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仙侠文里的炮灰徒弟106
溯光镜中,司丝走时还叽叽喳喳在窝里扑腾的小锦雀已经长大了,羽翼丰满,健康茁壮。
值得高兴的是,这一窝小锦雀都开了灵智,一只本就极为幸运,全部开了灵智这事万年也不会出现一次,此时,圆润润的几只站在树梢整理着自己的翅膀,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要找机会出去寻找司丝的下落。
看到这一幕,司丝莞尔一笑,心中生出些暖意,锦雀一家是这世上唯一不贪图利益,真心待原主好的人,如今他们一家有这样的福报也是理所应当,善有善报,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大荒山还是司丝走时的模样,安静祥和,山清水秀,没有世俗的纷扰,真希望这里能永远这样。
司丝在心底默念了几句咒语,手指微动,大荒山的画面便消失了,再然后镜子中出现了祁珩的身影,还有楚瑶。
这咒语是楚瑶之前来探望她时教给她的,那时楚瑶并未直言这镜子可以让她看到大荒山,楚瑶只说祁珩那里有一面可以解闷的镜子,那镜子博古通今,若是能得到定可以陪她度过漫漫无聊的日子。
此话一出,司丝立即明白了楚瑶的小算盘,楚瑶当真是恨极了她,迫不及待的要夺了她的神魂不说,还要让她在死之前历经痛苦和绝望。
司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待会镜子里会出现什么画面,她没打算看,也没兴趣听他们把这些龌龊的计划复述一遍,她只是想借此机会和祁珩撕破脸,顺便拉楚瑶下水。
祁珩口口声声说要告诉她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无非是以为她知晓了他是半见后便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继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之间有违常伦的关系。
他把‘半见’这个身份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么好的复仇机会她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
安排完神魂归位大典后,长老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人群散去,只有楚瑶还没走。
她怯怯的站在一边,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并没有逃过祁珩的眼睛,早前他身边没有司丝,也不曾经历过情爱,所以他并不在意楚瑶看他的眼神。
可此番他经历了那些事,他深知爱而不得的嫉妒和渴求会让一个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楚瑶对他的感情绝对不仅仅是师徒之情那么简单。
他同司丝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才有了转机,她还尚未完全接受他,此时万不能再出别的事端,他同司丝之间本就存着欺骗和利用,他是为了楚瑶才与她有了感情上的牵绊,若是司丝误会了他同楚瑶之间的关系,得不偿失。
神魂大典一结束便让楚瑶搬离不落峰吧,若是可以,让她离开苍葭山也行,归位之后她便是神了,没有必要非要留在仙界,她回归神域也是迟早的事。
今日的机会,楚瑶等了太久了,她知道司丝已经拿到了溯光镜,也知道司丝能看到此时的画面,她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一遍遍的琢磨着该怎么挑破那些真相才能让司丝更痛苦。
可楚瑶显然低估了祁珩的机警和他想要同她划清界限的决绝,此时此刻,祁珩看她的眼神极冷,态度比之他们初见时更疏离,千年间的师徒情谊在这一刻就好像全然不存在了一般。
眼前的男子眸深如墨,神情冰冷,五官华丽,禁欲又圣雅,楚瑶从第一眼见到时就爱极,她一直以为祁珩是属于她的,可偏偏司丝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她等不到的人,司丝也别想得到!
这么想着,楚瑶径直上前,将心中早已设定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她就不信,司丝在知道这些真相之后还能同祁珩在一起,司丝她不过是颗棋子,唯一的价值便是被人利用!
“师尊,关于神魂归位大典,徒儿还有几个问题,事关小师妹还望师尊能够予以解答。”
“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
得了祁珩的许可,楚瑶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并不明显,问题也都直击要害,并无异常,可即便如此,祁珩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从刚才开始,祁珩心里就一直不安,司丝今日的态度太过温顺了,就算是认出了他,她也不可能这么快接受他们的关系。
再加上楚瑶此刻说的话,虽是中规中矩,可未免针对性有些强,就像是在刻意引导着他承认什么。
想到这,祁珩心中的浓云突然被拨开,他自嘲一笑,原来司丝是在这等着他呢,难怪她会突然想回大荒山,原来意不在此,这世上也就只有她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戏耍到他了。
时至此刻,祁珩心中难免颓丧失意,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欣慰,司丝再不是那只随意任人欺凌的小狐狸了,她是聪慧的,就算没有他的庇护,假以时日,她也定能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
栾华殿内,瞧着脸色发白的楚瑶,司丝长叹了一口气,她真是高估楚瑶了,套话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她还以为能借此机会让祁珩痛哭流涕呢!
祁珩真不愧是活了万年的老神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打着太极画着圈,滴水不漏,愣是没透露出一丝有价值的消息。
主神空间里,看着司丝撇嘴气闷的表情,923咯咯笑了起来。
他并不是在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司丝挺少见的,比起她以往运筹帷幄的样子,现在的她无疑更让人觉得亲切,有血有肉,可可爱爱,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朵菟丝花了呢!
听到923毫不遮掩的笑声,司丝耳根有些发烫,她‘嘭’的一声变回原形,小脑袋埋进尾巴里,踢腾着爪子在榻上打起了滚。
失算失算……
祁珩这老东西比狐狸更像狐狸,瞧他刚才的表情,定是全猜到了!
他有所警觉,她短时间内定寻不到这般合适的机会了,神魂归位大典在即,这是既定的死亡节点。
算了,硬刚吧!
祁珩也抓不准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她直接质问他算了,反正今日楚瑶的一番操作已经给了祁珩警醒,无论她一会问什么,祁珩定也能引到楚瑶身上。
楚瑶想用真相刺激她,让她痛苦,那就不要怪她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到她头上了,这事可怨不得她,要怪就怪楚瑶她自己本事不到家,连话都套不出来。
……
打发了楚瑶,祁珩没多耽搁,当即便赶到了司丝的寝殿。
一醒来,他便直奔司丝这里给她捉鱼烤鱼,忙前忙后,此时,应付完一众长老的他早已身心疲惫,被天火灼烧的伤口处泛着凌迟般的剧痛,痛到麻木,肢体难以动弹,胸口也犹如火烧般,疼痛难忍。
祁珩自知他现在应当回去休养调息,为三日后的神魂归位大典做好准备,可司丝俨然是已经知晓了什么,他不放心,他绝不会给她任何逃离他的机会。
哪怕已经知道了司丝是故意借着想家的名义骗取溯光镜,可当他亲眼见到司丝站在溯光镜前一脸冷漠的看着里面的画面时,他还是心口一窒,乱了思绪。
他把殿门轻合上,缓步走到司丝身边,试探着问道:“司丝,你……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该知道些什么吗?师尊。”司丝冷冷的看着他,她笑着,笑不及眼底,“或者说,我该叫你半见。”
“……你果然知道了。”
溯光镜中的画面定格在楚瑶离去的那一幕,祁珩面色沉静如常,可他急切的挥袖拂去镜中画面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失态。
歉疚,恐慌,冰冷的情绪盘踞了身心,他不知道司丝都知道了些什么,若她只是知晓了他是半见,她不应当这样看他,他是半见啊,是她爱的人。
祁珩迫切的想要从司丝眼中看出她对他的深情,可此时司丝眼中却无半点情意,她望着他,似笑非笑,
祁珩浑身一僵,深黑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暗芒,他攥紧拳头,像一只决绝而又危险的豹,“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问你堂堂衡渊神尊为何会摇身一变成了大夏二皇子?还是问你为何要瞒着我把我弄到千年前?”
“师尊,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计吧?我记得醒来时,你曾告诉我说我之所以会魂魄离体流落至千年前,是因为我修行不精,根基不稳……可前不久,有人却告诉了我不同的答案。”
“司丝,这件事我可以跟你解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承认你回到大夏之事是我刻意为之,可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司丝,你相信我!”
牙关隐隐发颤,心中的酸涩怎么都压不住,慌乱中,祁珩走到司丝身边,想要拉住她的手,可还不等他碰到她的衣角,她便一脸嫌恶的躲开了。
“相信你?呵……从一开始你便在看我笑话对不对?从我被当作白狐关在笼子里任人赏玩的那一刻起,你便都算计好了吧?”
“看我一点点对你心动,看我不知廉耻的追在你后面说喜欢你,看我冒着被捉走的风险也要救你,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没有,我没有在看你的笑话。”祁珩摇头,满嘴苦涩,“这件事是我欺瞒了你,我跟你道歉,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真的爱你!”
祁珩连声解释,可司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一脸漠然的看着他。
“祁珩,你是我的师父啊!你日复一日的给我念那些话本子,可有想过我若真对你生了情该如何自处?那可是乱伦啊,天道和世人都不会放过我!还是说你等得便是那一日?”
“你看着我对你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看着我因为你的离去痛不欲生,你知道你死在我面前之后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差一点就死了!戏耍人心就这么有意思吗?!”
“司丝,对不起,对不起……”
活了万年,祁珩自是能言善辩的,可此时面对司丝的质问,他却是连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说的没错,他从最开始便是冲着她的真心去的,他想利用她的感情,让她自愿赴死献出神魂,错的人是他,他无话可说。
可他现在已经爱上了她,他不能没有她,他知道错了,他会补偿她的!
祁珩迫不及待的想要说些保证的话,可话没说出口,便被司丝脸上的笑意打断,她拔高了声音,话里全是了然的讽刺。
“你说有件开心的事要告诉我便是此事吧……怎么?在你心中你是觉得我该对你的死而复生感激涕零?我被你戏耍,被你欺骗,我为你献出了我全部的真心,你还要我怎样?!”
司丝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同他重逢的喜悦,她语气里满是嘲讽,她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可他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的确是他欺骗利用了她,从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她对他生情,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他不后悔自己做了这些事,若非如此,她不会爱上他。
可这事终究是他欠了她,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仍旧不能把真相告诉她,这样残忍的事若是被她知晓了,她一定会恨他。
他们之间本就一直是他在强求,若她知道连她对他动情都是他的算计,那他们之间就全完了。
他咬紧牙,一点点地挤出声音,“司丝,我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再过几天,你再等几天,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便把真相告诉你,司丝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祁珩急切的握住司丝的肩膀,他慌乱的看着她,生怕她消失在他眼前,闷痛从肩膀处蔓延开来,司丝忍着没有挣扎,“你口中的结束,指的是楚瑶的神魂归位大典吧。”
“你……”她知道了什么?!
司丝话里的笃定让祁珩几乎站不稳,本就重伤未愈的身体此刻更是泛起了一阵阵眩晕。
祁珩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可司丝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笑得更加灿烂,她冷睨着他,嗤笑一声道:“师尊你是在想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吗?师尊,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是你在大夏亲口说与我听的呢。”
“刚才你们在商量神魂归位大典的时候,不多时便会提一次我的名字,我的作用一定很重要吧……可是为什么这么至关重要的事却从没有人知会过我呢?”
“师尊,你们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