭子就驾车离去。
“宋大人不必担心，是非对错我还能分的清楚，这件事与宋大人无关。”
“非是如此，的确是由于下官的关系，金五福才能那般放肆，此事我必定会秉公办理。”
金五福的行事越发过分，就算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他也是准备敲打敲打他的。
但现在就不是敲打能了事，该罚就罚，左右不过后院一个妾的兄长而已。
回去他就把所谓的贵妾降为妾，省的她仗着一个贵字搅风搅雨搅得他们家不得安宁。
他如何处理自家事，卫湛并不关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就说道，“宋大人还有何事吗？”
“没有没有，下官就不再叨扰卫将军了，后日家中夫人举办赏菊宴，这是请柬，还望卫将军同夫人赏脸赴宴。”
缎面洒金的请柬被宋辉明双手递上，卫湛顺势接了过来。
他要回京都定然不可能孤身一人当个独行者，若有人品不错观念相合的人来接触，他当然不会拒绝。
只看宋辉明今天的态度和他的行事，初步断定是能接触之人，再加上其背后的大理寺卿，赏菊宴还是得去。
唐烨霖替卫湛送走了宋辉明后，又折返回来。
“公子，现下我们该如何做？”
连幽州城知府都收到了消息，想必京都已经传遍了。
如今距离卫家出事已经过了六年多的时间，得知卫家最后一人卫景澄要回京都，还是在边境生乱的节骨眼上，各方人马的反应也必定都是不同的。
“等。”
等京都来人。
闻人贤临走前说他会安排好，他也做好了回到京都的准备，当然不会悄无声息灰溜溜的进京。
不是他张扬，而是有些时候乱起来才更好行动。
“行，公子心里有数就好，好歹卫小将军也是大晋朝的小战神，如今回京都，该有战神的排面才对。”
“还排面呢，不怕有人来暗杀吗。”曲玲珑从正厅走到院子里，懒洋洋的坐到凳子上，“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敌方势力此时此刻或许就在赶来的路上呢。”
都敢弄死卫家一大家人，还不敢弄死一个卫湛吗。
她觉得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一件事。
“你不是有青卫军吗，最好调几个过来，护不护得住你无所谓，小崽子们得护好才行。”
她的身手不弱，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凭她一个人是护不住三个崽子的。
陈伯和张伯平常都是照看家，她计划以后让身手更厉害一些的张伯跟着卫湛，他出门在外要用马车，车夫必须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卫湛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先被曲玲珑给指出最大的危险，心头立时就有了紧迫感，“我会传信青一让他调几个人过来，阿礼三个开过年就六岁了，身边该配上人了，还有你这里也需要。”
回到京都他们一家就不是罗平村的卫秀才一家，而是卫将军一家，该配备的下人最好能配齐，省的到了京都再被塞进来不少眼线。
曲玲珑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也想好了跟卫湛之间往下相处的事情，对他的安排就不会有异议。
“还有一点要考虑，若是有暗杀，那也可能会提前向京都出发，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她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总归要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才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未知的问题。
这点卫湛同样想到了。
甚至有了些想法，“京都你和孩子们都没有去过，无论过来的是圣旨还是别的，总归我是要陪同你们一起入京。”
他不可能提前走，那样的话对京都释放的信号也不好。
上赶着会显得很急切，就算是对上最高位置的那一位，他也必须掌握主动权。
“行啊，那肯定是一起。”曲玲珑压根就没有想过分开走。
抵达京都的第一次很重要，起码得让人知道卫湛是娶妻生子的人，别再招一些烂桃花。
她已经把卫湛列为了日后要共度一生的选项之一，当然，目前也就有且仅有这一个选项而已。
卫湛是在京都长大的人，就算他说的以前常常以面具遮掩容貌，但很多时候比如说进宫面圣啊之类也都是要摘掉的，那就有小部分人肯定见过他。
这里面应该是有女孩子的，就以卫湛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招桃花是绝对的。
“闻人贤把京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我们住的地方这些？”
卫家大宅都被烧成灰烬，想来卫湛是没有心情重建的，所以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曲玲珑不清楚，也没有问过。
虽说她是比较信服闻人贤的能力的，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这点嫂子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当初公子离京之前圣上已经赐了他一座将军府，府里一直有下人看守，这个不会有问题。”
新的卫府就在京都的朱雀大街，可以说是权贵云集的一条街，位置很好，府邸同样很大。
届时他们去了就能知道。
唐烨霖担心的是另外的问题，“偌大的宅子里现在就有差不多二十来号人，这些人可以肯定全部都是别人的眼线，我们怎么处理他们才最重要。”
闻人先生能提前回去做安排，然而他说到底现在也只是卫府门客，连官职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去处理卫府的下人。
府里的眼线不止是一家的，甚至还可能有圣上的人，所以如何处理就很关键。
“这你也不用担心，等到了京都我来处理。”曲玲珑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考虑的，某些时候乱拳才能打死老师傅。
三人就回京都之前和之后的事情都做了预设，商量完就跟崽子们吃了饭。
十天后的深夜。
两伙黑衣蒙面之人在卫家房顶相遇。
他们对视之后确定都是为了共同的事情，便没有再试探，飞身落到卫家院子里，脚下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打了个手势，其他人纷纷落地。
就在他们亮出刀剑的前一秒，嗖嗖几声破空声响起，锐利的带着寒芒的箭头扎进来人的胸腔之中。
才将将一见面，对方就折损了四人，可以说是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立时就反应过来。
躲在暗中的青九手一挥，她手底下的八人以最快的速度杀过来，安静的卫家小院眨眼间就成了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