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打我？
不到三分钟，警车就到了门口。
苏甜知道如果直接告诉警察她是通过和老夫妻的魂魄沟通，还采用了重现这种方式得知十年前的凶杀案真相，反而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就说是从死去的那个小乞丐口里得知。
十年前那个晚上，一直说梦话的小乞丐原来真的没有睡着，不仅跟踪看到了全部，还隐忍了十年没有说出来。但他已经被杀，十年后选择拿这件事去要挟冯三的原因已经不得而知。
贪念一起即是祸，苏甜看着被担架抬走的小乞丐，还是有些不忍。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跟警察说清楚后，苏甜指着那个漂亮的玻璃柜台，“他刚才说把秦爷爷和田奶奶的尸体藏在这柜台后的墙里了。”
“好的，后面的事我们会跟进的，这边我们同事会送您去医院验伤，非常感谢您在这个案件中的付出，但同时也希望您以后发现任何凶案线索，第一时间选择报案，相信我们警方。”
警察说着将目光转向温慎，“幸好今天你男朋友来得及时，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苏甜脸一红，微微低下头，“他不是我男朋友。”
“对，我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她曾经是我的患者。今天的事也是凑巧。”温慎补充道。
“倒是没想到您还是个医生，拳脚功夫不错！”警察微笑赞许道。
“自小家里逼着学，有点基础。”温慎谦虚答道。
“不错！小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救命之恩可得想着点回报！”警察调侃道，“好了，不多说了，赶快去医院吧！”
走到门口，温慎主动对送苏甜的中年男警官说道：“我刚好要回趟医院，要不她坐我的车吧！我们在医院会合。”
“也行！你好好安抚下她的情绪，这样一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是吓坏了。”
车上，苏甜抱着腿坐在副驾，不发一言。
她的懊悔、委屈、逃出生天的喜悦、看见冯三被抓捕的欣慰、对小乞丐的同情……各种滋味此刻一一涌上心头，眼泪又有些要泛滥。
“凡事还需量力而行对吧？下次别做这样的事了。”温慎看着可怜巴巴的苏甜，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是钢铁直男吗？人都这样了，你还只想着说教？”苏甜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滴。
“苏……苏患者，你别哭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哇……”苏甜不听他说完，放声大哭起来，“你可以叫我苏小姐、苏甜、甜甜，为什么叫我苏患者，你是多怕和我沾上点医患之外的关系呀？早知道你这么介意，我就不坐你车了，不会安慰人，说教人，还要划清界限……哇呜……”
温慎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有些头疼地看着苏甜哭，“别哭啊！唉……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我……错了？”
哭声戛然而止，苏甜吸溜着鼻子，“好吧！认错了就行。我不哭了。”
不问我错哪里了？这不符合电视剧的套路呢？温慎有些疑惑，聊胜于无的影视剧库存无法支持他继续往下思考，识趣地选择了中断，不哭了就行。
他其实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反应，平时医院里的小护士工作失误，自己也是公事公办，该批评从不嘴软，她们也是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可自己感觉除了烦就是烦。
眼前这个哭得鼻涕长流的苏甜，为什么竟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
“说吧！你为什么走了又折回来？”苏甜擦干眼泪鼻涕，认真地看着温慎。
“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呗！”温慎随口说道，其实在抬眼看向玻璃门的一瞬，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玻璃后面那张脸好像被什么拉扯着，特别狰狞，原本他就想报警了事，手里已经开始拨号。
可电光火石的一瞬，这张脸就和那天诊室里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的脸重合在了一起，心立刻像被什么死死揪住，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有了这个念头，他马上就折了回去。
有些事，同他的手术刀一样，不能有丝毫失误和偏差。
在温慎的陪伴下，检查顺利又快捷。
苏甜发现小护士和年轻医生一看到温慎就一副老鼠见到猫的表情。她还忍不住转头反复打量温慎，他神色是有些严肃，可还是帅得让人挪不开眼，怎么就让人怕成这样了？
温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就拍了下她的头，“别一直盯着别人，不礼貌。”
苏甜傻笑着被一脸惊诧的小护士请进了核磁共振室，还听见小护士小声嘀咕，“我的妈，温医生还能有这面？”
倪风雅把老宋送上车，这才发现手机里还躺着一条内容如此要命的短信，赶忙拨打了苏甜的号码。
万幸有人接了起来。
男声？
“喂！请问这是苏甜的手机吗？”
“是的，她正在做检查，不太方便接电话，等会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吧！”
“介意我问一嘴您是？”
“我是温慎。”
“谁？！”倪风雅惊呼一声，“你说你是温慎？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你们……”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没什么事。话说来有点长，不妨等她检查完亲自跟你说，就这样吧！再见！”
倪风雅捏着手机怔了半晌，哎！我还没问在哪个医院呢！做什么检查？人有没有事呀？
大半夜的费了一堆口水，苏甜把整个事又向倪风雅复述了一遍。不过她没有隐瞒老夫妻鬼魂和重现的事，毕竟倪风雅是跟自己从小一条裤子穿到大的人，对自己的灵异体质也是门清。
“那说起来你会扯进这事都是因为挨那顿莫名其妙的打咯？”倪风雅总结道。
“是啊，你知道从9岁遇到我师父后，我就再也没高烧过了。太长时间没看到过那些妖魔鬼怪，这猛一看到，差点没给我吓死！”
“那老两口也真是的，明明直接告诉你尸体藏在哪里，报个警就能整完的事，偏偏兜这么大一圈子，好像生怕你不去跟那变态正面刚似的，也不想想你就一弱女子，怎么刚得过那种变态狂！”倪风雅吐槽道。
“说起来你也真的是命大，要不是凑巧温慎就抬头看了那么一眼，恐怕现在你也和那小乞丐一样，躺停尸房当人肉棒冰了。我拜托你以后做事千万过过脑子，身子单薄又没什么天赋异禀的能力，再别一个人去伸张正义了，你要真出什么事，下去了我也跟你没完，知道不？！”
倪风雅根本不给苏甜说话的机会，转头又说起被打那事，“你说打你那伙人也是奇怪，怎么就这么销声匿迹了？这世上是不是有什么倒霉鬼之类的存在，一旦撞到了就会莫名其妙的倒大霉？你看看你这毕业才几天，就接二连三地碰到这些要命的事，看来是非得去拜拜不可了！要不，你考虑回青城山一趟，再找找你师父，让他老人家给断断？”
“我师父？”苏甜笑着哼了声，“我到现在都在怀疑他老人家的存在，哪有这种啥都不教不说，还一面都不露的师父。”她说着，不自觉看了眼脖子上的玉扳指，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这个东西，她感觉身体好像没以前那么虚了。
被冯三一顿折腾，放以前早都躺医院打吊瓶了，现在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通体舒畅，好似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不敢再腹诽师父他老人家，默默地转了话题，“被打这事确实奇怪，也不是无迹可寻。细想想他们那么笃定小三就住这房子里，以前一直是你在住着，这事会不会和老宋有关？”
“怎么可能？”倪风雅嗓音忽地彪了上去，“老宋可是丧偶，人结婚证、死亡证明都给我看过的，不可能跟他有关哈！再说我和他好了三年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早爆发了，还能等到现在？”
“好多久了？”苏甜抓住了重点。
“三年啊！不是跟你说过吗？他老婆就是三年前得了宫颈癌走的。”
苏甜想起那风情满满的女人说她出国三年，让小三享受了三年，如今到了该清算的时候，莫不是那女人真是老宋的老婆？
老宋全名宋明海，九月满三十八，大了倪风雅将近十八岁。现任信业集团市场部副部长，正部长眼看到退休年纪，他风头正健，一旦扶正，就是信业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长。
之所以清楚这些，是因为苏甜也在信业工作，入职三天，还是个纯弱鸡小菜鸟，进公司第一天被指派带自己的热心小姐姐普及了公司各种关系网络和禁忌事项。
老宋的事就是小姐姐说的，不过她没有提起老宋的婚姻状况，当时苏甜面对汹涌而至的巨大信息量，还不允许做笔记，根本想不起问这个当时她自以为有答案的问题。
见苏甜发怔，倪风雅推了推她，正色道：“甜儿，我和老宋就快要领证了，这种话你以后别说了，姐们儿真会生气的。有你这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你的温医生，人家虽然拼了命救你，但没承认你们的关系，看来你这火候还不够，可得好好努把力。”
“怎么努力啊？”
提到温慎苏甜有些郁闷，他和倪倪在核磁共振室外的对话她听到了，那否认的之坚决，好像真的生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似的。
“老话有讲，女追男隔层纱，生扑吧！好男怕缠，人救你一命这么大恩情还不得请人家吃他个十来回烛光晚餐什么的啊？酒酣饭饱，耳鬓厮磨，再来一通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不就拿下了？”
什么鬼？“我看你的建议也就吃饭这条可以采纳，谢谢啦！”苏甜揉了揉倪风雅的脸，笑眯眯道。
“干什么呀？你知道我脸上这一层费多少功夫吗？还不说化妆品多贵！”倪风雅
笑着也要伸手去揉苏甜，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苏甜带些婴儿肥的肉嘟嘟脸蛋，真的是百揉不腻。
话题成功转移，苏甜开始头疼明天的事。
有个警官打电话说要给自己发锦旗和奖金，表彰自己见义勇为的新好市民精神。
最夸张的是他们还给公司打了电话，一听说要公开表彰还要上电视，公司领导跟打了鸡血似的，安排召集全公司人员参与，隆重地为苏甜举办表彰仪式。
上第四天班的苏甜，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上了那红通通的布置得无比正式的颁奖台。
接过证书和奖金，她眼神往台下领导席位上一扫，整个人如遭雷击！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