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树花开一万年，长生不死亦是劫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成就了涂山……”
莫念听完了苦情巨树的叙述后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令莫念没有想到的是，当初自己因为共情救下来的小树苗竟然为了与自己的约定存活了几千年，而且还成为了这个世界几乎是核心的存在。
“那啥，小不点，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在我的视野中那边还有一个我？”
莫念伸手触摸了一下苦情巨树，笑着问道。
虽然莫念很疑惑，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苦情巨树做的。
而为了自己的一个约定等候了几千年的小不点会害自己吗？
“主人，您现在是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在小不点的面前。”
苦情树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莫念的耳中，莫念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巨大的苦情巨树。
它太苦了。
一个有血有肉觉醒灵智的妖一直在一个地方呆了几千年，换做是莫念现在恐怕已经疯掉了。
要知道莫念虽然昏迷了九千多年，但是他的意识一直是在图书馆里的。
“小不点，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莫念伸出手触摸着苦情巨树粗糙的树干，言语中有些惭愧和内疚。
一棵树，一个人，一个约定，一个世界。
涂山因为莫念万年前的一个约定而逐渐兴起，但是那是因为苦情巨树一直在涂山。
但是如果苦情树离开涂山了呢？
“主人，几千年前小不点确实想要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想离开也没办法离开了……”
苦情巨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莫念的心中忽然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般！
“小不点，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声音……”
莫念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灵魂开始散发着阵阵金光！
“主人，小不点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现在也是该走了。我的力量会一直留在这里，保护着小狐狸的后代们。
能够在意识消散之前见到主人，小不点已经知足了……”
小不点的声音愈发的虚弱，相反的莫念的灵魂却开始逐渐的凝实，他身上散发的金色光芒不断地被苦情巨树吸收着。
“不行！小不点！你等了我这么久，你绝对不能……”
“主人，让小不点走吧。我的意识早在几千年前就应该消散了。
妖的寿命很长，但是也是会死的。小不点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也是时候去找小狐狸了……”
小不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令莫念的心无比的痛！
“我他么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我睡了一觉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念此刻心中无比的悔恨，他身上的金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角流下的不争气的眼泪。
一梦九千年，万物皆巨变！
莫念醒来除了自己，剩下的人与物尽是满目疮痍！
“主人，小不点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
伴随着声音的消失，苦情树上一股奇妙的波动传来！
“苦情树，开花了？”
在那苦情树的树干上，缠绕着翠绿的藤蔓，藤蔓上枝繁叶茂，成串的小花苞纷纷绽开，在风中摆动。
“一树花开一万年，长生不死亦是劫！”
莫念的灵魂缓缓消散，但是嘴中却依旧喃喃自语着。
草地之上，莫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已经意识消散的苦情巨树，面色平静。
“意识消散，但是肉身不死。不知道再过多少年，小不点你才会重新归来……”
莫念笑了，笑的很阳光，笑的有些心酸。
小不点走了，但是苦情巨树依旧还在。
苦情巨树依旧会履行着自己的使命，为人与妖之间的爱构建桥梁，为他们进行转世续缘！
“莫公子？”
此刻站在莫念身旁的涂山容容看着莫念的笑容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个笑容看起来，那么伤感呢？
“莫念莫念，苦情树开花了！”
正在三人看着苦情巨树开花的时候，跟过来的涂山雅雅兴奋的朝着莫念喊着。
莫念缓缓地转头，那阳光的笑容让涂山雅雅的脸一下子就又红了。
“苦情树我已经见过了，感谢二位。”
莫念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微微向着涂山红红与涂山容容拱了拱手。
“莫前辈客气了，前辈为我们解决了黄山的进犯，还请莫前辈在涂山小住几日，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涂山红红同样微微躬身，但是这一次却是用的狐念之术。
此刻的涂山红红已然再次进入了那种冰冷的模样。
“我就住三日吧，三日之后我便会离开。”
莫念微微一笑也不拖沓，洒脱的转身向着涂山客栈的方向走去。
“姐姐，这莫公子当真是普通人吗？”
涂山容容此刻也是再次的眯起了眼睛，在莫念身上即使是她也丝毫察觉不到任何的法力。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莫念的身份实在是太可疑了。但是我可以确信的是，他对我们涂山并没有恶意。”
涂山红红看着已经渐渐远去的莫念的背影，声音清冷的说道。
“莫念，莫念他是好人！姐姐你们为什么要怀疑他？”
此刻的涂山雅雅双手叉腰，有些不理解的看向涂山红红和涂山容容。
为什么几天不见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雅雅，莫念虽然救过你，但是他毕竟是人类。人性这东西是不可琢磨的，你能够保证他救你是对你没有什么所图吗？”
涂山红红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疑，这让尚且年幼的涂山雅雅感觉有些委屈。
“那为什么姐姐要让我用妖力将那个小道士的尸体冰封？
他难道……”
“雅雅姐！”
此刻的涂山雅雅很显然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涂山容容给打断了。
“莫公子是个好人，这件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不是我们对人类的信任，我们会被那些道士抓走吗？
所以雅雅姐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莫公子说要在涂山停留三日，那边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便是了。”
涂山容容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站起身来打了个圆场。
而涂山容容的话也让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一轮满月像玉盘一样嵌在蓝色天幕里。它慢慢地在蓝空移动，把它的清辉撒在人间。
“莫念莫念，你为什么那么厉害？”
一间独立的小院里，莫念像他刚来这个世界一样坐在一棵大树下面乘凉。
但是不同的是，一个身穿红白无袖的兽耳少女围在莫念的身旁，满眼的好奇。
“我不厉害，你才厉害，我只是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
“你骗人，哪有普通人可以轻松干掉妖王的？”
“有的时候实力这东西还是可以靠着脑子来弥补的，那个什么黄天上太蠢了，所以他打不过我……”
大树下，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就这么一直聊天，直至深夜。
“雅雅，等我走之前给你个东西，你可以期待一下。”
莫念笑了笑，看着已经喝醉了的涂山雅雅眼神温柔。
这就是未来的涂山之主，那个冰霜美人？
“好…好哇！”
涂山雅雅抱着大酒坛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后便沉沉的睡着了。
“现在的涂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是时候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了。”
莫念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自己的那张摇椅上站了起来，轻轻地将涂山雅雅抱在了怀中，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涂山红红和涂山容容居住的地方。
“雅雅？她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此时的涂山红红看着抱着涂山雅雅的莫念神色中有些紧张！
“可能是小孩子心事重吧，你们姐妹三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哈。”
莫念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涂山雅雅递给了涂山红红，但是涂山雅雅的小手死死地攥着莫念的衣领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