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甲申婴孩案
在朱嘉赟的作证下,我成功地摆脱了耍心机攀附权贵的诬告,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天午后我和逐月可是在山涧里头洗澡!
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这么离谱!想想别的美女清水出芙蓉,那唯美的镜头,那曼妙的身段,那若隐若现的诱惑……再想想那日在山涧里头调戏逐月、奋力擦泥的自己……果然美好这个词跟我是不搭边的……
一旁的逐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色铁青,银牙紧咬,拳头更是紧紧攥着手里的长剑,恨不得下一秒便结果了对面的朱嘉赟。
偷窥犯朱嘉赟却不以为意,他面不改色,直接将赵霍打发去了南边押送赈灾物资。
然后委婉地拒绝了两队人马分开走的提议,最后厚颜无耻地对我这个受害者表示了亲切友好的问候。
且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安抚道:“冉抚镇既托本王将姑娘安全送回京,那本王绝不会失信于人。”
我恨得牙痒痒,奈何这又是个比冉瑾晟还厉害的主儿……
我只得反复安慰自己,这年头没有相机、手机、摄影机,只要他不觉得辣眼睛,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起走就一起走,只要没有小人背后搞事情,我自然乐得跟着他们蹭吃蹭喝。
事情尘埃落定,我又把钱婆子要了回来。请吴殊儿给她简单地擦了药膏,检查完伤口后,我特意跟她好好谈了谈。
这个钱婆子不仅有给妇人接生的经验,而且我一直觉得她是个聪明机敏办事牢靠的人,今天她的种种表现或许真的印证了我的想法。
我也懒得多费口舌,便直入主题问道:“钱妈妈今日为何反口说是受了我的指使?”
钱妈妈跪在马车里,闻言,抬头含泪说道:“老婆子该死,攀诬了姑娘,但请姑娘高抬贵手,饶老婆子一命。”
我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坐好,接着问:“你为何不顺着赵霍的话头说?”
钱妈妈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垂下了脑袋,低声道:“那起子混账,先是见姑娘有两大车辎重跟着,又见姑娘出手阔绰,便算计起姑娘的钱财来;后来又说什么姑娘的兄长抢了他几个在王爷面前的风头,便想着托姑娘兄长下水,这便又让我攀诬姑娘的兄长欲对王爷图谋不轨。”
她抬头看我,沧桑的眉眼沉静坚定,“老婆子虽出身微寒,却也知道不能做那猪狗不如昧良心的事,且姑娘一直对老婆子照顾有加,我实在不忍攀诬姑娘……可、可那起子混账手段了得,老婆子实在怕……怕……”说着便压着嗓子默默啜泣起来。
“所以你就随意编了个无伤大雅的借口?”
她抹了把眼泪,接着道:“是的,那日我无意中听到姑娘与逐月姑娘玩笑说五王爷不易亲近,想必只有找茬才能认识云云,便胡乱找了这个借口,老婆子想着总比那起子混球的阴谋诡计要好一些,万不得已才……”说到此,她又垂下泪来。
我将一条干净的帕子塞她手里,柔声宽慰道:“钱妈妈家里不是还有一对寡媳孤孙母子么?你若愿意,回头我让人把她们一同接来,你放心,咱们只是雇佣关系,不必签卖身契,你家媳妇来了我也另会安排事情给她,同样不用卖身。”
这个钱妈妈是谢千帆给我找来的,夫家原是个普通的耕读之家,儿子还是个秀才,可就是身体不好,生下儿子后不久就病死了。钱妈妈也是个有打算有志气的人,虽然家境贫苦得连老祖宅都卖了,却始终不愿卖身为奴,只因家奴的儿孙不能读书科举。
钱妈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姑娘、姑娘这是不怪老婆子了?”
“钱妈妈身处险境却仍能恪守道义,威胁之下也能随机应变,兰儿很是佩服也很是欣赏,若钱妈妈能保证以后绝不二心,那就请妈妈好好照顾我那嫂子。”
钱妈妈含着泪水就要跪下磕头,我立即拦住了她,“咱们各取所需,妈妈不必如此。”
只听她说道:“姑娘这般替老婆子着想,老婆子这条命往后便是姑娘的,姑娘若不嫌老婆子年纪大不中用,我便卖身予姑娘为奴为仆,往后也必定与姑娘一条心。也请姑娘放心,老婆子一定尽心竭力照顾好姑娘的嫂嫂!”
随后,钱妈妈走马上任,而吴大娘也随着赵霍的离去灰不溜秋打道回府了。从目前的情况看,针对杜若,阻挠兰卓凡与杜若相亲相爱,似乎都是出自赵霍之手,朱嘉赟似乎是无辜的,可想起冉彻那些话,我决定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一行人继续赶往京城,越往北,尽管天气仍旧很热,可林中的树叶像是渐渐进入了秋天,一阵风起,落叶簌簌,连树枝间的蝉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的是接连几天,无论是官道旁还是树林里,都有百姓在烧纸钱。七月半已过,冬至还未到,最近的节日还是两日后的中秋节,我顿觉奇怪,与兰卓凡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便问了一嘴。
兰卓凡并未当回事,他闷头吃着饭,不咸不淡地道:“许是附近的人之前遭了灾,死了不少人吧!别想那么多了,快多吃点,最近你又瘦了。”说着往我碗里连着放了几大块红烧肉。
一旁的冉彻闻言,压低声音附耳道:“不是,这不快到中秋了么,他们许是在祭奠他们的……”
兰卓凡突然打断他,“住口,这些话也能随便乱说吗?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去吃饭,马上又要赶路了。”
我越发好奇了,悄声问冉彻:“祭奠什么人?”
没等冉彻低头搭话,兰卓凡又跳了出来,举着筷子直往我脑袋上戳:“卓荦,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朝廷的忌讳,不要瞎打听,好好吃饭。”
我鼓着腮帮子拍掉了兰卓凡的筷子,低头又见满满一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顿时嫌弃地推开来,不满道:“既是朝廷忌讳,他们还会到处乱烧纸?”我挨着兰卓凡坐下,端着笑脸,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到底祭奠什么人?”
“祭奠他们的儿女。”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柔和的嗓音。
我寻声望去,只见朱嘉赟从远处走来。
是了,己丑癸酉,甲子申出,得者得天下也。十五年前那一晚,死了不少因传言而死的新生婴孩。
原本也因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