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人找茬
当天晚上我依旧给老太爷做了茯苓猪肚汤。第二天我炖了简单的山药小米粥和鱼粥。
许是书中设定的缘故，虽然不是什么药膳，但老太爷却很喜欢，不仅不往外吐，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老太爷身子虚，要想恢复健康，还得认真琢磨下药膳的做法。
这天午后，我与齐老头在大厨房商量入膳的药材，忽然听见屋外洒扫丫头们一阵骚乱。
我回头一瞧，一名美艳不可方物的男子走进了厨房。
这是我第三次见秦立禹。
他身高一米八五以上，年龄与冉瑾晟相仿，身材却要壮硕些，还偏偏生了一副女子的面孔——
雪白肌肤桃花眼，樱桃小嘴柳叶眉。
往冉瑾晟身边一站，保准能勾起一众腐女的浮想联翩。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大袖中取出一张薄册子，递到了我面前。
“三爷已经将你的事禀明了官府，今儿一大早，衙门已撤回了你的缉拿令，这是撤销文牍。”
我接过那薄册子一看，正书三行龙飞凤舞的繁体字，右上角和左下角都盖有衙门的印章。
我仔细辨认，反复求证，然后悲催地发现，我高瞻远瞩的“过明路”计划，似乎完全被扼杀在了萌芽阶段。
我不清楚衙门里有多少人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交易，我甚至怀疑，冉瑾晟压根就没有将我的下落告知官府。
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用我亲自走一趟么？”
“此等小事怎能劳烦姑娘，姑娘还是把心思放在老太爷身上吧，别怪我不提醒你，不要自恃聪颖把别人都当傻子，谁技高一筹，谁自作聪明，还不得而知呢！”
我愕然地看他，冉瑾晟不是要隐瞒罪行，撇清与常乐堂的关系么？
秦立禹若捅破那晚在枯井被戏弄的事情，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他们与常乐堂是一丘之貉？
还是说这个秦立禹就是个少根筋的大美人？
“公子何出此言，我们认识吗？”
我眨眨眼，佯装无辜地盯着他。
他愣在当场，薄唇半启，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看着他微微低垂的目光，我点了点头，无比真诚地道：
“大概真没见过吧！像公子这么美丽的人儿，若是见过，我一定会放在心尖上。”
他错愕地抬首，飞翘的眼尾似蝶翼般绽放，一双迷离的桃花眼似怨似嗔。
我兴致盎然，继续问：“公子怎么称呼啊？”
“……”
“我可不可以叫你桃夭哥哥？”
秦立禹脸色十分难看，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你就像那幻化成人的桃夭仙子，我叫你桃夭哥哥可好？”
秦立禹自恃美貌，却不许别人说，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美得性别模糊，缺了阳刚之气。
秦立禹受辱，噌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压在了我喉咙处。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衫传来，我看着秦立禹恶狠狠的目光，顿觉兴味索然。
——“你没事可干吗？”
一道低沉乏味的嗓音自外头传来。
随后，冉瑾晟端着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走了进来。
他眼皮一掀，眼神慵懒地看着我，“兰姑娘很闲？竟然在这里戏弄我的人！”
你、的、人！
我往边上挪了挪，避开了那明晃晃的长剑。
“难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很美吗？”
秦立禹恼羞成怒，手腕一翻，长剑直直向我脑门刺来。
我心头一紧，提起桌子上的锅铲子奋力一挡。
只听到一声脆响，剑刃相接处闪出一片火花。
紧接着秦立禹一个踉跄，不住地往后退去……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秦立禹剑身上那几处显眼的卷刃和缺口，实在搞不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我，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有如神助！
秦立禹气息紊乱，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一旁的冉瑾晟和齐老头都向我投来了错愕的目光。
空气顿时凝固……
我觉得我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
我愣愣地看了看手里的锅铲子，灵巧地挥了两下，中气十足地警告道：
“你要是再偷袭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秦立禹咬碎一口银牙，却没有再轻举妄动。
“有意思，怪不得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有些本事。”
说着冉瑾晟趁我不备，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手心微凉，手劲儿很大。
“我倒要看看，你这本事到底有多大！”
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我咬牙挺着，幻想着神力再现，一指头将冉瑾晟秒杀。
可惜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神力却迟迟未现。
“疼、疼、疼、”我心里一阵失落，悻悻然松开了手。
锅铲子应声而落，仿佛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一场幻觉。
冉瑾晟冷哼一声，盯着我看了半晌，这才找了把椅子坐下。
“晚上给老太爷准备什么药膳？”
“嗯……人参煨猪肚、莲子百合羹、山药小米粥……”我揉着手腕一一报上菜名。
冉瑾晟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眼眸深不见底，看得我毛骨悚然。
气氛冷了下来，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方才我小宇宙爆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场意外，说不定兰卓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神力。
“你到底懂不懂药膳？”
清冷的嗓音打破了我的思绪，我一阵心虚，烦躁地道：
“你要是怀疑我，可以立马换人。”
如果一天前他质问我，或许我会被唬住。
可今日齐老头已经将老太爷的情况全都告诉我了。
即使我做的不是药膳，老太爷也没出现呕吐腹泻的症状。
所以我坚信小说设定——
只有我能救冉家老太爷。
冉瑾晟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会？”
我心里很烦，但以我现在的处境，不能与他撕破脸。
我掩下心中不平，坦诚布公地道：
“我的确不精通药膳，我只会做菜，只会把齐大夫所开的药材以最好吃的方式做出来，让不喜药味的病人在膳食中潜移默化地达到服药治病的效果。”
冉瑾晟脸色变了又变。
为了防止他再次揪着这一问题找我的茬，我决定好好与他沟通沟通。
我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老太爷的病乃多年沉积下来的顽疾，更是要耐心地调理。老太爷是三爷至亲至爱之人，药膳关乎老太爷的病情治疗，三爷难免会顾虑重重，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身边还有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的齐大夫，有他老人家保驾护航，三爷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不必过分担忧！”
“三爷若不放心，可与我一同试吃。”
一旁的齐老头适时加入战队。
一个离经叛道，不知所云的游医，一个狗屁不通，蜜汁自信村姑……
冉瑾晟心里恐怕快被膈应死了。
“……你最好别耍花招！”
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台词了吗？这人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飞了脚边的锅铲子。
“你既然选择用我，就不要事事插手，处处过问，你这样让我束手束脚，没办法安心为老太爷治病！”
冉瑾晟两眼似要喷出火来，只见他咻地站起身，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缓缓向我逼近。
我这才意识到方才太任性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我应该苟且偷生，猥琐发育。
“心有不甘，必受其殃。”
他语气狠辣，步步紧逼。
我连连后退，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