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猫鬼案告破,太子被牵连
开皇十八年五月中旬,京城大兴。
群臣上朝,隋文帝杨坚就猫鬼案与群臣商议。
“武要县公独孤陀纵使婢女徐阿尼行巫蛊之事,残害皇后以及当朝重臣之妻,朕已下诏判处独孤陀死刑。”
“陛下圣明!”文武大臣皆弯腰高喊皇帝圣明,只有一位长相严肃,眉毛浓密的中年官员笔直站立。
片刻之后,中年官员持朝板缓缓走出,俯首跪拜:“臣独孤整愿辞去所有官职,只求圣上饶恕我那忤逆不孝的哥哥一命吧!”
“独孤陀罪恶滔天,罪不可赦,朕早已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替他求情,否则便是与独孤陀一样的罪行,独孤爱卿还是速速退下,不要惹朕不悦。”杨坚语气强硬,一挥衣袍命令独孤整退下。
“陛下所言甚是,这独孤陀是不得不杀的,因为臣听闻这妖由人兴,杀其人可以绝矣。”吏部尚书牛弘微微抬头说道。
“爱卿是说,杀了独孤陀,皇后的病情便能痊愈了……”杨坚迫切地询问道。
站于百官前列的右仆射杨素一听此话,也连忙抬头,大声道:“臣请陛下立斩独孤陀救臣妻一命啊!”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平乡侯独孤整撕心裂肺的求情无一人理会,杨坚显得较为为难,但为了皇后早日康复,他不得不斩了独孤陀。
就在杨坚下旨斩独孤陀之时,殿外的太监突然大喊:“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杨坚慌忙走下龙椅,朝殿门快步走去,当他想要询问皇后病情如何时,独孤皇后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直接绕过了皇帝,缓慢地朝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独孤整走去。
独孤皇后轻轻抚摸弟弟的额头,温柔的擦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他是父亲生前最喜爱的儿子,也是本宫最懂事和听话的弟弟,值得他下跪的人除了圣上,也只有我们这些成天给他添麻烦的哥哥姐姐了。”
“是朕的错,阿整快起来吧。”杨坚连忙走到独孤整身旁将他拉起。
当杨坚把独孤整拉起后,独孤皇后又拖着疲惫的身子跪了下去。杨坚与独孤整一看此番情形,皆连忙去搀扶起身。
“阿姐……”
“伽罗……”
“父亲一生命运多舛,在乱世之中竭力匡君辅国,他常常教导子女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以功名利禄而弃天下安危于不顾。”独孤皇后神情忧伤,眼眶逐渐湿润,“父亲一生育有七子,大哥已至花甲,阳寿无多,二哥于建德六年去世,三哥与五弟皆在开皇年间卒于任上,四哥也在宣政元年卒于长安。臣妾只有这两个弟弟陪伴在侧了,还请圣上从轻发落,放臣妾的弟弟一条生路。”
杨坚颇为无奈,轻叹一声,慢步走上台阶,道:“诏命,念独孤陀有功社稷,又贵为皇后之弟,特免其死罪,贬为庶民。另下诏:蓄猫鬼、蛊惑、魇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边疆。”
“陛下圣明!”群臣叩头遵皇帝之意。
正当皇帝舒了一口气后,大理寺卿杨约又走了出来,跪拜道:“启禀陛下,大理寺在审问独孤陀时惊讶发现独孤陀仿佛与东宫有所联系。”
站在百官之前的太子杨勇猛地抬头,顿感大事不妙。
皇帝瞧见了太子紧张的神情,质问道:“有何联系?”
“独孤陀貌似是太子党羽,而且在猫鬼案发生之后太子曾去过独孤陀府邸,并且与独孤陀促膝长谈,一直到深夜。”
“太子,可有此事。”杨坚望着杨勇问道。
杨勇慌忙走到大殿中央,跪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确有其事。”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朕,你们都聊了些什么?”一向不喜皇子与朝臣过度亲密的杨坚怒了,而且还是当朝太子与一个犯了忤逆大罪的臣子长谈至深夜,所以杨坚不得不怀疑太子。
杨勇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杨约,既然杨约都能知道自己私见独孤陀一事,就不会不知道自己与独孤陀说话的内容,唯一的可能就是,杨约是在等自己辩解,然后他再向皇帝说明审问的事实,人证物证俱在,那么自己便犯了欺君之罪,皇帝就会因此治罪自己。
杨勇思考半晌之后选择了如实相告:“启禀父皇,儿臣负责监察百官,无意间发现了独孤陀行巫蛊一事,儿臣本想上奏御前,又仔想独孤陀可是儿臣的亲舅舅,这种大义灭亲之事儿臣身为储君是万万不能上奏御前的。当时母后卧病在床,父皇又为辽东之事烦忧,儿臣就想着私下自己解决,于是自身前往独孤陀府邸劝说舅舅自觉上疏说清自己的罪行,怎料当天傍晚父皇便知晓了宫中猫鬼之事,儿臣也是第二天上朝之后才知晓此事皇帝已然知晓,又本想着奏明皇帝,可是儿臣内心挣扎良久,这种大义灭亲之事儿臣实在是做不出。”
话音刚落,杨坚大怒:“你身为储君,竟这般优柔寡断,包庇外戚,朕怎能放心将大隋江山交付于你,看来你还是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反省。”
杨勇颤抖着身子说道:“是……儿臣这就回东宫思过。”
扬州城内,杨昭身穿锦衣,打扮俊俏,随家仆行走在花街柳巷之中,整日潇洒快哉度日。
杨昭在逛完妓院之后,悠闲地往家中走去,正巧在街道上遇到了府中家丁。
“殿下,从京城传来圣旨,要让你去陇州一趟。”
“为什么要去陇州?”杨昭充满疑惑,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去陇州,那可是在关中平原西部,比去大兴还要远,皇帝叫自己大老远的跑到那里是何故?
“听说是唐国公的儿子出生了,圣上想让你代表他去瞧一眼,问候一下。”家丁回道。
杨昭快步回到了王府,马车以及行囊早已准备好了,就连那位侍寝丫鬟刘樱素也被送上了马车。
“父王,儿子不明,为何要儿子去陇州?”杨昭望着出府给他送行的杨广问道。
杨广微微一笑,轻轻道:“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让你去的,无奈圣上想你了,这便是你为什么要去的理由。”
“皇爷爷他……”杨昭有些哽咽,毕竟他自小在皇祖父和皇祖母跟前长大,爷孙之情早已深厚,说不想念那是假的,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京城,心中对皇爷爷深感愧疚。
“这次在京城多待些时日,好好陪陪你的皇爷爷,别再让他老人家伤心了。”杨广再三叮嘱,毕竟有一个深受圣上宠爱的儿子在皇帝身侧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杨广的如意算盘,作为穿越而来的杨昭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只是不好说破,不得已装出一副微笑的表情。
大兴宫内,隋文帝杨坚正在阅览辽东之战的军情,得知周罗喉的水军自东莱泛海,趣平壤城,遭风,船多飘没,这可令杨坚气得一拍御案,将关于辽东军情的奏疏全部扔在地上。
“传兵部尚书柳述,右仆射杨素入宫觐见。”杨坚对着一旁的太监赵慎说道。
午时三刻,杨素与柳述仓促进宫,行至内宫时,二人瞧见奏疏散落一地,并且皇帝神情不悦,二人略感有大事发生,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缓慢朝皇帝跟前移动。
“陛下……臣等奉旨觐见。”杨素神情紧张,语气怯弱。
“杨素,你说的没错,周罗喉此人确实不可用,是朕错了。”杨坚眉头紧锁,懊恼不已。
杨素二人连忙跪下:“陛下是天子,怎会错,错的是臣等,是臣等没有辅佐好君王。”
“你把跟前的那道奏疏捡起来,仔细看看,看完之后,说说对辽东之战的看法。”
杨素缓缓捡起跟前的奏疏,打开后仔细观看,顿时眼孔放大,又将奏疏递给一旁的柳述。
柳述仔细一看,也颇为震惊,轻声道:“周罗喉的水军在平壤城遭遇风暴,船只多漂没,这……”
“这一艘战船的背后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本以为这些战船能够一击扫平高句丽这个隐患,谁知败的如此彻底,如此狼狈,真是苍天不佑朕,不佑大隋啊!”杨坚情绪低落,瘫坐在御榻上。
“陛下切勿担忧,周罗喉虽然失利,却已兵至平壤附近海域,辽东还有汉王殿下的二十多万的骑兵、步兵,如若不出意外,今年八月汉王殿下便能兵至平壤,到时水路两军合营,何愁平壤不破。”柳述望着皇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