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仁寿宫外，群臣上奏
大隋京城，仁寿宫。
仁寿宫于开皇十三年二月始建，开皇十五年三月竣工，是隋文帝杨坚的避暑离宫。
据史料记载，隋文帝任命尚书右仆射杨素为总监工，工部侍郎宇文凯为将作大匠，内史舍人封德彝为土木监，历时两年三月完成。文帝取“尧舜行德，而民长寿”之美意，命名为仁寿宫。
仁寿宫东至庙沟口，西至北马坊河东岸，北至碧城山腰，南临杜水北岸，并有外城与内城，内城以天台山为中心，冠山抗殿，绝壑为池，分岩竦阙，跨水架楹。
宫殿前铺满石砖的道路不远处隐隐约约看见几顶官轿正在朝宫门缓缓驶来，几位身穿华丽官袍的朝中大臣被家丁搀扶下了轿子。这些官员皆神情严肃，笔直站立于宫门之外。
半晌之后，内侍省太监总管赵慎从宫内缓缓走出，他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众人，抿嘴一笑道：“圣上说了，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别打搅了圣上主子休息养病。”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柳述连忙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道奏疏，拱手道：“赵公公，还请转告圣上，南宁州与辽东有重要军情呈上。”
“这……”太监总管赵慎一时拿不定主意，迟迟不见张口。
“赵公公，民部也有要事需要面见圣上，还劳烦公公放我等过去。”民部尚书斛律孝卿也掏出奏疏快步上前。
赵慎微微一笑：“斛律大人，南边与辽东的军情乃是头等大事，至于民部的折子，大人可交给咱家呈于圣上。”
“也好，正好省事，那本官就在民部坐等着公公将陛下批阅好得折子送来了。”斛律孝卿单手将奏折递给赵慎，而后转身朝官轿走去。
“还有哪位大人有事要奏，可以一并将奏疏交于咱家！”赵慎冲人群中喊道。
话音刚落，吏部侍郎高孝基慢步走到赵慎面前，随手从袖袍里拿出一道奏疏递给他，冷冷道：“奇章公有奏，还请公公转交圣上。”
赵慎恭敬的接过吏部的折子，又拉着嗓音问道：“工部与刑部是否有奏？”
工部尚书杨达与刑部尚书薛胄纷纷摇头，就要转身离开，唯独站在后面的刑部侍郎赵绰大声喊道：“臣赵绰有本要奏！还请面见圣上！”
“士倬，你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竟敢越级上奏，你不想活了，赶快退下！”薛胄连忙上前一把拉住赵绰。
太监赵慎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亲切的看着赵绰问道：“赵大人有何要事面见圣上？”
赵绰猛地跪下，叩头道：“陛下居仁寿宫养病已有半月，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陛下迟迟不见众臣，不理朝政，还请陛下下旨令太子监国。”
“赵大人的折子恕老奴无法送达，今日只能柳尚书一人可以面圣，还请赵大人随薛尚书回去吧。”赵慎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转而冷漠。
“走，走，走。”薛胄不停尝试着拽起赵绰离开，可是赵绰就是不起，这可令薛胄异常恼火。
就在这时，河南王杨昭的轿子从道路上缓缓驶来，杨昭刚一下轿子便看见赵绰跪在地上被薛胄拖拽，连忙制止道：“薛尚书这是在干什么？”
薛胄见到河南王来此，赶紧停手，毕恭毕敬地拜道：“下官参见殿下。”
杨昭没有理会薛胄，直接走到赵绰跟前询问道：“赵大人在宫外跪着所为何事？”
“臣为大隋社稷求见圣上。”赵绰抬头挺胸，神情威严。
杨昭又转身望向赵慎，严厉质问道：“赵公公，你难道想做蔽塞忠臣言路的奸宦吗？”
此话吓得赵慎连忙跪下，紧张道：“老奴不敢，只是陛下有旨意，无关紧要之事不必呈于御前，老奴也是奉旨行事。”
“无关紧要……陛下已经半月没有上朝，而且还不让太子监国，难道陛下是打算召晋王回京理政吗？”赵绰大声质问道。
此话一出，杨昭有些语塞，望向赵慎说道：“是柳尚书入宫面圣吗？赵公公还是赶紧带柳尚书进去吧，可别误了军国大事。”
赵慎微微点头，带着兵部尚书柳述进入了仁寿宫。
仁寿宫内，数十名太监来回忙碌，快到花甲之年的隋文帝杨坚身披单薄素衣盘坐在蒲团上，周围点起了几盘龙涎香，搞得整座宫殿内云烟缭绕。
“陛下，兵部尚书柳述有重要军情呈上。”太监赵慎缓缓走到皇帝跟前，轻声说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隋帝杨坚缓缓睁眼，从口中呼出一口长气，一甩长袍站起身来，瞬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红颜讵几，玉貌须臾。一朝花落，白发难除。明年后岁，谁有谁无。”杨坚拿着毛笔踏着轻盈的步伐向柳述走去。
见皇帝走来，柳述连忙说道：“启禀圣上，我军在南宁州顺利平叛，但爨翫父子逃脱，并且我军在南宁州受到当地百姓的驱赶。”
杨坚伸手接过奏疏，扫完一眼后说道：“那便撤销南宁州总管府，将南宁州交于当地军民治理。”
“遵旨！”说完，柳述又从袍袖中掏出一道奏疏递给皇帝，“这是辽东军情，汉王大军在辽东遭遇高句丽的猛烈阻击，导致迟迟无法渡过辽水，在平壤的周罗喉也是独木难支，水军连连败退，他请求朝廷派援军走水路支援。”
“援军……告诉周罗喉，他没有援军，朝廷已经没有钱再给他打造战船组建水军了。”杨坚愤怒地转过身子。
“吏部、民部、刑部、礼部还有工部都有折子上奏吗？”杨坚侧过头望向一旁的太监赵慎。
“启禀圣上，民部与吏部都有折子，至于其他几部，老奴……”赵慎小心翼翼地看向柳述。
瞧此情形，柳述连忙接道：“只有民部与吏部的折子。”
杨坚没有注意到二人紧张的神情，缓缓伸手接过赵慎手中关于民部的奏折，杨坚正在仔细阅览时突然说道：“刚才宫外是何人喧哗？”
“回……回圣上的话，是刑部侍郎赵绰。”太监赵慎紧张道。
“他因何事喧哗？”杨坚不知怎的不去询问自己的贴身太监赵慎，而是询问正在低着头的柳述。
柳述微微抬头说道：“臣不知。”
此话一出，赵慎眉头一皱，抿嘴苦笑道：“回圣上的话……好像是因为圣上半月不上朝，所以赵侍郎上奏请陛下令太子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