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杨昭回到京城，大军出征辽东
大隋京城。
大兴殿之外，汉王杨谅带着上柱国王世积，豳州刺史周罗喉跪在石阶之上，隋文帝杨坚身穿龙袍，手持天子剑离开御座缓缓走到三人面前。
“汉王杨谅、上柱国王世积朕任命你二人为行军元帅，豳州刺史周罗喉为水军总管，率领三十万水路大军征伐高句丽，替大隋收复辽东。”杨坚将手中的天子剑递给杨谅。
“臣等领命！”三人齐声道。
晋王府内，杨昭已经回京有几日了，可是他一直不愿出府，更不愿跟父母说一句话，这可惹得晋王杨广常常在府中发怒。
今日午膳过后，杨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杨昭门前，轻敲木门道：“昭儿，陛下要见你，赶紧穿好朝服随父王入宫面圣。”
话音落后，杨广便离开了。
千秋殿内，隋帝杨坚召见了一些皇亲国戚，他们几乎都是杨坚的女儿以及驸马。
杨坚坐于御座之上，独孤皇后和宣华夫人陈氏分别坐于皇帝两侧。杨坚的长女乐平公主杨丽华坐在御座台阶下最右边的位子，坐在杨丽华旁边五官精致，面容清秀的少女是她的女儿宇文娥英。
宇文娥英是前周宣帝宇文赟与杨丽华之女，十四岁时便下嫁广宗郡公李崇之子经城县公李敏。
坐在李敏旁边与他饮酒畅饮的是兵部尚书柳述，在柳述身旁抱着婴儿的女子是柳述之妻，隋文帝杨坚的第五女兰陵公主杨阿五。
坐在台阶靠左边位子上的依次是杨坚第四女襄国公主以及驸马河州郡公李长雅以及杨坚第三女广平公主和驸马安德县公宇文静礼。
在众人闲谈之际，晋王杨广夫妇二人带着杨昭走进了大殿。
“臣杨广挟王妃萧氏，长子杨昭特来赴宴。”杨广三人跪在地上叩头。
“起来吧……”杨坚语气平淡，目光完全没有看向杨广，而是向杨昭摆手道，“昭儿，到皇爷爷这来。”
杨昭缓缓站起身子，慢步朝皇帝走去，来到皇帝身旁时他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孙儿拜见皇爷爷，拜见皇祖母，拜见……”
杨昭再瞧向坐在皇帝右侧年轻貌美的宣华夫人陈氏后，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关于这位宣华夫人杨昭还是略有耳闻的，在史书中也是众说纷纭，说是已经被立为太子的晋王杨广看上了这位小妈，经常调戏他，因此惹得隋文帝大怒，下旨想要废了杨广，重新立杨勇为储君。
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她瞧见自己的亲孙儿要拜一个贱人，顿时心生恨意。
杨昭瞧见了独孤皇后不悦的神情，为了讨好这位大隋朝最有权势，同时又能够说动皇帝改立储君的皇后娘娘，杨昭灵机一动，“杨昭参见宁远公主，公主殿下经历亡国之痛，想必已是万念俱灰，还请公主殿下把大隋当成自己的新家，视我们如同您的亲人，视天子如同您的父亲兄弟。”
此话一出，众人皆尴尬地低下了头，杨广更是直接呵斥道：“昭儿！不许胡言！”
“罢了，昭儿久不入宫，对宫内之事知之甚少，像这些皇帝纳了哪位宫女为嫔妾这种小事，昭儿肯定不会知道的，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杨坚轻轻一笑，抬手示意杨昭坐在身旁，独孤皇后更是在心里乐开了花，对这个孙子又增添了几丝喜爱。
杨昭在皇帝旁边的绣墩上缓缓坐下，转头望着杨坚说道：“皇爷爷这句话就错了，纳个嫔妃可不是小事，后宫与朝堂本为一体，后宫混乱则朝堂不安，反之，朝堂混乱则后宫不安，两者皆乱则社稷不稳，我大隋国祚堪忧。因此历朝历代的天子都细心甄选有才之女子封为皇后，位居凤位，协助天子治理江山，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国祚绵长。幸运的是皇爷爷是圣君，皇祖母亦是贤后，那我大隋江山岂有不稳之理。”
“好，好啊，好一个巧口啊！”杨坚高兴地伸手抚摸杨昭的后脑勺，“你们要是有朕的皇孙一半才识，那我大隋岂有不传他个千秋万世之理啊。”
“臣等自愧不如，皇孙殿下才华横溢，乃是陛下之福，更是大隋之福。”众人连忙齐声道。
皇后独孤氏更是用袖袍遮着嘴唇笑个不停，伸手去抚摸杨昭的额头，仔细为他整理头发。
“业隆啊，镇压爨翫叛乱朕派了贺若弼与来护儿前去，依你之见，此战胜负如何？”杨坚将目光缓缓投在兵部尚书柳述的身上。
柳述拱手道：“启禀陛下，此二人皆是大隋的猛将，臣相信不出三个月捷报便会传到京城，还请陛下不必忧虑，耐心等候便可。”
“好，你传信给贺若弼，此战务必斩杀爨翫，还南境太平。”
“遵旨！”
皇帝与兵部尚书的军务商讨完毕之后，杨昭又转头望向了杨坚，想要说的话刚要说出，但又欲言又止，心里犹豫不决，生怕惹得皇帝，但又不得不说，于是杨昭猛地站起身子，快步走到杨坚面前，跪道：“皇爷爷，孙儿想要为大隋戍边，不要娶韦氏女。”
此话一出，众人皆展现惊容，相互观望，沉默不语。
晋王杨广慌忙走出，跪道：“父皇，昭儿童言无忌，还望父皇切勿怪罪。”
“你别说话，朕要和孙儿说话。”杨坚没有理会杨广，眼里只有自己的孙儿，“昭儿，朕且问你，为何不想迎娶韦氏女？”
“孙儿……”
看着杨昭如此支支吾吾，杨坚厉声道：“直说无妨！”
“孙儿不敢欺瞒皇爷爷，一来孙儿与崔氏夫妻伉俪情深，相约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无奈君命难违，导致夫妻离散，如若孙儿不是大隋的皇孙，早已随夫人而去，段不会将她弄丢。”杨昭眼角渐渐发红，言语也逐渐变得哽咽，“皇爷爷与皇祖母少年成婚，已有半生光景，时至今日依然感情甚笃，令人羡慕，想必皇爷爷应该知晓孙儿此时内心之难过。父王如今也只娶母妃一人，将近二十年来从未纳妃，琴瑟和鸣。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昭儿作为皇祖父的孙子，父王的儿子，自当遵祖父与父亲之命娶妻生子，为皇室繁衍子嗣，但皇祖父与父王都知道深爱之人当永不分离，白头偕老，可是如今皇祖父与父王都叫昭儿抛弃深爱的夫人去迎娶毫无感情的女子，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杨坚陷入了沉思，就连在座的众人也颇为感触，紧紧握住一旁妻子的手，皇后独孤氏也是为自己的孙儿感到难过，轻声道：“圣上当真要自己的孙儿在经历妻子离别之苦后还要逼他再娶旁人吗？”
杨坚没有回答，接着问道：“二来呢？”
“孙儿说过，孙儿是圣上的皇孙，身上流的是杨氏皇族的血，是太祖武元皇帝血胤，为国戍边是孙儿的责任。”杨昭坚定地说道。